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

“洪昌,你說我們煤氣罐機械廠,這次在廣交會上,為國家帶來了多少創匯成績?!”

把何洪昌拉回廠裏,一番詢問之下,這臭小子總算是說實話了!

可是,開場一句話,就把在座的呂青山許和平還有何學民三個人,給震驚得目瞪口呆。

何學民更是不敢相信,語氣哆嗦的顫聲問道。

“也就四億多點米刀吧!”

何洪昌摸了摸鼻子,再次說道。

“多少!?”

“四億多米刀?真的假的?!”

這一下,就是許和平也不淡定了,直接從座位上,彈了起來駭聲問道。

四個多億的米刀?

還也就?!

何洪昌,你知道你小子在說什麽嗎?

四個億的米刀啊!

那是足足四個多億的米刀啊!

你小子知不知道,他們建新整個縣,一年的總產值是多少嗎?

四千萬都不到,而且還是國幣,不是米刀!

這還僅僅是總產值,除去開銷算純利潤,那就更沒得算。

可是何洪昌這小子,他說什麽?

去了一趟羊城廣交會,就給公司總部創下了四個多億米刀的外匯成績?!

靠!

這怎麽讓他們三個,聽著怎麽那麽如夢如幻,根本不敢相信呢?

“啊!”

“四個多億米刀啊!”

“這就是那六十多萬個煤氣罐,賣的價格啊!”

“否則,人家公司總部,怎麽會突然反悔,把已經改製後的煤氣罐機械廠,給又重新收編了!”

“而且,現在還是直屬呢!”

何洪昌理所當然的說道,看這眼前三個大驚小怪的,至於嗎?

“六十多萬個煤氣罐,四個多億的米刀,這個創匯成績確實……”

“不是,你一個煤氣罐在廣交會上,賣人家多少米刀啊!?”

見何洪昌這小子,這麽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何學民他們三個也是直無語了。

六十萬個煤氣罐,創下了四個多億米刀的外匯成績,確實非常的牛逼。

而且,聽何洪昌這小子說,那六十萬多個煤氣罐,好像是第一天的銷售成績吧?

第一天,就賣出去了六十多萬個煤氣罐,創下了四個多億的米刀。

就這成績,被公司總部直屬,也說得過去。

許和平也是點點頭,有點反應過來了。

不過,他也是腦子裏過了一遍,六十萬個煤氣罐,四個多億米刀的外匯,下意識的算了一下單價。

可是這麽不算沒感覺,畢竟無論是六十多萬個的數量,還是四個多億米刀的成績,都他來說都是一個天文數字。

不過,腦子裏還是那麽過了一遍,算了一下!

這一算,許和平又是當場傻逼了,直接驚問何洪昌這小子,你一個煤氣罐賣人家老外,多少錢啊?!

“老許,這不很好算嗎!?”

“他不是說這四個多億的米刀,是賣了六十多萬個煤氣罐的嗎?”

“那咱們就直接取個整,四個億米刀六十萬個煤氣罐!”

“那每個煤氣罐賣的價格,不就是六六三十六七六……”

“將近七百米刀?!”

“我靠!”

“洪昌你賣金子呢?一個煤氣罐賣人家老外,七百米刀!?”

這麽不算不知道,何學民這麽一算,當場就直接傻逼了。

許和平沒好氣的看了何學民一眼,剛才是誰說,這個好算來著?

呂青山也是一樣!

讓何學民這麽一算,當場也是震驚了。

一個煤氣罐賣人家外國佬七百米刀,他們的煤氣罐是金子做的嗎?

“沒有沒有,我們的煤氣罐沒有賣那麽貴,還有其他的東西包含在內!”

何洪昌連連擺手,他的煤氣罐不至於賣七百米刀的天價。

“這還差不多!”

何學民三人聽了也是點點頭,合著還有其他的東西包含在內。

那其他的東西,應該是四個億的大頭。

他們的煤氣罐肯定僅僅是個配件,僅僅是個零頭。

畢竟,廠子裏做的就是煤氣罐,之前還是整個建新的支柱產業。

所以,一個煤氣罐出廠價是多少!

別說何學民許和平這兩個老廠長了,就是外麵調進建新的呂青山,也是知道的!

從他們建新煤氣罐機械廠出去的煤氣罐,出廠價就是十五塊!

是十五塊國幣,而不是米刀。

按國際上標準的匯利算,也就是兩米刀多一點。

當然匯率歸匯率!

其實國幣跟米刀在各自的國家的購買力,其實是差不多的!

而且,有的時候,米刀還真不一定比得上國幣,按真正購買力在各自國家算的話。

就比如豬肉!

九十年代初的國內,一斤豬肉的價格大概在三塊左右;

可在鷹醬呢?

同樣也是一斤豬肉,但往往需要四五元米刀!

所以,僅算在各自國內的購買力,米刀在他們鷹醬過來,不見得比得上國幣在咱們國內的購買力。

所以,國內十五塊一個出廠價的煤氣罐,在人家鷹醬國內,可能需要七八十甚至上百米刀一個。

所以,這就有了廣交會這個對外的出口外貿平台。

如果說咱們一個煤氣罐,在廣交會賣給人家鷹醬十五米刀一個,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但,也不能那麽定價!

畢竟,像鷹醬那等發達國家,其實沒多少會跑到廣交會上麵去買東西的!

廣交會上交流的國家,大多數中東黑非,或者南美洲等多數落後國家。

所以,一個煤氣罐的價格,差不多定價在五米刀左右,就差不多了。

即便五米刀,那也比在國內的價格,直接翻倍了不說。

也就有了廣交會這邊,百分之五十五的外貿出口稅收。

何洪昌的方便麵新廠,爭取到了三年的外貿免稅,看似多此一舉。

但是一旦市場打開了,這被優惠免稅的額度,還是非常可觀的。

“也就三百米刀!”

好吧!

何學民他們三個剛剛點頭,覺得他們廉價的煤氣罐,就該是人家的陪襯品,掛件。

可是,何洪昌又是突然這麽來一句!

當場又是驚得何學民三個,完全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也就三百米刀?!

何洪昌!

你的煤氣罐是金子做的嗎?

一個破煤氣罐,一旦被你賣到了一百米刀以上,那七百米刀跟三百米刀,有區別嗎?

“老何啊!”

“你生了個好兒子啊!”

“總部直屬機械廠,起步待遇是副廳,今後我跟老許都得喊你領導了!”

等到何洪昌把情況都說開了,先離開之後。

呂青山站了起來,也是臉色十分複雜的,收回目視何洪昌離開的視線,感歎道。

“使不得使不得!呂書記,您說這話,可折煞我何學民了!”

呂青山這麽恭維感歎,身份完全還沒有轉變過來的何學民,哪敢托這個大啊?!

便是連連微躬著身子,連連擺手說道。

“何廠長,沒什麽折不折煞的!這是好事!”

“我們建新有了一家總部直屬的國營機械廠,那是我們整個建新百姓的福音,這是好事,這是我們建新的大好事啊!”

呂青山緊握著何學民的手,拍了拍感歎道。

“好事好事!”何學民也是跟著連連說道。

隨後,情況也了解差不多,心裏有了底的呂青山,同樣也是先離開了。

“和平!”

“洪昌這混賬小子,就是這麽混賬!”

“夏夏的事,我還得跟老弟你說聲抱歉,我家那臭小子真是鬼迷了心竅啊!”

又是舊事重提,在許半夏這件事上,他們老何家確實太不地道了。

心結完全解開後的何學民,也是坦然誠懇的說道。

“師哥,你又跟我提這個幹嗎?”

“不是說都過去了嗎?!”

許和平聞言也是一愣,沒想到今天這麽大的好事,他何學民怎麽又跟他提那茬子事幹嘛?

不早就說,都過去了嗎?

還你家小子太混賬了?!

洪昌真要是混賬東西,那他許和平這個副的,怎麽扶的正!?

還有你何學民!

直屬機械廠的廠書記兼廠長啊!

這個級別待遇,可能是他許和平混到退休,都不一定能混上。

頂天,可能就一個同級別的退休待遇,根本不會有那個級別上的實權。

而且!

何學民五十都不到,而直屬機械廠也才是最第級別的待遇。

後麵往上麵提的空間,真的不要太大!

沒看到,今天他們頂頭上司的那個趙利暙,那是用什麽眼神,看著你何學民的嗎?

那嫉妒眼紅的眼珠子,都快直接暴突出來了。

所以!

你何學民又在我麵前提什麽混賬不混賬的,是在故意炫耀得瑟嗎?!

“是是是,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我這不是心疼夏夏那孩子嗎!”

何學民拍了拍許和平的肩膀,又是連連解釋道。

好家夥!

這就拍上肩膀了?!這得多少年了啊!?

上次何學民這麽拍他許和平的肩膀,還得是他們師傅過世的時候吧?

這一晃!

他們的兒女,都已經跟他們當年那般大了!

還有!

你何學民別光嘴皮上說些什麽心疼的客氣場麵話。

真要是心疼老子家夏夏,你何學民就趁著你那混賬小子,現在回來了!

趕緊帶著聘禮,去他們老許家,上門提親去!

提親,比別的什麽都強!

你何學民又不是不知道,你家混賬小子,已經跟他那個大學生前妻,已經離婚了!

既然都離婚了,那他跟夏夏之間的事,就趕緊定下來。

省得又是夜長夢多節外生枝!

當然,許和平心裏急歸急,但他好歹是建新二把手,而且還是女方。

可沒那個厚臉皮,主動提起婚事的事情。

這個,本來就得靠何學民他這個當老子的自覺。

別小的小的混賬,老的老的也他麽的裝糊塗。

……

距離下午的會,還有兩個來小時,何洪昌在廠裏轉了一下,便是徑直回了家。

“媽,忙著呢?!”

剛進院子的時候,看到他媽正在老樹下,倒弄著她曬好的幹菜,何洪昌打了一聲招呼!

“嚇!?”

“大兒子大兒子,你怎麽回來了?!”

“快快,吃了嗎?!吃了嗎?!”

何洪昌他媽王翠芬抬頭看了一下,先是一愣!

隨後,便是麵露震驚意外,趕緊把手中的簸箕放下,追著何洪昌喊道問道。

很顯然,王翠芬到現在還都不知道,她這個大兒子何洪昌從羊城回來了。

更是不知道,她這個大兒子是坐著人家總部大領導的車子,一起回來的!

別說何洪昌他媽王翠芬不知道,他今天回來了!

就是劉文慧跟許半夏她們兩個,同樣也不知道。

因為回來的時候,何洪昌坐的張部的車子,是直接進的機械廠,在外麵沒有停一下。

而現在機械廠被直接軍管了,門口是有兵哥哥把守,普通人根本進不去。

所以,也就不知道何洪昌回來的這件事。

“啊!吃過了吃過了!”

“上午就回來了,先回的廠子那邊!”

何洪昌也是招呼了一聲,隨口問道:“她們人呢?”

“上午就回來了啊!?那你也不回家來吃飯!”

“不是,你上午回的廠裏?”

“大兒子,你還沒跟我們說,咱們那廠長到底怎麽了!?”

“你爸說你在廣交會那邊,賣了六十多萬個煤氣罐?!”

“可是為什麽前兩天,軍管的人把咱們廠都封了!”

“還有還有!我聽你爸說,今天不是有大領導去咱們廠嗎?”

吃驚意外之後,王翠芬也算是總算逮到這個大兒子本人了。

要知道前兩天他爸跟他提起廠裏的事,王翠芬也是為之震驚錯愕的。

現在正好她大兒子洪昌回來了,王翠芬怎麽也得好好問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也沒什麽……”

何洪昌本來打算,沒看到劉文慧許半夏她們,就直接進屋先眯個空調覺。

可是他媽拉著他,要問東問西,也便是一五一十的大概說了一下!

“嚇?!”

“大兒子,你說我們煤氣罐機械廠,又被上麵直屬收為國有了?!”

“你爸更是廠書記廠長一肩挑?”

“級別還是副廳?”

這麽不聽不知道,一聽王翠芬也是一樣,當場傻眼了!

這這這……

這就是大兒子在電話裏頭,給他老子賣關子,說的大驚喜!?

我滴個娘唉!

廠子被重新收編國有不說,她家老頭子更是如願以償,當上了國有機械廠的廠長,而且還是廠書記跟廠長一肩挑!

這這這……天大的好戲啊!

“啊!級別待遇上,比許叔還要高半級,現在爸他可是咱們建新,這個了!”

何洪昌豎起了大拇指,跟他媽開玩笑說道。

“啊?!”

“級別待遇上,比夏夏她爸還要高半級?!”

王翠芬又是發懵了,怎麽會這樣?!

老頭子不但重新當上了國有機械廠的廠長,級別待遇上,更是蓋過了縣裏的許和平?

“是啊!可不就是高半級嗎!”

何洪昌說完,便準備直接回他的房間,休息一下。

“比夏夏她爸都要高半級……”

“不是,大兒子,你回來的正好,我跟你說的不是這個!”

“我有正事要問問你!”

“你先等等!”

震驚懵逼後的王翠芬,又是直接拉住了她兒子何洪昌,臉色凝重了起來。

“還有什麽正事啊?”

她老頭子直接提直屬機械廠廠長的事,還不是正事?

“大兒子,你跟我說實話!你跟文慧她是不是已經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