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永安噎住了，一時間竟不知該從何說起。
他頓了片刻才道：“華總，我沒有聽您的勸，購買了紫荊集團和臣元集團的股票。”
“現在所有的流動資金都被套裏了。”
“但凡有任何的風吹草動，稍有不慎，聚鑫集團就會破產。”
“華總，您看在我為您衝鋒陷陣的份上，救我這一次！”
“以後我保證聽您的話，哪怕您讓我上刀山下油鍋，我眉頭都不會眨一下。”
曹永安看著華陽，眼中滿是乞求的神色。
華陽聞言淡淡笑了一聲，走到沙發旁坐了下來。
他抽了口煙，緩緩道：“這跟我聽說的可不一樣。”
“聚鑫集團不是靠著出售股份，回款了三十萬嗎？”
“三十萬，足夠應付普通的風吹草動了。”
曹永安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咽了咽口水，眼中閃過幾分慌亂。
沒想到，這件事都已經傳到了華陽的耳朵裏！
不過轉念一想，當天那麽多員工圍在聚鑫集團樓下，甚至市局的相關部門都已經找上門，華陽知道也不奇怪。
“華總，您都已經知道了？”
曹永安心裏清楚，可臉上還是裝作一副做錯事情的樣子。
華陽點了點頭道：“曹總，員工都已經鬧到聚鑫集團門口了，我要是再不知道，未免也太無能了。”
“聽說你還去市局了，結果怎麽樣？”
曹永安眼神暗淡幾分道：“不想坐牢，隻能把錢全都還回去。”
“還要麵臨六萬塊錢的罰款。”
“華總，我真是已經走投無路了，您要是不救我，我隻有從樓上跳下去這一條路了。”
曹永安看向華陽，滿臉的絕望。
現在的聚鑫集團徹底沒有退路了，因為員工鬧事，導致聚鑫集團流動資金出問題的消息泄露了出去。
弄得下麵各家連鎖超市店長，整天提心吊膽，員工更是人心惶惶，生怕突然有一天聚鑫集團會破產，他們就得卷皮該人。
再加上，江華食品公司宣布縮短新產品的獨家授權時間，聚鑫連鎖超市的營業額開始縮水。
這個時候一旦有消費者要撤銷會員卡，引發連鎖反應的話，聚鑫集團就會立刻破產。
巨大的債務危機，將會成為他餘生的陰影，再也無法翻身！
華陽看著曹永安，輕歎了一口氣道：“曹總，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好了，你先坐下。”
“錢，我早就讓項琛給你準備好了。”
此話一出，曹永安先是錯愕了一下，眼眶逐漸泛紅。
他帶著哭腔道：“華總，我，我……”
一時間，他經不知道該說什麽，此時此刻的心情，悔恨的情緒被無限放大。
華陽表現的越是寬容，他心裏的愧疚越發深刻。
要是從一開始就聽華陽的話，他也不至於淪落到這種窘境！
華陽抬手打斷道：“行了，咱們這麽長時間的交情，就別說這些客道的話了。”
“你先坐下。”
“說說你準備要多少錢？”
華陽指了指對麵的沙發，曹永安走上前，坐了下來。
曹永安隻敢坐半個屁股，雙手搓了搓，有些忐忑道：“我想管您借兩百萬……”
“要是兩百萬太多，一百萬也可以。”
曹永安立刻改口，生怕華陽會決絕。
華陽吐了口煙道：“兩百萬，是不是少了點？”
“不算我個人借你的四十萬，聚鑫集團還欠東海閃送六十萬。”
“借你兩百萬，到手就剩一百四十萬。”
“一百四十萬，夠聚鑫集團恢複正常運營嗎？”
曹永安手不自主的搓了搓膝蓋，咽了咽口水道：“勉強可以維持。”
“隻要熬過這個季度，下個季度就能緩解不少。”
他心裏很清楚，聚鑫集團起碼要等到明年這個時候，才能勉強恢複到他沒投資紫荊集團和臣元集團時候的狀態。
可以說，這一次錯誤的決定，賠進去了聚鑫集團將近一年的利潤，隻剩下半年的利潤。
要不是前段時間，他擴充門店的話，恐怕連半年的利潤都保不住！
華陽按滅了煙頭，翹起二郎腿道：“等到下個季度，麵臨營業額縮水，外加東海閃送配送業務結算的六十萬，聚鑫集團還能剩下多少？”
曹永安低下頭，已經不敢再盤算下去。
他越算損失越多，利潤越低，心越涼……
所有他引以為傲的資本，頃刻間全部煙消雲散，唯一剩下的就隻有聚鑫集團旗下三百多家門店，外加一堆跌成垃圾的股票。
“華總，您覺得我應該要多少？”
曹永安沉聲詢問，他沒有任何的決定權。
華陽緩聲道：“三百萬吧。”
“三百萬就足夠你運營下去。”
“不過，三百萬我也不會白借給你。”
“拿東西來換。”
華陽看著曹永安，並沒有直接把目的說出來。
他總該給曹永安留一點尊嚴，不至於讓對方覺得他在落井下石。
曹永安聞言抬起頭，看著華陽的眼中閃爍著為難和無奈。
他明白華陽的意思，也理解華陽沒直接說出來，是為了給他留夠麵子。
也對，投資的錢，哪有那麽好拿。
能借給他三百萬，已經算是華陽念及情分了。
換做其他人，肯定會趁機襲擊聚鑫集團，等到聚鑫集團瀕臨破產的時候，再出手以極低的價格收購聚鑫集團。
到時候，他將一無所有，分到他手上的錢，連還債都不夠……
曹永安苦笑一聲，點了點頭道：“華總，我願意拿出聚鑫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換您三百萬的投資。”
華陽看著曹永安，沉聲道：“曹總，你要想清楚。”
“聚鑫集團值錢的東西，不止是股份，還有連鎖店。”
“按照江華集團手裏已經掌握聚鑫集團的股份算起，要是再加上百分之三十，江華集團將會成為聚鑫集團最大的股東。”
“而你則從董事長，變成合夥人。”
“你大可以把連鎖超市暫時抵押換取投資，等你賺到錢之後，再把店贖回去。”
華陽微微皺眉，他沒想到曹永安會以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換取三百萬的投資。
要說他以四百三十萬的價格收購廣安集團旗下的七十多家超市是撿了大便宜。
那現在曹永安願意用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換取三百萬的貸款，就是天上掉餡餅！
聚鑫集團作為東海省內零售行業的龍頭，雖然還沒上市，估值已經達到了三十億。
三十億的百分之三十，就是九個億！
價值九個億的東西，三百萬置換給他，直接貶值三百倍！
這不是天上掉餡餅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