聯通東海分公司，作為東海省內排名靠前的鐵飯碗單位，裏麵的員工成分十分複雜。
許多人都是抱著混日子心態，每天準點上班，到點下班。
馬睿也曾去食堂看過，各個地方幾乎都是三五成堆，邊吃邊聊天，員工都比較散漫。
甚至有些人，明明過了吃飯時間，依舊坐在位置上，繼續吃喝聊天。
他作為公司的總經理，1走到哪都是前撲後擁，各個都是通過巴結他升職的人。
今天，他到這一看，反倒是羨慕江華通訊公司的氛圍。
大家各忙各的，管你是董事長還是總經理，他們眼中最重要的就是項目進度和數據，其餘的都要往後麵排一排。
一頓飯馬睿越吃越鬱悶。
飯罷，華陽親自送馬睿離開江華通訊。
馬睿臨上車之前，回頭掃視一眼江華通訊的大樓，長長歎了口氣。
“華總，希望咱們合作愉快！”
馬睿看向華陽，伸出手。
華陽伸出手和馬睿握了握：“馬總，合作愉快！”
“要是在聯通東海分公司幹的不痛快，江華通訊的大門隨時為你打開。”
華陽拍了拍馬睿的手，笑了一聲。
馬睿抽回手，輕歎了口氣，什麽都沒說，轉身上車離開江華通訊。
華陽揮了揮手，滿臉笑意。
一旁陪同的項琛，有些納悶：“華總，你說馬總真能來江華通訊上班嗎？”
華陽點了點頭，信心十足。
“肯定會來。”
項琛微微皺起眉頭。
“可我看馬總的興致並不高。”
“而且，馬總在聯通公司幹了一輩子，感情非常深厚，再加上人家畢竟是鐵飯碗，退休後的福利待遇，可不是咱們能比的。”
項琛有些擔心，實際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江華通訊現在雖然有錢，但和聯通東海分公司比起來，還是有些差距。
不然的話，每年也不會有那麽多人，削減了腦袋往裏擠！
華陽看向項琛，挑起眉頭：“項總，你對我就不能有點信心？”
“我華陽看上的人，還沒見誰能跑的掉。”
“當時，安興瑞作為中芯國際的CEO，不還是讓我一頓酒給留下來了。”
“對待馬睿，不能用安興瑞的方式，需要徐徐圖之。”
“你以為，我把蔣崇留在馬睿身邊是幹什麽的？”
華陽冷笑一聲，眼中多了幾分得意。
項琛聞言頓時明白過來。
“華總，您這招真夠缺德的。”
“馬總一把歲數了，別再給氣出個好歹來……”
項琛朝華陽比了個大拇指。
他明白了華陽的意圖，蔣崇留在馬睿身邊，肯定會給馬睿添亂，久而久之，倆人之間必有衝突。
當時，他聽到林國慶同意把蔣崇留在濟山市的時候，還有些意外。
蔣崇作為總經理的助理，又身居聯通總部高管職務，說調任就調任，未免有些太兒戲了……
現在看來，林國慶也是想通過蔣崇監視馬睿！
畢竟普及3G技術是一項非常龐大且耗資巨大的工程，未來會出現什麽事情，誰都不知道。
到時候，隻要蔣崇在濟山市一天，林國慶就能掌握濟山市的情況！
項琛想到這，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他跟這幫人比起來，道行還是不太夠。
“華總，你怎麽就那麽肯定，蔣崇一定會給馬睿添亂？”
項琛看向華陽，有些好奇。
按理來說，華陽總共沒跟蔣崇見過幾次麵，根本不可能如此了解一個人。
華陽笑了兩聲，點了一根煙。
“我小的時候，我家不遠處有個屠宰場。”
“屠宰場的老板是我爸的表哥，所以我沒事就願意去看人殺豬。”
“每到殺豬的時候，屠宰場的老板都會挨個豬看一眼，然後把有病的豬挑出來退回去。”
“我當時很好奇，於是就問屠宰場的老板，是怎麽一眼認出哪頭豬是有病的？”
“屠宰場老板當時笑了一聲，擺了擺手跟我說，沒啥竅門，就是見得豬多了！”
“我看蔣崇就像是屠宰場的老板看病豬一樣。”
“沒啥竅門，就是這種人，我見過太多了！”
華陽緩緩吐了口煙。
項琛愣了一下，不禁笑了兩聲。
“華總，這個比喻，整個東海省，也就隻有您嘴裏能說的出來。”
“不過仔細想想，還挺恰當的！”
項琛點了點頭，越說越想笑。
華陽拍了拍項琛的肩膀。
“行了，跟你說點正事。”
“明天上午，幫我約個訪談，最好是東海省本地媒體的訪談。”
“一定要是專訪，提前幫我打點好。”
“同時，你再去準備發表公告，江華通訊科技技術公司，將恢複和聯通公司的合作！”
華陽看著項琛，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項琛點了點頭。
“沒問題華總，正好我小姨子就在東海電視台工作。”
“一會我直接聯係她。”
“對了，上次請的兩個老外，要不要再請回來？”
華陽搖了搖頭，笑了一聲。
“還是算了，免得到時候落人話柄。”
“沒什麽事先這樣，有事再來辦公室找我。”
話罷，華陽踩滅煙頭，回了辦公室。
……
濟山市，機場高速路上。
一輛奧迪A6行駛在中間車道。
車內，林國慶坐在後座，微微歎了口氣。
“蔣崇，你知道我為什麽答應華陽，把你留下來嗎？”
林國慶看著坐在副駕駛上的蔣崇。
蔣崇聞言立刻側過身，點了點頭。
“我明白您的意思。”
“以後，我就是您在東海省的眼睛！”
蔣崇心裏清楚林國慶的目的，通過他來製約馬睿。
3G技術普及那麽大個事，要是讓馬睿一言堂，那還得了……
林國慶點了點頭，對蔣崇的回答很滿意。
“你知道就好。”
“這次外調，也是對你的一次曆練。”
“你在我身邊那麽多年，本來去年就該升副總，可董事會一直嫌你沒有基層經驗。”
“這次正好彌補上，今年分管人力部門的賈總年末就要退休了。”
“你好好幹，爭取更進一步！”
林國慶看著蔣崇，語氣中多了幾分肯定。
蔣崇聞言神情一震，連連點頭。
“林總您放心，我肯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隻是我要一直在設備維修部門工作，恐怕很難盯著馬睿……”
蔣崇微微皺起眉頭，有些擔憂。
要是他一直在底層的位置待著，馬睿很容易就能支開他。
隨便在哪個山溝子裏，建個基站，就能把他調派過去，工程進度慢一點，一年半載他都回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