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昭君的講述下,王玳玉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變得一片蒼白,活像是剛剛受了重傷一樣。

秦陽看到小青梅看過來的目光,那眼神是在擔心王玳玉,他微微點了點頭,讓她放心。

這麽點小挫折,應該不至於將人擊垮吧?

而林昭君講完後,教室裏便陷入了沉默,最後還是方英俊率先忍不住,

“我靠,這童詩詩也太蔫壞了吧!這還好隻是崴了腳,萬一摔骨折了呢?”

方英俊一開口,蔣新月也忍不住了:“我一直以為她隻是心眼小,沒想到她竟然這麽壞!”

而林昭君心疼地看著王玳玉,拿了杯熱奶茶給她:“玳玉……”

王玳玉回了神,搖了搖頭:“我..我沒事,我隻是……”

眼看要開始長篇大論,秦陽隻能打斷了兩人:“抱歉,但現在時間緊迫,沒時間說太多。王同學,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將鞋子脫下來讓我看一下?”

雖說大概率是沒有證據的了,但他還是想再看看,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看看能不能發現童詩詩到底是怎麽操作的。

王玳玉經過之前的那些話,也明白問題出在自己的鞋子上,當即就將鞋子脫了下來:“我就說昨天她怎麽突然要借我鞋子,原來是這個原因。”

林昭君驚訝:“她借你鞋子?”

王玳玉點頭:“是啊,她說她很喜歡我這鞋子的款式,問我能不能借她,她好拍下來然後去找同款。”

蔣新月疑惑問:“隻是拍照的話,為什麽需要借啊?穿你腳上不也能拍嗎?”

王玳玉臉色難看地說:“她說沒帶手機,隻能帶回去拍。”

童婉畫蹲下來陪秦陽一起檢查鞋子,聽到這話又覺得奇怪:“可是...她怎麽能保證你今天一定會穿這雙呢?”

林昭君歎了口氣:“玳玉雨天就會穿這雙鞋,因為好洗、舒服、不滲水,這點她肯定也知道,對不對?”

王玳玉咬著嘴唇點頭:“今早在我離開宿舍前她就將鞋子送了回來,還說看到今天下雨,知道我要穿,特意趕早送,我當時還特別感謝她,現在想來,我真是蠢!”

“這怎麽能怪你呢?你是好心分享,要怪也是她的錯才對!”

“對啊,這不是你的錯!”

幾個女孩子立馬安慰,而秦陽則在這些話間提取到了關鍵信息,合著童詩詩她每一步都是算好了的。

先是帶有目的地接近了王玳玉,然後得知鞋子的事後,恐怕是查了今天會下雨,所以選擇了昨天借走鞋子,再在今天早上還回來。

至於手腳,估計就是昨晚做的了。

童詩詩應該是猜到了隻要在早上出門前還回來的話,王玳玉今天肯定就會穿這雙鞋,那麽她打算的那些事,就有極大的概率會成功了。

“秦陽,怎麽樣了?”

眼看有林昭君和蔣新月安慰王玳玉,童婉畫就又蹲了下來,“有發現什麽嗎?”

秦陽‘嗯’了一聲,指著鞋底靠鞋尖的部分說:“你看,這裏。”

童婉畫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那裏有什麽問題,頓時覺得自己好笨,又不死心,隻能變換著角度去看,但不管她換成哪個角度,就是什麽都沒看見。

最後就連蔣新月幾人也察覺到了不對:“婉畫,你怎麽了?”

幾人看著不停偏動腦袋的童婉畫,都是一臉疑惑。

童婉畫隻能尷尬地停下了動作:“我…我是在看這鞋子是不是有問題。”

她話剛說完,就聽到耳畔傳來一聲輕輕的笑聲,不用問,肯定是秦陽的了。

她懊惱地歎了口氣,難怪秦陽取笑她,她竟然看了這麽久都沒看出來,確實不行。

而蔣新月幾人的注意力則轉移到了秦陽身上。

“秦陽,你發現東西了?”趙樂天問道。

方英俊立馬道:“那還用說?我陽哥出馬!火眼金睛!任他牛鬼蛇神那都無所遁形!”

秦陽無語道:“合著我是大師兄,你是二師兄是吧?”

方英俊嘿嘿一笑:“要是大師兄是陽哥的話,那我當二師兄也不是不行。”

林昭君還是著急的,因此也沒心思聽這些玩笑話:“秦同學,你到底發現什麽了?”

秦陽將鞋子遞了過去:“你們用紙巾擦擦看,鞋底的邊緣是不是粘粘的。”

林昭君接過去試了下:“還真是誒!”

童婉畫這才看到秦陽另一隻手上拿著的紙巾,那紙巾的邊緣泛起了毛邊,呲呲拉拉的,明顯是擦過什麽粘的東西的樣子。

所以說……

秦陽早就知道這不是光靠看,就能看出來的!

正在她想要生氣的時候,那紙巾突然就遞到了她的麵前,

“喏,要不要試試?”

童婉畫一抬頭就對上秦陽那目光,果然帶著打趣!

哼!

她氣得立馬就扭過頭去,順便還站了起來,不想看他!

又拿她開玩笑!她這次,這次一定要生氣!

秦陽不由低笑一聲,自然也看出來了小青梅的氣惱,他好笑地將紙收起,也跟著站了起來。

林昭君他們確認完後,還是沒太懂到底是怎麽做的手腳:“就算粘粘的,那又是怎麽做的?如果是油的話,應該不會黏吧?”

秦陽沒有回答,而是問王玳玉:“今天在醫務室的時候,童詩詩有接觸你的鞋子嗎?”

王玳玉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但說出口的答案卻是:“我不知道,當時我在**,校醫在幫我看腳,其他人也圍著病床,她就算碰了,我也不知道,隻能說她有機會。”

既然沒看到,那這點就不用猜了,童詩詩肯定是碰了的。

秦陽將猜測說了出來:“我的猜測是,童詩詩是在鞋底貼了兩層東西,第一層的外表上是油,而第二層則是為了遮住油。用來遮住油的那層估計粘得不是很牢,所以在水裏長時間走的話,就會掉落。”

童婉畫恍然大悟:“所以玳玉中午去食堂吃飯,這一來一回都是踩水的,等到了音樂教室的時候,外麵那一層就已經脫落了?”

秦陽笑著看了過去:“沒錯,班長真厲害!”

童婉畫:“……”

她還在生氣呢!怎麽又沒忍住搭理他了?

她微微偏過頭去,暗暗氣惱自己的行為。

秦陽忍住想去掐一掐那氣鼓鼓臉頰的想法,盡量將注意力放在了其他人身上,

“我估計在去到醫務室的時候,鞋底抹油的那層應該還粘在鞋子上,而童詩詩之所以在必經之路等著,一是為了順利加進劇組,二則是為了找機會將那層撕下來。”

眾人紛紛點頭,這方法巧妙但簡單,大家也都聽懂了。

不過林昭君忍不住問:“但童詩詩怎麽能保證這事情剛好就發生在中午?”

“她不需要保證,”

童婉畫回答道,“無論什麽時候,隻要玳玉崴腳就行了。”

秦陽點頭,認可了這個說法。

其餘幾人也明白了這個原因,沒錯,童詩詩壓根不需要保證事情發生在中午,她隻需要在今天時刻關注王玳玉就行了。

發生在中午,那更好,而如果沒在中午,那估計她也會想別的辦法,讓王玳玉去和戴舒雨說將她換上去。

林昭君恨恨罵道:“還真是歪門邪道!”

蔣新月也忿忿道:“大家都是同學,她想表演大可以光明正大,搞這些真是惡心!”

王玳玉握緊了拳頭,咬著牙說:“這件事我不會讓她得逞的,等你們下課了,我們一起去找戴同學。”

蔣新月點頭:“沒錯,到時候我們一起去!不過要怎麽說,我們是不是也得事先想一下?”

幾人紛紛點頭,而秦陽則沒有參與,而是道:“我先去洗個手。”

說畢他看了小青梅一眼,十分放心地走了出去。

離開教室後他也沒動,而是停在了門口,在心裏默數,

三——

二——

y——

‘一’字還沒念完,人就出來了。

童婉畫不情不願地走出了教室,一眼就看到了等在旁邊的秦陽,沒好氣地問,

“找我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