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強攤了攤手道:“我又不是故意的,為什麽要道歉?”
“我按照規章製度辦事,我道什麽歉?”
莊強大聲喝問,絲毫不顧及一旁坐在辦公椅上的張靖安。
秘書見狀氣的麵紅耳赤,呼哧帶喘。
她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這麽不要臉,正準備動手出氣,卻被張靖安叫住。
張靖安臉色陰沉,深吸一口氣道:“算了!”
“莊強,你現在檢查,檢查完了,立馬給我滾!”
張靖安不想再橫生枝節,隻想趕快離開席氏集團。
秘書愣了一下,眼中閃過幾分不甘,可張靖安發話,他也無法再說什麽,隻能惡狠狠的瞪了莊強一眼後,站在了一旁。
莊強見張靖安慫了,心裏別提多舒暢了。
他漫不經心看著灑落在桌麵上的東西。
“行,沒問題了。”
“不過這個紙箱,應該是公司的吧?”
“紙箱留下,其餘的東西,你可以帶走。”
莊強嘴角露出抹譏笑,伸手指了指裝東西的紙箱。
張靖安臉色再次陰沉下來,他看著莊強眼中閃過幾分殺氣道:“莊強,你別太過分!”
莊強聞言冷笑了一聲道:“張總,你省省吧!”
“叫你一聲張總,是給你留點麵子,你真以為自己還是席氏集團的首席財務官?”
“從這張辭退文件下來,你就什麽都不是了!”
“少踏馬在這給我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沒了股份和席總的庇護,你在我眼裏,連個屁都算不上。”
莊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抬手指著張靖安的鼻子。
他幹脆不裝了,張靖安已經成了棄子,他也不用再顧及什麽。
話音剛落,卻聽外麵傳來一聲笑。
“這話說的沒錯,張靖安就是連屁都算不上……”
下一秒,辦公室的門被人一腳踹開。
常江雙手插在口袋裏,緩步走了進來。
莊強見到常江頓時愣住了,連忙收起剛才的姿態,賠著笑迎了上去。
“常總,您怎麽來了?”
莊強滿臉訕笑,走到近前腰不自覺哈了起來。
秘書見狀緊緊皺起眉頭,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常江這個時候過來,恐怕也是來落井下石的!
張靖安見到常江後,臉上的陰沉逐漸消散,心中不免升起一絲感動。
他跟常江當了那麽多年的兄弟,有些事情不用說,心裏比誰都清楚。
沒想到,常江竟然回來送他……
常江拍了拍莊強的肩膀笑道:“你小子沒看出來,還挺記仇啊。”
莊強賠笑道:“常總,我也是按照公司的規章製度辦事。”
“員工離開前,都要檢查一下是否夾帶了公司的物品。”
“我剛才檢查完了,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莊強打了聲招呼,就準備開溜。
常江則伸手攬住莊強的去路。
“先別著急走。”
“不管怎麽說張總都算是你的前輩,去把散落在地上的東西撿起來。”
“撿完了再走。”
常江指了指地上散落在辦公桌底下的充電器。
莊強笑著點了點頭,緩緩蹲下後,伸手想要夠辦公桌底下的充電器。
常江解開了外套的扣子,走到了莊強的身後。
莊強感受到後背有人,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卻見常江站在他身後,正在往下摘手表。
常江笑了笑道:“你弄你的,不用管我。”
莊強點頭應了一聲,回過頭伸手抓住了充電器。
常江等莊強回頭後,抓起桌子上的煙灰缸,照這莊強的腦袋狠狠砸了過去。
“噗”的一聲悶響,莊強筆挺挺的倒在了地毯上。
秘書見狀下意識驚叫一聲後,連忙雙手死死捂住了嘴。
常江活動了下脖子,手上動作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一下又一下的朝著莊強的後背上砸去。
直到砸的他滿頭大汗,胳膊像是灌了鉛一樣,才扔掉煙灰缸,直起身靠在了辦公桌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秘書看著莊強,臉上滿是駭然。
莊強額頭流出的血,滲入到地毯上,擴散了一片紅色,後背的血漬透過白色的襯衫,將整個後背都染成了血紅色。
她下意識看向了張靖安,卻見張靖安始終麵無表情的坐在原地。
常江脫掉西服外套,扔在了桌子上後,朝張靖安勾了勾手道:“快,來支煙!”
張靖安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遞給了常江,親自拿火機點起火。
常江深深抽了口煙,隻覺得渾身都放鬆了。
他轉頭看向驚慌失色的秘書道:“還愣著幹什麽?”
“叫救護車!”
“另外叫兩個人進來,把這個雜碎扔到外麵去,省的老子看著心煩。”
常江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莊強,滿臉的嫌棄。
秘書咽了咽口水,雙頭都在打顫,她轉頭看向了張靖安。
張靖安微微點了點頭道:“按照常總說的做。”
“叫人把他拖出去。”
張靖安自顧自點了一根煙。
秘書點了點頭,腳步蹣跚的走出了辦公室。
片刻後,兩名身穿黑色製服的保安走進來,緊皺著眉頭把莊強抬了出去。
張靖安同時也叫秘書出去。
秘書走後,辦公室隻剩下常江和張靖安兩個人。
常江拿起桌子上有裂痕的相框,看著上麵他和席天齊、張靖安年輕時候的模樣,不禁有些失神。
“時間過得可真快。”
“一轉眼,都老了。”
“還是年輕的時候頭發多……”
常江感歎了一聲,伸手把相框放進了紙箱裏。
張靖安站起身,開始收拾桌子上散落的物品。
“是你自己來的,還是席總讓你來的?”
張靖安頭也沒抬,淡淡問了一句。
常江吐了口煙笑道:“有區別嗎?”
“反正你也都要走了,這些對你來說還重要嗎?”
常江看著張靖安,嘴角露出幾分笑意。
張靖安手上動作頓了一下,苦笑一聲道:“確實已經不重要了。”
“要怪隻能怪我不小心,也怪我太高看自己。”
張靖安撿起桌子上的榮譽證書,輕輕放進了紙箱內。
他話裏的意思,一是不小心,中了華陽和曹永安的圈套,沾上了懷疑,二是高看了他在席天齊心中的地位。
原本以為解釋清楚後,誤會也就消除了。
可沒成想,席天齊的疑心太重,出現這麽一檔子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今天能讓他完好無損的從席氏集團離開,算是用盡了倆人之間最後一點情誼。
常江輕笑了一聲,點了點頭道:“這句話你算是說對了。”
“你就是太高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