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總,久等了。”

“實在不好意思。”

張強關上了門,順便坐在了審訊的位置上。

孟驊看了張強一眼,緩緩閉上了眼睛道:“有話直說好了。”

“沒必要假客氣。”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手裏那兩張紙,應該是指認我的口供吧?”

張強聞言有些詫異。

他看了看口供的背麵,並沒有透出字來,孟驊是怎麽知道的?

難不成,有人暗中給孟驊傳遞消息?

不可能啊。

這間審訊室在他進來之前,沒有任何人進來過。

想了半天他也沒想出來為什麽,隻能開口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孟驊輕笑了一聲道:“出去那麽半天,除了準備找人栽贓我,還能幹什麽?”

“行了,我也在這坐累了,有什麽招趕緊使出來。”

“別一會趙振華把我帶走了,你再沒用完準備的招,該多鬧心。”

孟驊坐直了身體,看著張強,語氣中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他剛剛這段時間裏,已經想明白了。

對方畢竟是市局的人,雖然有辱市局的職位和形象,但人家就在那個位置坐著,他作為一個普通的人,想在人家的地盤扳手腕,顯然是掰不過。

與其苦惱,莫不如坦然接受。

反正樓下有趙振華,集團有華陽,這兩人不可能放棄他。

隻要有這兩個人在,他暫時受點委屈,算不得什麽。

索性,他今天哪怕被關進去也無所謂了。

又不是沒進去過,正好進去待兩天,全當休假。

張強看著孟驊滿臉的不在乎,心裏有些犯嘀咕。

他想不明白,孟驊一副淡然的樣子,是因為什麽?

難不成是覺得趙振華能把他帶走?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開口問道:“孟總,不瞞你說,剛剛我在樓下碰到了你們江華地產的法務總監。”

“我們兩個簡單交流了一下。”

“你們的法務總監認準了,單憑口供是無法定罪的。”

“但他忘了一點,單憑一份口供的確無法定罪,但要是多人指證,口供一致的情況下,是可以定罪的。”

“所以,你還是別想趙振華能救你的事了。”

“法律麵前,人人平等!”

“別說是趙振華,今天坐在這的就算是華陽,犯了罪也要受到嚴懲。”

孟驊聞言微微皺起眉頭,露出幾分不耐煩的神色。

他點了點頭道:“行,咱們盡快進入正題吧。”

“是拘是放,利索點。”

張強冷笑一聲道:“放?”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可能放你出去!”

“兩份口供,全都指認你指使民工打人鬧事。”

“孟驊,你還真是死性不改。”

“在海昌國際集團的時候,就涉嫌組織黑社會性質犯罪進過監獄,沒想到現在還敢?”

“我現在正式拘留你,配合我們進行調查。”

“希望你能盡早坦白,爭取寬大處理。”

張強深吸一口氣,皺緊了眉頭,他雖然已經放平了心態,但架不住對方揭他的傷疤!

上次進監獄,完全是被鄧暉栽贓陷害。

後來鄧暉死在了高速路上,他也被證明,從未參與組織、領導和參與黑社會性質的犯罪,被釋放出來。

這件事始終都是他心底的一道疤。

現在再次被提起來,免得有些惱怒。

他看著張強,冷笑一聲道:“張隊長,你真是栽贓的一把好手!”

“我真想知道,你剛剛再說法律麵前人人平等的時候,心裏沒有一點羞恥嗎?”

“靠著當狗上位,還就是個代隊長,你的良心就值這麽點?”

“就這還得是李強休假了,你才能趁機上位,要是李強在這,你恐怕連個代隊長,都當不上吧?”

幾句話一說出口,張強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陰冷下來,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目光裏滿是火氣。

他緊攥著拳頭,徑直朝著孟驊走了過去。

孟驊見狀暗自吸了一口氣,明白張強果然是動怒了。

隨後,張強竟然直接越過他,上去關掉了樹在後麵的錄像機。

“你,出去。”

張強看著記錄員。

記錄員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張強厲聲喝道:“滾出去!”

記錄員連忙點了點頭,快步走了出去。

一時間,審訊室裏隻剩下了孟驊和張強。

孟驊不免有些緊張,他清楚對方是打算動手了!

換做平常,他雖然打不過張強,但還能躲一躲。

可現在他被牢牢固定在椅子上,根本無處可躲!

張強沒有廢話,走到孟驊身側,左手拽起孟驊的頭發,右手攥緊了拳頭,狠狠朝著孟驊的肚子來上了一拳。

“噗”的一聲,孟驊一口氣噴了出來,隻覺得肚子的位置一陣刺痛,隨後胃裏開始翻江倒海起來。

張強又是一拳打了上去,氣消了大半才鬆開了手。

孟驊直接趴在了拷住手的小桌板上,緊緊咬著牙關,疼的額頭上滲出了一排細小的汗珠。

張強深吸了一口氣,冷冷道:“賤種,就是該打!”

“不打兩下,學不會閉上那張臭嘴!”

孟驊聞言強忍著疼痛,坐直了身體道:“你記住,今天這兩拳,我早晚還給你。”

張強輕哼了一聲道:“行,我等著。”

“前提是你能有機會從監獄裏出來。”

話罷,他還不忘拿起桌子上擺放的兩張口供紙,得意的衝孟驊抖了抖,才離開了審訊室。

幾分鍾後,孟驊被人拖去了拘留室。

他一到拘留室,拘留室裏的民工一陣驚呼。

他們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孟驊竟然也會被關進來。

孟驊拖進拘留室後,艱難的扶著牆站了起來。

四周的民工,全都都圍了過來,一個個臉上寫滿了驚愕。

幾個會來事的員工,趕忙上前扶住孟驊道:“孟總,您怎麽也進來了?”

孟驊捂著肚子,吸了吸氣道:“被陷害了。”

“你們其中有人指認是我,指使你們去東峰開發區工地鬧事的。”

此話一出,拘留室裏一片沉默。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臉上都寫滿了震驚。

人群中,突然有個人一拍大腿道:“肯定是潘海和喬四保!”

“昨天喬四保被叫走之後,就再沒回來。”

“剛剛潘海被叫走之後,也沒回來!”

“還有那個趙友祿,也都沒回來。”

眾人一聽,才發現還真是。

孟驊聞言心裏也明白了,估計就是這幾個人陷害的他。

不過,他轉念一想道:“可指認我的口供,就兩份。”

“你剛才說了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