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歌抬起眼眸，他會不記得，答道：“牆上！”

陸凡頓時想起來，“那是以前貼的，忘記撕下來。”

“別撕呀，想她的時候可以看下。”秦如歌說道，至於前世什麽的，她想問卻說不出口。

就在這時，一陣鈴聲響起，隻見秦如歌拿出一部手機，陸凡不看就知道是諾基亞，這專屬鈴聲太熟悉了，看著非常小巧，帶著外置天線。

在一九九九年，手機相當昂貴，一般人買不起，何況是諾基亞，秦如歌都有了，自己也需要買一部，方便聯係，需要抓緊掙錢。

“爸，我在同學家……，好，我現在就去！”

秦如歌掛掉電話，帶著幾分歉意道：“我外婆生病住院，我得去醫院！你自己吃吧。”

陸凡想陪她一起去，被秦如歌婉言拒絕，醫院裏都是親屬，帶他過去算什麽。

秦如歌走了，陸凡簡單吃點，關閉電腦，想著等到上班時間，去藥廠問下地塞米鬆磷酸鈉的含量，隻要各項指標都合格，就能拿到錢。

森源藥業，總經理辦公室，薑總焦急不安，他連那年輕專家的名字叫什麽都不知道，目前還沒找到人，吃飯的心情都沒了。

由於這個年代監控還不普及，別說藥廠，很多事業單位都沒有安裝，所以，想要找一個人很難。

他比較煩躁，叫來生產部長，督促他抓緊時間把腳氣藥的事處理好。

生產部長立即把袁玉琴叫到辦公室，給她施壓，限她在半月內，哪怕自己掏錢買，也必須把五十萬支腳氣藥銷售掉。

袁玉琴欲哭無淚，聯係不上老同學馬濤，而且僅靠診所賣不出幾盒，按出廠價二塊五每支，五十萬支，需要一百多萬，上哪兒弄這麽多錢。

生產部長撂下話，不把腳氣藥解決了，哪怕辭職都不允許。

對袁玉琴而言，無疑天塌地陷，失魂落魄地出了辦公室。

咦？那不是母親嗎？

剛進廠區的陸凡，急忙躲到花壇後麵，有些事情，暫時不能讓她知道，不然，問他怎麽會配製工藝，到時候沒法回答。

怎麽哭了？是誰欺負她？陸凡眼神變得冷厲。

注視著母親走進車間，他才朝辦公樓行去。

剛進大廳，響起一個女人的驚叫，“你去哪了？薑總在找你呢！”

下一刻，他的胳膊被抓住，同時也認出對方，正是實驗室裏女化驗員。

陸凡微愣，薑總在找他，說明小試成功了，忙問：“地塞米鬆含量多少？”

“在正常範圍內！兩年來，小試首次成功，薑總動員所有人都在找你！大家都沒吃飯呢！快跟我去他。”

化驗員非常激動，拉著陸凡進入總經理辦公室。

“薑總，人找到了！”

薑總先是一愣，旋即霍然起身，幾步衝到陸凡近前，“小老弟，你讓我找得好苦啊！快坐！”

化驗員富有眼色地退下，並隨手帶上房門。

薑總泡了杯茶，放在陸凡麵前，坐下後問道：“小老弟年紀不大啊，以前在哪家藥業？”

陸凡輕輕搖頭，“不能說！但我可以保證，地塞米鬆磷酸鈉的配方和工藝，不是盜取，不涉及其他藥業的機密和糾紛！”

薑總確實有些擔心，不過，在這個年代，假藥橫行，到處都是仿製藥，大家都還沒有維權觀念，大可不必。

所以，就算來自其他廠家的配方，薑總也不懼，隻要把藥生產出來，每年將帶來豐厚的利潤就行。

陸凡深知地塞米鬆針的用途，在2002年的非典，2019年的新冠肺炎，以及常見病的治療，都起到了重要作用。

“我可以不問你的過去，但是你必須保證地塞米鬆針的配方及工藝，不得再賣給其他人，為避免糾紛，我們需要簽定協議！”

陸凡點頭，薑總繼續說道：“你協助我的人先生產出一萬支樣品，隻要產品合格，先給你支付五十萬！待批文下來，大批量投產，再付餘款，你是否有異議？”

“不行，在一萬支樣品合格後，必須一次把錢付清！”

先把錢搞到手再說，陸凡沒時間耗。

薑總沉默不語，片刻後，問：“你是否還有其他品種配方？”

陸凡點了點頭。

“好吧，我交你這個朋友，但是協議上必須加一條，你有義務協助生產，在生產中遇到問題，需要你無條件指導！”

陸凡想了下，這條件能接受，說道：“最多指導十批！”

兩月後，他去上大學，沒時間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最終，薑總應下。

陸凡要求實驗室那邊立即準備原輔料，他要把樣品配製出來，今天爭取拿到一百萬。

科研部方部長非常配合，還派出兩名女員工給陸凡做副手，前往針劑一車間。

原本準備去二車間的，由於袁玉琴在那裏，萬一碰見多尷尬，因此，陸凡特別要求去其他車間。

而此時，袁玉琴坐在辦公室裏，一臉愁容。

“袁主管，你聽說沒，薑總花重金挖過來一名高級專家，地塞米鬆磷酸鈉馬上就成了！哈哈，到時候由我們車間生產，大家的工資都能漲點！”

聽著副主任的話，袁玉琴擠出一絲苦笑，她還能留在藥廠嗎？

晚上七點。

一萬支樣品生產出來，無論是顏色，還是PH值，都正常，接下來等含量結果。

陸凡被方部長請去喝茶，以後請教他的地方比較多，需要和他交好，而且想從陸凡嘴裏套一些話，都被他搪塞過去。

八點多，化驗員飛奔而來，告訴他們含量合格。

方部長激動得差點跳起來，摟住陸凡不肯鬆開。

得到消息的薑總，親自跑來，遞給陸凡一份協議。

上一世，陸凡什麽樣的合同沒見過，仔細一瞧，存在諸多漏洞，一旦有糾紛，走司法程序的話，薑總百分之百輸掉官司。

龍飛鳳舞地簽下大名，還摁了手印。

薑總拿出一張事先準備好的支票，笑道：“陸老弟，百萬支票你收好！”

百萬？方部長眼珠子瞪得比銅鈴還大，一天時間輕鬆掙百萬，讓他羨慕妒忌啊。

陸凡接過支票，不確定能否取出錢，銀行已下班，隻能等明天。

“陸老弟，方便留個電話嗎？”薑總唯恐以後聯係不上他。

陸凡略一沉吟，報出一個座機號碼，帶著支票走了，走出大門，騎著自行車飛速駛離。

薑總留了個心眼，撥出陸凡留下的號碼，當聽到是空號，神情僵住，難道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