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胖子就已經給他傳過消息了,說許世傑今天回學校上課了,隻不過…他怎麽來找老班了?

秦陽掃了一眼,卻見許世傑隻憤憤看著他,一臉不平。

他隻覺得莫名其妙,選擇了無視他:“老師,你找我?”

周和平‘嗯’了一聲,然後就看向許世傑:“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許世傑立馬就道:“那天晚上,我被兩個人圍毆,雖然天黑了,沒有路燈,但我還是隱約看到了是誰的。”

秦陽挑了挑眉,他已經猜到了許世傑的答案,但還是‘好心’地問道:“是誰啊?你不會說是我吧?”

許世傑一臉憤慨:“秦陽,我知道你不會承認的,但我確實看到了你的臉!”

“等等——”

秦陽做了個製止的手勢,“你既然說是‘隱約’,那你是怎麽確定是我的?”

許世傑明顯早就想到了答案:“我聽到你們說話了,我認出了你的聲音!”

秦陽‘喔’了一聲:“你的意思是,我特意選了個沒有光的巷子揍你,但是卻說了話,好讓你聽出我的聲音?”

許世傑一噎,麵對周和平看過來的目光,隻能道:“本來..本來你也是沒說話的,後來我倒在地上,你可能以為我昏迷了,所以才大意了!”

秦陽點了點頭,摩挲了下下巴,頗為大度地道:“行吧,你這樣說也算能自圓其說。”

許世傑自以為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別想蒙混過關,本來我想我們是同學,就算你打了我,或許也是情有可原。一中校風嚴格,對於打人的同學,肯定會嚴肅處理,而我們現在又是高三了,你成績還行,我不想耽誤你學習。但是校長說得對,不能姑息養奸!”

秦陽都快聽樂了,瞧瞧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許世傑是多為他著想呢。

他又看了眼周和平,卻發現周和平完全沒有要摻和的意思,這下他可不樂意了。

如今他秦陽待在圈套內,這點他可以接受,但他接受不了別人在圈套外看戲,於是便道:“所以是校長讓你舉報我的?”

這下周和平不得不發話了:“秦陽,注意你說的話,校長隻是讓你們說出實情。”

“喔——”

秦陽故意拖長了聲音,然後看向許世傑,“不過你有一句話說對了,那就是揍你,肯定是情有可原。”

許世傑氣得咬牙切齒,卻偏偏打不過秦陽,隻能道:“所以你承認了?”

秦陽聳聳肩:“我可沒說,而且如果是我打的,你覺得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裏和我說話?”

說著他一手握拳,一手握腕,轉動了下手腕,給許世傑秀了下他‘沙包’大的拳頭。

許世傑不由自主地就咽了口唾沫,隨即又意識到現在是在學校,甚至是在教師辦公室,他有什麽好怕的!

他當即就指著秦陽道:“老師,你看!秦陽那天晚上就是這樣的!”

周和平沒好氣地瞪了秦陽一眼:“秦陽,這裏是學校,注意你的言行舉止。”

秦陽毫不在意地將手放了下來,問許世傑道:“你說那天晚上是我和另一個人打的你,那你說說,另一個人是誰啊?”

許世傑早就料到秦陽會這麽問,立馬就道:“我不知道,另一個人沒有說話,所以我不知道是誰,不過體型比較胖,是個胖子!”

秦陽一點不在乎還在辦公室內,直接就笑了出來,引得不少老師往這邊看,就連周和平都用力咳了好幾聲。

他笑夠了才停了下來,甚至還故意說了聲抱歉:“老師,不是我有意要笑的,實在是忍不住啊。你聽聽他這話,這不就是在說另一個人是方英俊嗎?”

先是說打人的人是他,然後又說另一個人是個胖子,跟在他秦陽身邊、體型較胖的人,除了方英俊,還能有誰?

這許世傑也是有點小聰明在的,他肯定也知道,那巷子那麽黑,如果他明確地說兩個人都看見了,那實在是難以讓人相信。

所以他一邊說聽出了他秦陽的聲音,一邊又認不出另一個人,但看到了體型。

一來呢,這增加了他話的可信度,二來呢,將秦陽的身份錘得更死了些。

畢竟不光同學,就連老師們也都知道,秦陽和方英俊向來是走在一起的,既然其中一個人是胖子,那另一個基本上不用問,肯定是秦陽了。

秦陽看了許世傑一眼,冷笑一聲:“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是我讓方英俊將你從別的地方引到巷子裏的?”

許世傑否認了:“那倒不是,叫我去的同學我並不認識,並不是方英俊。不過就算不是他也說明不了什麽,如果我是你,我也不會讓這麽明顯的人去做這件事。”

秦陽好笑地看著他問:“你發了那麽多傳單,學校裏還有你不認識的人啊?”

許世傑一聽到發傳單這事,臉色肉眼可見地難看了些,這件事對於他來說就是個恥辱,也更讓他想到了打他的真凶。

他脫口而出,語氣甚至有點氣急敗壞:“這件事和發傳單有什麽關係!而且發傳單的事,也已經澄清了!”

“你別急呀,”

秦陽慢條斯理地來了句,“待會還有你急的時候呢。”

許世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什麽叫待會有他急的時候?現在該急的,不應該是他秦陽嗎?

秦陽頓了頓才問:“許世傑,你是不是知道巷子那裏沒有監控,所以才敢這樣說的啊?”

許世傑沒料到秦陽會話鋒突轉,一時間竟有些心虛。

他確實事先去調查過,確定那裏沒有監控後,他才敢說是秦陽打的他。

畢竟他早就聽過秦陽‘裝監控’的事跡,所以這次他可不敢像張蘭那樣輕敵。

但這種事他怎麽可能說出來,他當即否認:“我不知道那裏有沒有監控,我說的就是事實!如果那裏有監控的話,直接查監控,肯定一目了然!”

秦陽抬手製止:“行了,這冠冕堂皇的話,聽起來隔夜飯都要嘔出來了,我明確告訴你,那裏沒有監控。”

許世傑裝出一臉遺憾的表情,甚至還有些憤怒:“那豈不是沒辦法確定我說的是真是假了?周老師,我發誓,我說的絕對是真的!我怎麽可能拿我這種事說謊呢!”

周和平沉默著沒說話,這其實也是他將秦陽叫過來的原因。

本來按照那天他和謝主任與秦陽的談話來看,這件事秦陽的嫌疑已經排除了的,但偏偏今天許世傑又來找他舉報這件事就是秦陽做的。

在他看來,許世傑被人打成這樣,還耽誤了重要的期中考試,這對高三學生來說,影響不可謂不巨大。

期中考試是要記入檔案的,而且由於一中的按成績分班的製度,一旦落下一次,極大可能就趕不上來了。

一中的升學率,向來是1班最高,2班會明顯下滑,所以所有學生都鉚足了勁要往1班衝刺。

反正周和平覺得如果是他的話,如果有人惡意讓他無法待在1班的話,他死都不會放過對方的,所以他才將秦陽叫來,想要看看到底是誰在說謊。

隻可惜兩人爭來爭去,一直沒個結果。

而事實是,許世傑不是周和平,他是不想放過打他的人,但在以卵擊石的前提下,他隻能轉向秦陽了。

他不明白他都已經說這麽清楚了,為什麽周和平不帶著秦陽去找謝迅,甚至去找校長,而是在這裏和他對峙。

難道說周和平是看中了秦陽的成績?

他想了想,故意道:“周老師,我知道秦陽成績好,將來甚至可能是省狀元,對您、對學校,都是有不少好處的,但是不能因為這個,學校就將這件事直接忽略吧?”

本來辦公室裏就有不少老師關注著這邊的情況,再加上許世傑的聲音不小,甚至在最後一句的時候,他還有隱隱提高音量的趨勢,因此基本上隻要沒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都聽見了這句話。

周和平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卻偏偏不好開口斥責。

如果斥責,反而像是承認了這件事,可如果不說,他周和平向來教學公正,現在卻被學生潑這種髒水,他忍不下去。

秦陽卻不由笑了,甚至火上澆油道:“周老師,他說你為了教學成績好看,故意偏袒我。”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