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泉水廠沒有其他車,連沈湖的車都被調派出去送貨了。

無奈之下,隻有往市區送水的貨車,他讓貨車師傅把他送到濱海大學門口。

“華陽?”

剛剛嘲笑江映雪的幾名女同學,看到華陽的樣子,紛紛捂嘴笑了起來。

誰也沒想到,華陽會從運貨的客車上下來。

“老婆,對不起,我來晚了。”

“今天同學聚會,你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

“還是張濤給我打電話,我才從水廠趕過來。”

華陽走了上來,看著江映雪。

他才不在乎什麽同學聚會,他眼裏隻有江映雪,來的目的,也是為了見到江映雪。

至於其他人,對來他說,可有可無……

江映雪看著華陽風塵仆仆的樣子,還沒等說話,卻見一旁的馮莉莉走了上來。

“呦,華陽,我聽說你跟咱們江大班花離婚了?”

“不過,仔細想想,倒也能理解……”

“你挺大哥老爺們,腆著臉天天在家喝酒打牌,欠了一屁股債,還總家暴。”

“別說是映雪,換成哪個女人能跟你過下去?”

“而且,我剛才看到,你怎麽從我們東海冰泉的送貨車上跳下來?”

“難道,你在深泉水廠工作?”

馮莉莉越說越來勁,聲音不自覺大了起來,她可不能放過這個裝逼的機會。

“我跟你們水廠的總經理沈湖,關係非常好。”

“你要是有需要的話,跟我說一聲,到時候我再見到沈湖,還可以跟他好好聊一聊。”

“讓他也知道知道,你從前的那些光榮事跡!”

馮莉莉說完,不懷好意笑了起來。

華陽跟著笑了兩聲。

怪不得他覺得馮莉莉眼熟,原來公司當初招聘銷售主管的時候,他看過馮莉莉的簡曆。

上學的時候,他對馮莉莉根本沒印象。

所以,招聘的時候,他也僅僅是看簡曆,並沒有多想。

但萬萬沒想到,今天能在提供學會上碰見……

“馮同學,那我可真得好好謝謝你。”

“要不等哪天,我擺一桌,請你和沈湖過來,讓你當麵跟他講一講。”

“正好,我也很好奇,我以前都有什麽光榮事跡。”

華陽笑了兩聲,眼中寒意乍現。

馮莉莉神色一怔,眉頭緩緩皺了起來。

她沒想到華陽竟然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跟她強嘴。

沒看江映雪什麽都不敢說,你一個廢物,哪來的自信?

“呦,想不到你還能跟水廠的沈總攀上關係,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出門都得蹭送水的貨車,還好意思跟我在這吹牛皮!”

“簡直是給我們江華飲料公司丟臉……”

“江映雪,你當初離婚真是離對了。”

“跟這種男人在一塊,一輩子也別想有出息!”

馮莉莉雙手環抱在身前,冷眼嘲諷道。

周圍趕來參加同學會的人越來越多。

一些同學剛過來就看到馮莉莉聯合其餘女同學,針對江映雪和華陽。

張濤站在一邊聽不下去。

“馮莉莉,你差不多行了!”

“得饒人處且饒人,大家都是同學,你至於這樣嗎?”

馮莉莉瞥了張濤一眼,冷笑道:“張濤,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

“像這種人,根本不配當我的同學。”

“我馮莉莉,從來沒有這樣愛吹牛皮的同學,還說認識沈湖……”

“真是笑死人了!”

馮莉莉輕哼一聲,別過頭去,眼中滿是厭惡的神色。

正在這時,濱海大學裏,緩緩走出一個雙鬢斑白,穿著格子襯衫的老頭。

老頭拎著棕色皮革公文包,緩步走了出來。

“同學們,別來無恙啊。”

“難得你們還記得我這個糟老頭子……”

老頭走出校門,看著十幾名曾經教過的同學,臉上掛滿了笑容。

他叫郭興學,擔任濱海大學特聘教授,十一年前,他入職濱海大學,帶的第一屆學生,就是華陽他們。

當時,他主教一門課,兼任班級的指導員,所以,跟學生之間的關係非常要好。

轉眼十一年過去,他依舊奮鬥在教育一線上,看到許多同學都變了樣子,心中開心之餘,難免有些感慨。

“郭老師,你這是哪的話,我們怎麽可能把您給忘了呢?”

“隻是怕有些人,掃了咱們的興……”

馮莉莉看了眼華陽和江映雪,言語之中盡是挖苦的意味。

郭興學聞言擺了擺手,他何嚐聽不出來,馮莉莉話裏針對的意思。

他目光看向華陽,露出抹欣慰的笑容,點了點頭。

當年上大學的時候,華陽成績平平,表現一般,他並不覺得以後能有什麽大出息。

聽說,畢業之後娶了江映雪當老婆,倆人小日子還過得不錯。

再後來,當他再聽到華陽這個名字的時候,就是華陽天天喝酒打牌,欠一屁股債!

自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華陽的消息。

直到半個月之前……

郭興學在一次聚會上,見到他當年在上京的大學同學,振華製造廠廠長,鄭振華!

鄭振華在他麵前,把華陽從頭到尾誇了一遍。

他這才知道,他還能教出華陽這樣了不起的學生。

這次同學聚會,他本以為華陽忙公司的事情,不會過來。

可華陽真就來了!

郭興學笑了笑,看來,他這張老臉,還有點麵子……

“郭老師,關於咱們某些同學的事情,想必您也知道。”

“我建議您可一定要離他遠一點,別到時候賴上您,到處說是您的學生,招搖撞騙。”

“有損您的名聲。”

馮莉莉直直的看向華陽,就差把華陽這兩個字念出來。

結果,華陽理都沒理她,直接走到郭興學麵前。

“郭老師,好久不見。”

“您身體還好嗎?”

他印象裏,最後一次見到郭興學,還是在郭興學的葬禮上。

那個時候的他,已經是名譽東海省的商業大亨了。

出席葬禮當天,郭興學的兒女,恨不得把他供起來,姿態百般諂媚,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裏是在辦喜事。

當時,鄭振華也在場,雖然坐在輪椅上,但氣場絲毫不弱,把郭興學的兒女訓斥的狗血淋頭。

郭興學笑了笑,伸手拍了下華陽的肩膀,眼中滿是讚許。

“我身體好得很,倒是你小子,真是好樣的。”

“上學的時候沒看出來,直到上個月我才從老鄭嘴裏知道,你這麽有本事!”

“你現在出息了,也不能忘本……”

“有時間多回學校轉轉,看看能不能幫得上忙。”

華陽點頭應道:“郭老師,您放心,隻要我能幫上的忙,我一定幫。”

倆人有說有笑的樣子,給一旁的馮莉莉氣個夠嗆。

雖然郭興學沒什麽錢,但作為濱海大學的教授,又是鄭振華的老同學,能量也不一般。

不少機關部門的人,都是他的學生。

這也就是他們組織提供同學聚會叫上郭興學的原因所在。

要不是為了巴結,誰願意請一個糟老頭子過來吃飯!

“郭老師,您可千萬別被某些人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