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聞言點了點頭。
“托您給肅北帶句話，這個女人要是為了錢。”
“她要多少錢，我都願意出。”
華陽寧可花錢，對方就算是開價一個億，他也會給！
對於他，對於東海省來說，鄭旭的價值，遠不止一個億可以估量的。
何況這個女人，也未必敢要一個億……
毛昌平聞言沒有證明回答，反而話題一轉道：“你是個商人，做一個商人該做的事情，不要太摻和其他事情。”
“要清楚自己的定位，清楚自身的能量在哪個領域能發揮重大的作用。”
“盲目的摻和，隻會喪失優勢。”
“行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話罷，毛昌平直接掛斷了電話。
華陽收起電話後，站在路邊緊緊皺起了眉頭。
他聽得出毛昌平最後這段平白無故的話，肯定有其深意所在。
可到底是什麽意思，他一時半會還想不清。
一根煙抽完，他招手攔了輛出租車，直奔省廳而去。
今天無論如何，他都要見孟博濤一次……
……
省廳，宣傳部門，辦公室內。
孟博濤坐在辦公位上，滿臉的頹唐，他看著手機上華陽的未接來電，調出了華陽的號碼，可片刻後又放下了手機，長歎了一口氣。
他現在哪還有臉麵對華陽，打電話又該怎麽跟華陽解釋……
片刻後，他再次拿起手機，調出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喂，白秘書，您好，我是孟博濤。”
“我想問一問，範老最近有沒有時間，我有點工作上的事情，想要親自過去匯報。”
“範老下去視察了？”
“好，那麻煩您了……”
孟博濤掛斷了電話，臉上露出失望神情。
這個時候範老不願意見他，說明範老也不想摻和這件事情。
他還能再去找誰？
去找毛昌平，顯然不太合適，雖然他尊稱毛昌平一聲毛老，但畢竟不屬於一個單位，貿然越過範老去找毛昌平，不符合規矩。
足足半晌，孟博濤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出來。
正在這時，外麵響起敲門聲。
孟博濤深吸一口氣，控製住情緒後，輕聲道：“進來。”
門開後，部門的助理走了進來道：“毛老，江華集團的華總，想要見您。”
“您看，見還是不見？”
助理看著孟博濤。
孟博濤聞言愣了兩秒，暗中歎了口氣，該來的該是要來。
“叫他進來吧。”
孟博濤知道躲是躲不過去了，他現在躲得了，架不住華陽找到他家裏去。
反正躲不開，不如現在見。
他走出辦公桌，接了一杯水，放在了沙發旁的桌子上，順勢坐了下來。
一分鍾後，華陽在助理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他看著孟博濤略顯疲憊和頹然的樣子，再加上提前知道孟博濤的境遇，心裏的火氣早已消散了大半。
“孟教授。”
華陽打了聲招呼，沒有多說話，徑直走到沙發旁坐了下來。
孟博濤沒有回答，而是看向助理道：“沒什麽事，你先去忙。”
助理點了點頭，關上門後，離開了。
辦公室內，隻剩下華陽和孟博濤兩個人。
華陽看著對麵坐著的孟博濤，眼中滿是血絲，歎了口氣道：“出了事情，您老也沒必要躲著我。”
“打電話也不接，非得讓我找上門。”
“來的打車錢，你得給我報銷。”
華陽從懷裏掏出香煙，遞給孟博濤一根。
孟博濤接過香煙歎了口氣道：“沒臉接。”
“當師父的連徒弟都救不了，自己還被調到了這裏。”
“接了電話也不知道該跟你說什麽……”
孟博濤點燃煙，深深吸了一口氣。
華陽見狀笑了一聲道：“一次調動就給你為難成這樣？”
“還有件事我不太明白，你好歹也在崗位上幹了三十多年，怎麽說調就調了？”
“魏東川有這麽大的能量？”
華陽掃視了眼辦公室的環境。
省廳的宣傳部門，相對於孟博濤之前在一線的職位，完全是不相幹。
如此之大的調動，很那想象魏東川是如何做到的。
孟博濤苦笑了一聲道：“這次是借調。”
“不過，不是魏東川調的，而是範老的指示。”
孟博濤抬頭看了華陽一眼，臉上瞬間劃過一絲不好意思的神情。
華陽聞言愣住了。
片刻後，他輕笑了一聲道：“範老，這算是什麽？”
“保護你，還是怕魏東川一通折騰後，把東海省心裏有點正義的人，全都折騰沒了？”
“你也是，就這麽同意了？”
華陽看著孟博濤，語氣中多了幾分詫異。
孟博濤歎了口氣，抽煙道：“我當然不願意同意。”
“可是，調令下達之後，範老就下去視察了。”
“我剛剛打過電話，範老也不願意見我……”
孟博濤微微搖了搖頭，有些無力。
華陽靠在沙發背上，上下打量一圈孟博濤，冷笑一聲道：“這個時候，範老不想著站出來主持大局。”
“反倒自己拍拍屁股跑下去，避風頭。”
“難怪東海省能滋生出東海商會這種組織，你們這幫人，功不可沒。”
此話一出，孟博濤臉色一變，嚴肅道：“別在這瞎說！”
“範老這麽做，肯定有這麽做的用意。”
“隻不過，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再說，你別什麽事情都上綱上線，什麽屎盆子都忘我們頭上扣。”
“我們不是天上的神仙，不可能什麽事情都知道。”
“外省就沒有東海商會這種組織？”
“別一杆子打翻一船的人，東海省內也不全都是蛀蟲。”
孟博濤瞪大了眼睛，顯然有些不服氣。
華陽看著孟博濤急紅了臉的樣子，別過臉低聲道：“說的義正言辭有什麽用？”
“還不是被調到這，救不了鄭旭……”
孟博濤聞言一時語塞，張了張嘴，半天也沒說出話反駁。
一時間，辦公室安靜了下來。
半晌後，華陽按滅了煙頭才道：“孟教授，別的幫不上忙，你幫我分析分析幾句話。”
孟博濤看了華陽一眼，微微皺起眉頭。
“什麽話？”
他語氣並不和善，顯然還在生剛才的氣。
華陽拿起水杯喝了口水道：“來的路上，我給毛老打了通電話。”
“調查組那麵表示會調查到底。”
“但最後，毛老跟我說了幾句，跟前麵完全不搭邊的話。”
“我想了一路也沒明白。”
“正好你這宣傳部門的主管，幫我參謀參謀。”
華陽特意拿孟博濤現在的職位開了個玩笑。
孟博濤臉色一板，直接指向門口的方向道：“你要是能說就說，不能說現在就出去！”
“我一把年紀，開不起玩笑。”
華陽見狀壓了壓手，訕笑一聲。
“孟教授，你覺得什麽是清楚自己的定位，清楚自身的能量在哪個領域能發揮重大的作用？”
“什麽是盲目的摻和，隻會喪失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