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好。”
童婉畫立馬就將自己的試卷放到了秦陽手上。
秦陽卻沒動作，而是好整以暇問：“班長，我可沒說是交換什麽呢。”
童婉畫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剛剛話裏的歧義。
‘交換’這個詞對於他們兩人來說，確實有著不同尋常的含義。
比如說——
禮尚往來。
童婉畫頓時有些心虛，難道秦陽是說冰棒的事？
自從那天和蔣新月約好後，為了到時候能給秦陽一個驚喜，她日常都刻意避開這件事不提，甚至連冰棍都不吃了，就怕秦陽回想起來。
驚喜要是提前揭曉，那就不叫驚喜了。
那天說過後，秦陽也確實沒再提過，不知道是忘了還是什麽，童婉畫更偏向於他沒有忘，因此總是提心吊膽的。
可是今天，今天他怎麽突然提起了？難道他發現了什麽？
她抿了抿唇，有些吞吞吐吐：“那個...我還沒有……”
見小青梅扭扭捏捏的，秦陽倒是疑惑了，
“什麽？”
“就是…要晚點。”
秦陽：“？”
他不過是覺得他向她伸出手的動作除了要試卷外，還能有另外一種解釋，怎麽在小青梅看來，她好像是誤會了？
眼看著物理班的人已經全離開，周和平馬上要開始講試卷了，秦陽也不想特立獨行，隻好將卷子收下，再將自己的卷子遞了過去。
“喏，不管你說的是什麽，好。”
他一個人倒是不怕特立獨行，但他可不想拉上小青梅，因此說完後他便坐正了身子，低頭看小青梅的試卷。
而童婉畫這時才反應過來她應該是誤會了，秦陽剛剛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
她瞥了一眼秦陽，偷偷鬆了口氣。
沒有最好，沒有更好，這樣她的驚喜就能保持得久一些了！
等所有人都交換好試卷後，周和平開始報答案。
小青梅的數學卷秦陽是不擔心的，一串答案報下來，他就沒看到一個錯誤。
這張卷子明明比摸底的那張要難，但整張算下來，卻比上回的試卷還要高上一分——
98分。
“批改完後算好分數，然後交換試卷，先自己看下錯誤的地方，看看為什麽錯，錯在哪，如果再仔細點，是不是就不會錯。”周和平道。
秦陽沒理會老班的話，而是看著小青梅的試卷不住感歎。
他的小青梅可真是數學天才啊！
他正想著，身側的少女就湊了過來，眼睛裏仿佛盛了星星似的，
“秦陽！你進步好大！”
這點秦陽並不意外，要是看了那麽多書進步還不大的話，那才真叫見鬼。
但他看著小青梅這樣閃著細碎喜悅的目光，忍不住就跟著她的話繼續說了下去：“真的？”
“嗯！”
童婉畫用力點頭，生怕他不相信似的，將試卷遞了過來，“你看！94！”
秦陽掃了一眼，錯了一道選擇題，一道大題的小過程，和一道大題的最後結果。
怎麽說呢，比他預估得要差點，他以為自己能上95的，看來還是他高估了。
童婉畫見他有些怏怏不樂，不由問：“怎麽啦？是我哪裏看錯了嗎？”
秦陽搖搖頭，將試卷拿了過來：“沒有，是分數比我預估的低。”
童婉畫是知道秦陽對自身要求有多高的，她安慰道：“沒事的，下次你肯定還能進步，你上回才68，這次已經進步很大了！足足26分呢！”
看到小青梅掰著手指頭給她算分的樣子，秦陽便笑了：“行，聽班長的，班長說我進步大，那我就是進步大。”
童婉畫臉一紅：“也，也不是我說就…你本來進步就很大嘛……”
秦陽笑了下，將她的試卷也遞了過去：“你進步也很大，在艱難的高分裏，再次進了一分。”
他發誓，他說這話真不是開玩笑。
在他看來，97到98比68到94可難多了，尤其這次試卷難度高，在這樣的情況下想小青梅還能不退反進，他是真的覺得驕傲。
但童婉畫看到分數後卻皺緊了眉。
竟然才98嗎？
她看了下扣分點，確實都是該扣的分，是她太大意了。
她咬著唇，有些自責，如果她再仔細點，如果她每天再複習多一點，肯定不會扣這兩分。
正當她這麽想的時候，耳畔突然傳來一聲極長極重的歎氣聲。
是秦陽。
她連忙扭過頭去，疑惑問：“怎麽了？”
周老師還沒開始讓大家報分數，大家都在分析自己的試卷，秦陽應該也不例外。
秦陽的試卷是她批的，她記得都挺不錯啊，至少沒有需要歎這麽重的氣的地方。
秦陽卻搖了搖頭，又歎了口氣，語氣極其嫌棄道：“我考得太差了。”
童婉畫一愣，立馬反駁：“哪有！你考得很不錯的！”
“哎，才94也叫很不錯嗎？班長，你對我要求也太低了。”秦陽低落地說著。
童婉畫最見不得他這副樣子。
她喜歡秦陽神采飛揚的樣子，更喜歡秦陽自信滿滿、滿臉傲氣的樣子，這樣情緒低迷，滿臉自責的他，實在讓她不忍心看。
“這怎麽能說是要求低呢？”
童婉畫甚至都不在意講台上的周和平了，義正詞嚴地道，“這次卷子本來就不簡單，而且你才剛接觸競賽，真的已經很厲害了！”
在激動之下，她聲音有點大，惹得坐在前麵的林昭君和趙樂天也好奇地回過頭。
“怎麽了怎麽了？出什麽事了？”林昭君好奇問。
童婉畫看著秦陽，眼中滿是擔憂和鼓勵：“是秦陽覺得自己沒考好，我說他已經考得夠好了。”
“沒考好？”
趙樂天有些不信，“多少分啊？”
秦陽歎了口氣：“隻考了94。”
趙樂天：“……”
他隻想翻個白眼。
94分叫沒考好？
他記得上周秦陽才考了多少分來著？63？還是64？反正沒上70！
這才一周，就已經從不到70變成了94，這還叫沒考好？
林昭君更是驚訝道：“秦同學，你這樣走在路上是要被人揍的。”
秦陽仍舊盯著卷子沒說話，而童婉畫則趁機道：“你看，我說得沒錯吧，你這個分數真的很不錯的！”
秦陽抬眼看向小青梅：“真的？”
“真的！”
童婉畫用力點頭，“競賽題和平時的題不一樣，上90就很難了，95以上就已經是很高的水平了，你94分，很接近了！”
“班長，照你這麽說——”
秦陽將自己的試卷放下，伸手拿過她的試卷，“那98分，又應該是什麽水平？”
童婉畫一愣，心中頓時對秦陽剛剛的行為有了個隱約的猜測。
難道說他……
林昭君眼尖地看到了童婉畫試卷上的分數：“我去！98？婉畫，你是天才，啊不，魔鬼吧！趙樂天都比上回低了2分，你竟然還高了1分？！”
趙樂天：“……”
他更不想說話了。
這一對同桌，一個比一個妖孽。
要他看，恐怕下次考試，秦陽就要超過他了，簡直令人羨慕嫉妒恨。
童婉畫則有些不好意思：“我這……也沒有的，也扣了兩分。”
這句話林昭君直接當作沒聽見，她嘖嘖道：“人比人氣死人，我還是多看看趙樂天的分數找找平衡吧，好歹他退步了。”
趙樂天這下忍不住了：“我這怎麽叫退步？這卷子比上回難多了！”
“婉畫就進步了，那你頂多也隻能算原地踏步……”
“話不能這樣說……”
兩人窸窸窣窣地轉回去進入了熱烈的討論，而秦陽則看向小青梅：“所以班長，既然你說我的94分是考得不錯的話，那你的98分應該算什麽？還是說——”
他故意拖長尾音，挑眉看著她問，
“還是說剛剛你誇我不錯，其實隻是在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