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
華陽眉頭皺起，看著孟博濤。
“林代曼和黎傑的女兒，林婷！”
“證據有兩個，第一，林婷是持股海昌國際集團的，又是恒豐地產的股東之一！”
“第二，你們可以對比林婷和林代曼的照片。”
“這一隊母女，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長的這麽像，年齡差距那麽大，不可能不是母女！”
“而林婷，絕對就是黎傑的女兒，不然的話，席天磊怎麽會派林婷接近我？”
“你可以調查偉芯集團，問問他們的員工，近半個月，有沒有見過林代曼。”
“我敢肯定，一定有人見過！”
“那麽關係成立，林代曼和黎傑是夫妻，林婷是林代曼和黎傑的女兒。”
“而席天磊，應該也是他們團夥中的一員。”
華陽看著孟博濤，把腦袋裏的推論，全都說了出來。
孟博濤微微張著嘴，愣在原地。
這層關係，他們從未發現，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現存的證據，足以證明，席天磊和黎傑是一夥的！
華陽深吸一口氣。
“之前隻是猜測，但這次我去偉芯集團，黎傑被我嚇得，自己說漏了嘴。”
“說他認識席天磊。”
“也是奇了怪了，黎傑這個人，出現在東海省不過半年時間，怎麽可能認識死了十一年的席天磊？”
“這不就間接承認，他知道席天磊還活著，並且認識席天磊。”
華陽看著孟博濤，等待著答複。
孟博濤已經懵了，他的確是才調任到濟山市，了解的情況不多，有些資料都沒來得及去看，隻了解個大概的情況。
但現在，聽華陽這麽一說，偉芯集團和席天磊案，差不多要合案了……
“不應該啊……”
“黎傑和林代曼，起碼比席天磊小了十幾歲，論歲數，也就和鄧暉差不多，跟席天磊根本不是一個時代的。”
“這兩夥人，是怎麽攪到一起的？”
華陽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但在此之前，我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濟山市的走私行業？”
孟博濤皺了皺眉頭。
華陽這說的都是什麽，東一嘴，西一嘴的。
“走私的事情，我在濱海市的時候，倒是了解的不少，但濟山市距離海岸線那麽遠，哪來的走私？”
孟博濤皺了皺眉頭。
華陽續了根煙，搖了搖頭。
“我說的不是走私，而是走私行業。”
“這些南方走私到濱海市的走私物品，想要銷往各地，總得有渠道銷贓，濟山市必定有人負責銷贓。”
“孟教授，你有沒有想過，這個人是誰？”
華陽看向孟博濤。
孟博濤端著保溫杯，眉頭皺到了一起。
“別賣關子，知道什麽趕緊說！”
華陽微微一笑。
“席天磊！”
有些事情，是他被關進來，冷靜下來之後，才想明白的，包括拘留室遇到的李寶豐，如果不是因為李寶豐，這些事情，他真的想不起來，也記不清了。
因為後世的事情，距離現在實在是有些太遙遠……
國內走私第一大案，在二零零一年底，就案發了，涉案的大安集團，從一九九五年到二零零一年，六年時間，走私了將近兩百億貨物，直接造成了六百多億的經濟損失。
但答案集團董事長，一直到二零一一年中旬，才被引渡回國內。
可從一九九五年到今天，南方的走私行業，依舊打死一茬，冒一茬。
這說明什麽，說明大安集團，其實也隻是構成整個環節的一部分。
沒了大安集團，還有小安集團，中安集團……
大安集團的董事長，是哪裏人？
港島人！
而林代曼又是哪裏人？
港島人……
為什麽十年後，林代曼能成為華僑商會的副會長？
在林代曼身後，是誰在一手扶持她上位？
林代曼和黎傑，又為什麽會來到東海省？
“十年前，甚至十幾年前，在東海商會還未成立之前，其實席天磊就和黎傑，林代曼兩口子認識了……”
“再說的準確點，是林代曼找到了席天磊！”
“孟教授，你能說說席氏集團，主要經營業務是什麽嗎？”
“每年的盈利點在什麽地方？”
“為什麽能開了小二十年，依舊能屹立不倒？”
孟教授眼珠一轉，這說的倒還沒錯！
海昌國際集團是賣房的，偉芯集團是賣芯片的，臣元集團是賣電器的，萬益集團是賣食品的……
這席氏集團，市值三十億，到底是幹什麽的？
“這你問我，我上哪知道去，我吃公家飯的，我又不是商人。”
華陽笑了笑。
“席氏集團，擁有東海省內，大大小小十幾家商場，涉及家電、電器、奢侈品，各個銷售出口……”
“從二十年前，席天磊發家開始，席氏集團到今天，一直都在做一件事！”
“幫助南方走私進來的貨物銷贓！”
華陽特意加重了幾分語氣。
臣元集團，隻是其中的一個縮影，他相信，不隻是臣元集團，東海商會的五大集團，多少都有問題，跟走私脫不了幹係！
貨物走私進來，在臣元集團重新組裝，再到席氏集團的商場出售，形成一個完美的產業鏈，洗白了錢，再重新回到港島。
孟博濤聞言猛地站了起來。
“按照你的意思，這東海商會，根本踏馬就不是一個商會，而是一副白手套？”
孟博濤看著華陽，感覺這麽多年的觀念受到了衝擊。
華陽則點了點頭。
“是的……”
“與其說是白手套，不如說是銷贓團夥，更準確點。”
華陽不緊不慢吐了口煙，上一世，他隻知道東海商會解散沒落，卻絲毫沒想過，沒落的原因是因為國內嚴厲打擊走私行為。
導致東海商會受到衝擊，致使各家公司沒能熬過寒冬。
這一世，如果他沒碰到林代曼，如果沒碰到拘留所裏的李寶豐，他恐怕還真捋不清，其中的彎彎繞繞。
好大的一盤棋！
連林代曼和黎傑這種級別的人物，也隻能負責東海省的一畝三分地。
那這個勢力背後，還有多少人，遍布多少城市？
一切都是未知的……
孟博濤站在原地，兩條眉毛恨不得擰到一塊去。
他原本以為，這案子跟他分析的差不多，偉芯集團最多就是個騙子公司，席天磊也撐死就是個惡意競爭……
但按照華陽的思路來看，這背後的情況，比他想象中複雜一百倍！
如果真的要掃清這東海商會，整個東海省，恐怕都要倒退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