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省下麵鄉鎮的一家小旅館裏。”

“至於具體在什麽地方，我就不說了，你們知道也沒什麽用。”

榮安順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

從看到鄭旭的那一刻起，他心裏始終提防著鄭旭，甚至鄭旭每句話，他都仔細想一下才回答。

他害怕鄭旭會從他口中套出線索，從而推測出這次回來的企圖。

企圖暴露，不光他沒命，他妻子和孩子一樣會沒命……

鄭旭看著榮安順，明顯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抗拒情緒，微微皺起眉頭。

他把煙頭踩滅，徑直走到錄影的相機前，直接關掉了相機。

一旁的肅北見狀皺起眉頭，卻沒有開口阻止。

榮安順微微有些吃驚，盯著鄭旭，不知道對方想要幹什麽。

鄭旭走到榮安順旁邊，拄著榮安順的肩膀，俯下身低聲道：“我知道你肯定是被脅迫的。”

“把你的疑慮說出來，我盡全力幫你解決。”

“這件事我保證隻有你知我知。”

“機會隻有一次，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裏，才是最安全的。”

鄭旭話罷，轉頭看著榮安順。

榮安順聞言略微有些驚訝，他轉動眼珠仔細品味著鄭旭話裏的意思。

片刻後，他眼中多了幾分猶豫，可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我就是單純的想要坐牢！”

榮安順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一雙手拍打著審訊椅，嚇了鄭旭一跳。

肅北第一時間起身站到鄭旭旁邊，攥緊拳頭緊盯著榮安順。

鄭旭則壓了壓手道：“好，好，好。”

“榮安順，你先冷靜一點。”

“肅隊長，今天先到這，再審下去也審不出什麽來。”

“給他點時間，讓他好好想一想。”

“我也能捋一捋思路。”

鄭旭話罷，先打開了錄像機，然後叫來了值班的工作人員，把榮安順帶了下去。

榮安順離開後，二號審訊室，隻剩下這鄭旭和肅北倆人。

肅北看著榮安順離開的方向，輕聲道：“看來他的抵抗情緒很強烈。”

“這次突然回來自首的背後，肯定有預謀！”

肅北趕到強烈的不安，下意識聳了聳肩。

鄭旭點了點頭，點了一根煙道：“有預謀是肯定的，隻是我現在腦袋有點亂。”

“肅隊長，你先回去簡單把情況跟毛老匯報一聲。”

“我要出去一趟。”

“放心，不是單獨行動，我欠華陽一頓飯，正好快到午飯時間了。”

“順便問問他，看看他能不能推測出有用的信息。”

鄭旭緩緩吐了口煙。

每次這種時刻，他都會莫名的想到華陽，仿佛冥冥中對華陽產生了某種依賴。

這種依賴感，來自於他每次去找華陽，都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在他看來，華陽的腦袋跟所有人的都不一樣，說是料事如神也不為過……

肅北思索片刻，點了點頭道：“也好。”

“我先回去匯報，有什麽事咱們隨時聯係。”

肅北招呼一聲，率先離開了市局。

鄭旭抽完一支煙，給華陽打去電話，約在一家菜館後，開車趕了過去。

……

老白菜館，包房內。

桌上擺了四道菜一道湯和一壺茶。

鄭旭從錢包裏掏出錢遞給了服務員道：“先結賬，不夠我到時候再點，然後再單結賬。”

服務員收了錢，應聲退出了包房。

鄭旭看了眼時間，點了根煙。

他剛把火機放在桌子上，華陽推門而進。

“鄭大哥，這次這麽著急付賬幹什麽？”

華陽進了屋，脫掉外套順手掛在牆上。

他來的時候，正好撞見從包房出來，邊走邊驗鈔的服務員。

一看就知道是鄭旭先買了單。

鄭旭聞言笑了笑，拽出旁邊的凳子笑道：“說了請你吃飯，這次不能再讓你搶著結賬了。”

“我特意提前到了幾分鍾，把賬結了。”

“今天不喝酒，我以茶代酒。”

“華老弟，謝謝你。”

鄭旭倒了杯茶，舉到麵前一飲而盡。

華陽坐了下來，笑了笑道：“鄭大哥，咱倆的關係，用不著謝。”

“再說，你本來就是被冤枉的，誤會解開之後，被放出來合情合理。”

“過兩天我有機會見範老的話，肯定把你的精神補償費給要回來！”

華陽拿起茶壺，倒了杯茶。

鄭旭擺了擺手道：“這點小事就別麻煩範老了。”

“華老弟，你是真有本事。”

“連下去視察的範老，都能讓你給拽回來主持大局。”

“換了旁人，都沒你這能耐。”

鄭旭拍了拍華陽的肩膀。

華陽掏出煙盒點了一根道：“行了，有什麽事咱們邊吃邊說，別再捧了。”

鄭旭聞言笑了笑。

“要麽還是你了解老哥我。”

“先吃，咱們邊吃邊說。”

鄭旭拿起筷子，夾了口菜放進嘴裏。

華陽也不客氣，直接叫服務員先上兩碗米飯吃了起來。

鄭旭吃完一碗米飯後才道：“榮安順突然到市局自首了。”

華陽聞言正欲夾菜的筷子，懸在了半空中。

他看著鄭旭皺起眉頭：“榮安順，這個名字聽著這麽熟悉……”

鄭旭笑了一聲，放下了筷子。

“魏東川洗錢的白手套。”

“前一陣潛逃了，市局發布了跨省通緝令的那個。”

此話一出，華陽頓時有了印象，點了點頭道：“我想起來了。”

“我記得沒錯的話，在你和孟教授去他家搜查回來後不久，就被人設計陷害進了拘留所。”

“他怎麽突然回來自首了？”

華陽看向了鄭旭，有些納悶。

鄭旭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所以今天中午請你吃頓飯，也想讓你幫我參謀參謀。”

“華老弟，你的腦袋比我的靈光。”

“在我審訊榮安順的時候，明顯發現他眼中有些無奈和為難，好幾次想說什麽，卻都沒敢說。”

“我懷疑他這次回來，肯定事有預謀！”

“至於預謀些什麽，暫時還不清楚。”

鄭旭歎了口氣，拿起香煙抽了一根。

華陽聞言微微皺起眉頭，放下筷子，同樣點了根煙道：“先弄清楚一個問題。”

“你覺得榮安順自首的行為，是不是受了誰的指使？”

華陽看向鄭旭。

鄭旭愣了一下，思索著點了點頭：“很有這個可能！”

“要說受人指使，肯定是魏東川在背後指使榮安順這麽做的。”

“除了他，沒別人！”

鄭旭非常肯定，他順著這個思路，推測出榮安順失蹤的老婆和孩子，應該也在魏東川手上。

華陽點了點頭道：“沒錯，而且我聽說，榮安順的妻子和孩子都失蹤了。”

“估計也在魏東川的手上。”

“按照我對魏東川和東海商會這幫人的了解，他們潛逃之後，會直接去港島，肯定不會再回來。”

“聽你的意思，榮安順是大大方方走進市局自首的。”

“能強迫他回來，魏東川肯定押了很大的籌碼。”

“比如，榮安順的妻子和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