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天齊深吸一口氣,按滅了煙頭。
“原本東海省內的局勢,是魏東川和調查組僵持了起來。”
“調查組想要調查魏東川,始終都沒有證據。”
“魏東川不敢對調查組的人下手,可為了彰顯實力,還是選擇了對鄭旭下手,給鄭旭弄到了拘留所。”
“原本僵持的局麵,隨著範老回來,直接被打破了。”
“你還記得,省裏的趙興元和顧長豐為什麽被扣上疑似貪汙的帽子嗎?”
席天齊看向張靖安。
張靖安點了點頭道:“這件事我聽說是因為林誠。”
“林誠靠著忽悠把髒汙放到了趙興元和顧長豐的家中。”
“同時,調查案組接到了匿名舉報,上門搜查,查到了贓物。”
“所以趙興元和顧長豐才被調查。”
張靖安對於這件事還是了解不少,回顧林誠到東海省來,再到屍沉大海,也就這一件事辦的算是有點腦子。
其餘時間,全都在被所有人當棋子使用。
席天齊點了點頭道:“沒錯,換做你要是趙興安和顧長豐,被林誠坑了這麽一手,你會不記仇?”
“他們能坐到今天的位置,腦子個頂個的聰明,不可能猜不到,背後是魏東川在下絆子。”
“現在洗清了疑似貪汙的嫌疑,恢複了工作,一定會處處掣肘魏東川。”
“魏東川對於趙興安和顧長豐暫時沒辦法,卻又落了下風,想要不再被動,隻能拿調查組開刀!”
“榮安順突然自首,肯定是奔著調查組來的……”
席天齊思路捋清了,可心裏確實一團亂麻。
他察覺不到其中有什麽地方能插上一腳。
隻能寄希望於常江能盡快找到榮安順的老婆和孩子,隻要找到這兩個人,他就掌握了榮安順這個主動權!
榮安順聽他的,想要對付魏東川,就是手到擒來。
這段時間,席氏集團一直在江華集團手上勉強維持,靠著紫荊集團生產的酸菜牛肉麵,勉強支撐下來,可內部的財政窟窿,越來越大。
為了維持資金鏈,他暗中出手掉許多家的原始股份,向銀行換取現金流。
照著這個趨勢下去,席氏集團早晚會被江華集團活活耗死。
現在還能支撐,一方麵是他手裏還掌握著不少中小企業的原始股份,抵押出去能換來現金,另一方麵得力於魏東川還在,需要席氏集團活下去。
經過這段時間,他也想清楚了,與其在這幹耗著,莫不如拿錢跑路,伺機而動!
隻要有錢,他就能卷土重來。
但在此之前,他有件事必須辦,弄死魏東川……
席天齊想到這,心中不再一團亂麻,眼中湧動起殺意。
他現在不能動魏東川,也不敢動魏東川的原因,是對方的身份擺在那,一點出了點意外,他的人隻要還在地球上,一定逃不掉。
所以,他起碼先要讓魏東川失去一切之後再動手!
至於華陽,相比於魏東川,他並沒有那麽大的恨意。
這麽長時間以來,他也看清楚了,從商業戰略和手段上來看,他的確不是華陽的對手,打不過華陽是他自身問題,這一點他認了!
輸在華陽手裏,他心服口不服,硬撐罷了。
現在的市場,隨著江華集團的強勢崛起,趨勢上已經沒了他的位置。
哪怕沒有江華集團,東海商會也不能一直存活下去,大勢變了,在新的趨勢麵前,席氏集團已經無路可走,千瘡百孔之下倒塌已經成為必然事件。
他作為掌舵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活下去,帶著親信先活下去,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一旁的張靖安清楚的感受到席天齊身上的殺氣和決絕。
他心中暗自提起一口氣,等待著席天齊的命令。
席天齊回過神,緩緩吐了口氣道;“這段時間,你稍微辛苦一下。”
“席氏集團會給你投一筆錢出去,這筆錢全部用於生產酸菜牛肉麵。”
“不論你用什麽辦法,哪怕是賠錢,也要把生產出的酸菜牛肉麵,大規模的湧向市場!”
“另外,你暗中配合常江,讓他盡快找到榮安順的老婆和孩子。”
“咱們的先機就在於能不能在魏東川計劃開始之前,找到榮安順的老婆和孩子。”
“一旦錯失了這次機會,就再沒有機會搬到魏東川了。”
“靖安,這件事擺脫你和常江。”
席天齊看著張靖安,罕見表露出此刻的情緒。
張靖安見狀心中微微一顫,重重點頭道:“席總,您放心,這件事交給我和常江。”
“不論付出多少代價,我們一定盡快把人找到。”
“沒什麽事,我不到饒您了。”
張靖安站起身,微微鞠身後,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席天齊坐在沙發上,等張靖安走後,他緩緩從懷裏掏出那串翡翠項鏈。
“再耐心等一等。”
“很快,我就為你報仇了……”
席天齊眼睛看向窗的方向,目光中滿是殺意!
……
調查組,毛昌平辦公室內。
鄭旭站在毛昌平辦公桌前,靜靜等待著對方的答複。
毛昌平緊皺眉頭,看著鄭旭。
“華陽分析的沒錯,但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一但移送到檢查單位,魏東川這條重要的線索很有可能就石沉大海了。”
“再想調查的難度,會成倍增加。”
“這點你應該更清楚才對。”
毛昌平深深看了鄭旭一眼,他一直都知道鄭旭在調查魏東川的資料和檔案,卻毫無進展。
魏東川能一步步坐到今天的職位,絕不可能留下太多的把柄。
這次要不是席氏集團背後的走私案牽扯數額巨大,驚動了上京,他們也不會從上京趕過來調查內部問題。
現在矛頭全都指向魏東川,可他們查了那麽久,除了榮安順以外,再沒有其他的線索。
眼下榮安順自首,人就在市局拘留室內,他們要是現在從案件中抽離出來,意味著放棄了唯一的一條線索!
鄭旭點了點頭道:“情況我明白。”
“榮安順是唯一的線索,一旦放棄這條線索,咱們的攻堅難度會非常高。”
“可整件事透著古怪,不知道魏東川想要利用榮安順在背後搞什麽動作。”
鄭旭看著毛老,表露出心中的擔心。
他經曆過魏東川的暗算,甚至對方的卑鄙,並不想讓調查組也遇到同樣的情況。
毛昌平輕歎口氣道:“我也知道這件事不太尋常。”
“你走之後,我給上麵匯報了情況,上麵也知道這件事的難度,但咱們要迎難而上。”
“你們盡管調查,有什麽事情,我來承擔。”
“放心,我都這個歲數了,他們也不能拿我怎麽樣。”
“調令我已經申請下來了,你把人先調到拘留所去。”
“一定要安排單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