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側了側頭。

 止水看著鋒利的苦無就釘在了他的脖頸旁邊,反射著寒光,他感覺自己脖頸上的寒毛都炸了起來。

 隻差了一點,或許他剛剛真的就要被反擊的星野給殺掉了。

 然而在這最後一步不知道是別天神的作用起到了,還是星野忍住了最後的一擊。

 此刻黑發少年騎在了止水的身上,單手按著止水的脖子,另一隻緊緊握著苦無,手臂的肌肉微微有一些顫抖,但卻沒有把苦無給拔出來。

 他真的想殺了止水麽?

 是自己的意誌出現了動搖還是那個被植入的想法起到了作用。

 星野微微咬著牙,他也不清楚如今自己內心的矛盾。

 別天神作用的力量雖然霸道,但也如同微風輕拂,無聲無息的改變了一個人的想法。

 甚至讓他不知道如今這個想法是真的他自己的主意還是受到了別天神的影響。

 這就是這個最強幻術的恐怖之處。

 看著被自己按在身下的止水,星野想到了對方是自己父親的愛徒,自己應該稱呼‘前輩’‘族兄’‘師兄’的人。

 或許止水也在戰鬥中對於自己多有忍讓,等待著在這個時候用一種委婉的方式終結這一場戰鬥。

 這樣的想法在星野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右手緊握著苦無的手臂肌肉終於停止了顫抖,微微鬆懈了一下。

 然後一把推開了止水站起了身來。

 “可惡!”

 狠狠地一拳砸在了一旁的石柱上,手背的皮膚被擦破,鮮血流淌了下來,然而星野沒有在乎。

 他這一拳同樣無法揮到止水的身上,雖然對方用了一種每一個人都無法接受的方式終止了這一場戰爭。

 植入意誌和想法是每一個人都無法忍受的,因為一個人的思想是非常私人的東西,如果連思想都會被人給篡改,這樣人類也就與機器無異。

 而止水被星野放開之後在地上微微喘息了一下,他這一戰也打得累了,他確實對於星野多有忍讓,否則戰局也不會焦灼到這種程度。

 然而止水是一個非常重感情的人。

 甚至有的時候會在矛盾之間稍顯軟弱,止水和星野兩個人非常相似,就在於處理事情的方式。

 他們兩個人都喜歡把事情和責任攬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後一個人默默背負。

 這樣的止水是不可能會殺死或是重傷了星野,那樣就不是止水了。

 然後卷發青年也有一些狼狽的從地麵上坐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看著孤零零站在原地的星野突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甚至有一些淡淡的愧疚。

 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別人可不是一個對的事情,但卻又是在這種情況下止水唯一的選項,他別無他法。

 止水微微沉默了半晌,然後決定主動開口道。

 “抱歉,星野...”

 “抱歉,師兄。”

 沒有想到的是,止水和星野兩個人竟然同時開了口向對方道歉。

 “哦?”

 止水微微愣了愣抓了抓自己的卷發,他沒有想到星野竟然會跟他同時開口。

 而且,竟然也是向自己道歉。

 他向自己道什麽歉?

 而星野也對於這個奇妙的巧合微微怔了一下,他也沒有想到止水會向他這個敵人道歉。

 然而隨後止水示意星野先說,星野作為後輩聽從了止水的意思,率先微微躬身然後開口道。

 “或許我不應該去嚐試抗爭…”

 星野的猩紅雙目已經平息,轉化為了一雙漆黑的眼眸,正是宇智波家族標誌性的黑發黑眸。

 “抱歉給所有人添麻煩了。”

 同時還有一抹難言的悲傷,沒有表達出來,側了側眼眸望向了遠方,他不想讓止水看到。

 亡國滅種的災難不是每一個人都嚐試過,然而這種滋味真的不好受。

 他擁有一半木葉一半砂隱的血統,他曾經為砂隱努力抗爭過,甚至拚盡了他的一切,然而最終還是落得了一個失敗的下場。

 努力過,失敗了。

 星野難免內心鬱鬱,他的一生都仿若是一個悲情喜劇,大起大落。

 他這一句話是在給止水說,同樣也是再跟砂隱忍者說,唯一抗爭的機會失敗了,他也知道了砂隱的未來。

 兩人坐在熊熊燃燒的火焰之下,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兩個人之間有一些無言,止水察覺到了星野內心的鬱鬱不振,他也知道是什麽原因。

 感同身受的去想,他也沒有辦法接受未來有一天木葉會落到了這樣的下場。

 然而止水又不知道該怎麽去勸說他,畢竟歸根到底的立場並不相同。

 而止水沉默了半晌之後,才正了正自己的顏色開口繼續道。

 “我想說的是,抱歉用了這樣的方法。”

 “或許我們應該互相理解。”

 “是麽…”

 星野露出了一抹五味雜陳的微笑,或許是因為悲苦的童年,他比同齡人早熟的太多。

 內心承受的重壓不善於表達出來,一個五味雜陳的微笑中帶了所有的情緒。

 星野站起身來望著止水,他已經明白了自己此刻應該做什麽。

 止水並沒有限製他的自由,但他注定沒有辦法向木葉出手。

 止水用別天神植入的意誌是‘守護木葉’。

 所以,隻要他在意誌和想法上不是對木葉有害的,就不會和自身的意誌發生衝突,他去哪裏都是可以的。

 他還可以待在砂隱,但是…

 他真的應該留下來嗎。

 星野明白自己現在要做什麽,然後開口道。

 “我會停止這一場戰爭,帶所有的砂隱同胞回去。”

 “嗯。”

 止水點了點頭,這也是他的意思,這一場戰爭到此為止已經沒有必要繼續進行下去了,他也不想要趕盡殺絕。

 他或許已經察覺到了星野已經有了一些心理方麵的問題。

 然而他並不知道抑鬱症這樣的詞匯,隻是察覺星野有一些過度的封閉自己和默默無言了。

 止水覺得這是備受失敗打擊的後果,或許過一段時間就想開了。

 心病又不是血跡病,要不了人的性命。

 而星野也平靜的笑了一下,然後轉過頭來望了一眼不遠處的位置。

 剛剛有一個人在戰場上用一種陰遁忍術試圖控製他,但是遭遇到了他的反擊之後,很有可能下場不太好。

 星野開口提醒道。

 “剛剛那個偷襲我的人...”

 “嗯?”

 止水微微愣了愣,他以為星野還在記仇,然後便聽到星野繼續道。

 “他現在的狀況或許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