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承基聞言再次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攏共才五百萬!”

“我一輩子的努力,到頭來隻值五百萬。”

“可你現在還要讓我掏出七十萬,補償給那幫衝會員的蠢貨。”

“我憑什麽?”

“衝會員卡的人,全都是想要貪小便宜的人。”

“在他們衝會員的那一刻,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麽一天。”

“我憑什麽要為他們的行為買單?”

嚴承基厲聲質問,像是被搶了錢一樣。

華陽淡然的看著嚴承基道:“說完了嗎?”

“說完了簽字。”

“要是不想簽的話,就請你離開。”

華陽點了一根煙,語氣平淡,沒有絲毫在意。

嚴承基看著淡然的樣子,氣到渾身顫抖。

足足半晌,他才拽過協議道:“好,我簽!”

“華陽,這次算我栽了。”

話罷,嚴承基把協議翻到最後一頁,大筆一揮簽上了名字。

一式兩份的文件,他一口氣全都簽了。

華陽拿起筆,在兩份文件上簽了字。

隨後,他從抽屜裏拿出印章,按在了協議上。

嚴承基見狀長長鬆了口氣,他心裏的石頭算是落了地。

接下來隻需要他回到廣安集團,在相應的地方蓋上章後,協議就算是生效了。

等到華陽的款項一到,他立刻離開東海省這片是非之地!

華陽收起印章,抬頭看見嚴承基一副解脫的樣子,笑了一聲道:“嚴總,我會派法務跟你回去。”

嚴承基露出笑道:“好,越快越好。”

“華陽,臨走之前我作為商界前輩,還是要勸你一句。”

“生意可不是你這麽做的。”

華陽聞言輕笑了一聲道:“什麽意思?”

嚴承基徑直走到沙發旁坐了下去,慢悠悠點了一根煙道:“你把消費者看的太重了。”

“消費者是什麽?”

“消費者就是給咱們創造價值的資源,跟豬和狗沒什麽差別。”

“咱們作為商人,要做的就是培養他們就好了,就像養豬養狗一樣,不要把他們看的太重。”

“要是把他們看的太重,就會左右你的思維,導致判斷失衡。”

“生產者銷售者,才是主導者。”

“至於消費者,隻是服從者而已。”

“華總,要有主人公思維……”

嚴承基翹起二郎腿,緩緩吐了口煙。

他心裏的石頭落了地,自然沒那麽多顧及。

華陽笑了一聲,不屑道:“嚴承基,你這套早就過時了。”

“賣方市場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正是因為你和東海商會的那幫人,依舊沉浸在這套思維裏,所以才會失敗。”

“我也給你個忠告。”

“趁著還能活幾年,睜開眼睛看看世界吧。”

此話一出,嚴承基臉上有些掛不住,他冷哼一聲,按滅了剛抽半截的煙。

“我懶得跟你廢話。”

“叫上你的人,我要回集團了。”

嚴承基站起身,撣了撣衣服。

華陽拿起座機道:“給我接法務部。”

電話接通後他立刻道:“安排一個負責收購方麵的律師,立刻來我辦公室。”

片刻後,一名較為年輕的律師敲門走了進來。

“華總,好。”

年輕律師微微鞠身。

華陽點了點頭,看著律師的銘牌上寫著陳響兩個字,開口道:“陳響,你一會跟嚴總走一趟。”

“路上把這份收購文件看熟,然後等嚴總蓋完章後,把文件拿回來就可以。”

陳響點了點頭道:“好的,華總。”

嚴承基打了個哈欠道:“那就走吧。”

話罷,他拿著文件轉身朝辦公室的門走去。

陳響上前拿起文件,跟著嚴承基離開了。

倆人剛走,華陽正準備點根煙,卻聽門外響起敲門聲。

華陽點著煙道:“進來。”

下一秒,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項琛快步走了進來。

“華總,你要收購廣安集團?”

項琛臉上顯得有些激動,門都沒來得及關。

華陽指了指門,示意項琛把門關上。

項琛關上門後,快步走到華陽辦公桌前,拽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華總,你剛才給法務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好就在法務部門。”

“陳響可是專門負責收購業務板塊的。”

“我剛才可看著他跟嚴承基進了電梯。”

項琛看著華陽,有些急切。

華陽緩緩吐了口煙,淡然道:“你都知道了,還問什麽?”

項琛咽了咽口水道:“我想知道花了多少錢?”

華陽伸出五根手指頭道:“五百萬。”

下一秒,項琛直接從凳子上跳了起來。

“多少?”

“我是不是聽錯了?”

項琛難以置信的看著華陽。

華陽搖了搖頭道:“不對,不是五百萬。”

項琛鬆了口氣,他就說怎麽肯能五百萬收購廣安集團。

嚴承基再傻也不至於五百萬就買掉廣安集團!

華陽收回一根手指頭道:“準確來說應該是四百三十萬。”

項琛頓時就懵了。

嚴承基不是傻,而是他娘的一頭豬!

四百三十萬!

廣安集團!

這兩個詞,他無論如何都聯想不到一塊去。

別的先不說,光憑廣安集團旗下還有七十多家環亞連鎖超市,背後的渠道和會員充值的費用,也不止四百三十萬!

“嚴承基是怎麽想的?”

項琛看著華陽,皺緊了眉頭,滿臉的詫異。

華陽一挑眉道:“他不想死。”

“除了賣,沒有別的選擇。”

項琛深吸一口氣,拽回椅子坐了下來。

他思索良久,搖了搖頭道:“可我還是想不通。”

“嚴承基就算再不濟,把廣安集團賣給外省的投資商,也不止四百三十萬。”

“您是不是抓住他什麽把柄了?”

華陽笑了一聲道:“我能抓到他什麽把柄?”

“要怪就怪他太著急。”

“但凡是著急賣的東西,都賣不上價。”

項琛麵露難色道:“道理我都懂,但我還是理解不了。”

華陽坐直身體,看著項琛道:“其實很簡單,嚴承基現在的處境跟曹永安沒區別。”

“唯一的區別就是嚴承基把自己的錢也投了進去。”

“最後導致他一無所有,環亞連鎖超市失去了流動資金,一旦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隻有破產的下場。”

“一旦廣安集團破產,嚴承基會背負巨額的債務。”

“以前他得罪過得那些人,在他有錢的時候不敢動他,可到時候就未必了。”

“同樣的情況下,換做是你,你也會跟他一樣。”

華陽吐了口煙,語氣平淡。

項琛思索片刻點了點頭道:“的確,沒人敢拿身家性命去賭一個不確定。”

“話說回來,我倒是很好奇,你是如何把價格壓這麽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