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個漆黑不見光的長長通道,前方又若隱若現的光亮。

 宇智波辰的腳步平穩,目光也沒有因為短暫的黑暗而變得慌亂。

 他來過團藏辦公室幾次,大概也習慣了這裏的奇怪布局。

 光芒越來越盛。

 直至,豁然開朗。

 嘭嘭..

 走至門前,輕輕敲了兩聲。

 “團藏大人。”

 “進。”

 一個蒼老陰翳的聲音從屋子內傳了出來,正是誌村團藏的聲音,宇智波辰臉色不變,走了進去。

 一個半邊臉頰和身體上裹滿了繃帶的黑袍老者正坐在桌案後不知道在批改著什麽。

 倒三角的左眼微微眯著,看不出來喜怒。

 眉頭微微擰緊,蒼老的手指捏著筆杆,畫下了一個大大的叉。

 最後在這一份報告之下批注了幾行小字。

 旋即把報告放在了一旁,抬起了頭。

 宇智波辰的短刀和忍具袋都已經交在了門外,隻是隻身一人。

 此刻正單膝跪在地上默默無言,盯著地板沒有抬頭,麵具也摘了下來放在一旁。

 “宇智波...辰。”

 團藏沙啞的聲音響起。

 一隻陰翳的左眼正在注視著單膝跪地的宇智波辰,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少年微低了一下頭,應道。

 “團藏大人。”

 “你來得太晚了。”

 團藏聲音淡漠,讓人聽起來有幾分刺耳,但宇智波辰卻並不慌張,因為團藏不可能不知道緣由,更不可能因此而動怒。

 “因為火影大人把卑職以濫殺之罪扣押在了木葉大牢之中。”

 少年沒有抬頭,但聲音平靜,不卑不亢的為自己陳述。

 他與團藏打過很多次交道了,對於這一條老狗的脾氣秉性雖然難以捉摸透徹,但以可以猜到一二。

 “卑職,還要感謝團藏大人出手搭救。”

 “才能這麽快脫離牢獄,重歸組織。”

 地下辦公室內一片沉寂,宇智波辰的話音落下後半晌沒有言語。

 團藏也沒有開口,隻是一隻獨目靜靜的看著單膝跪地的少年,似乎在審視著什麽。

 片刻之後,幹裂的嘴唇微微開啟,發出聲音。

 “在你這件事上。”

 “老夫出力不多。”

 還有一句潛台詞沒有說出來,維護屬下是他的職責所在。

 宇智波辰微低了一下頭,表示感謝,旋即屋子內再一次陷入了沉寂。

 這一次沉寂的時間很久。

 團藏幹枯的手指摩挲著筆杆,眼眸中光芒閃動,思量著什麽,反複斟酌了很久的時間。

 而宇智波辰也很有耐心,沒有任何的焦躁,靜靜的看著地板上的泥土,微闔雙眸等待。

 片刻之後,團藏再一次開口了。

 “油女惠裏的事情,老夫也已經知道了。”

 “根部會處理好後續的事情。”

 “多謝大人。”

 宇智波辰恰時表達了感謝。

 然後團藏的話題一轉。

 “至於你的小隊——”

 重點來了。

 宇智波辰凝視著地板,一隻手搭在膝蓋上,另一隻伏在地麵的手掌不由自主的微微用力。

 這一次在風之國周折月餘為的是什麽?

 不就是為了能夠在根部內的腳跟紮的更穩一下,進而謀求向上的機會。

 他在風之國展露出來了自己的能力,也立下了赫赫戰功,團藏都看在了眼裏。

 團藏雖然多疑,但用人的這一方麵卻頗為大膽。

 當年能夠主動吸取一個宇智波家族的從外界尋回的遺孤,而且還大膽啟用他來成為中忍隊長都是團藏對於宇智波辰的特殊照顧。

 不然單憑少年自己憑什麽在當年便能夠坐到這樣的位置上。

 他敢用宇智波辰,但同時也沒有放棄對於宇智波辰的窺伺。

 如果沒有當年大蛇丸的幹預,或許宇智波辰已經被種下了舌禍根絕之印。

 這個術雖然不足以致命,但也難逃團藏的控製。

 徹底淪為工具。

 成為一枚插入宇智波家族的釘子。

 但或許是因為大蛇丸出麵,也或許是因為宇智波家族背後的注視更有甚是點頭同意他吸收宇智波辰的猿飛日斬。

 種種原因加持之下,團藏最終沒有敢對宇智波辰種下咒印。

 但...現在或許是一個機會。

 團藏獨目陰翳,光芒閃爍,微頓了一下後繼續說道。

 “就地解散。”

 “其他的人分配到別得小隊去。”

 ‘行走的巫女’藥師野乃宇是一張團藏手中的王牌。

 團藏雖然當年答應過她,盯梢宇智波辰之餘可以休個長假,自己鼓搗自己想做的事情,什麽孤兒院。

 這一個長假,團藏給藥師野乃宇放了很多年。

 現在也到了該重新投入工作的時候了。

 團藏不會允許藥師野乃宇這樣的一個情報科王牌間諜就此退出根部。

 她會有新的工作去做。

 而宇智波辰...

 聽到了他的隊伍就此解散沒有絲毫的異動,伏在地麵上的手指微微緊握。

 這正是他想要聽到的。

 解散隊伍,然後...

 “原暗殺科科長‘狼蛛’失職。”

 剛剛那一封報告正來源於暗殺科,看起來這一位‘狼蛛’並沒有讓團藏滿意。

 旋即,團藏聲音冷漠。

 “從現在起‘白貂’成為新任暗殺科首領。”

 一言免職,一言晉升。

 根部就是團藏的一言堂。

 來了!

 宇智波辰握緊了五指,心跳也不由得微微加速了一下。

 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隊伍解散然後成為一部門的首領,擠進根部的高層。

 宇智波辰的心裏雖然微喜,但表麵上卻沒有顯露出來什麽,隻是呼吸急促了一下。

 ...

 “但是...”

 但是。

 團藏的話語在此刻有了一個反轉。

 少年的心髒中的喜悅也轉瞬間平淡了許多。

 但是?

 “我,該怎麽信任你?”

 屋內寂靜。

 經過一個漆黑的長廊還有大量的禁製,外界之人是不可能監聽到團藏的聲音。

 誌村團藏微微站起身來。

 雙手伏在桌麵上,俯瞰著單膝跪地的宇智波辰。

 聲音漠然的問道。

 他該怎麽新任一個宇智波家族的天才,而且身上還沒有任何咒印,更何談忠誠之人?

 要知道宇智波辰之前還殺死過一名根部的忍者。

 雖然是根部犯忌諱在先,但宇智波辰會不會心有芥蒂,而又有誰知道團藏會不會亦心有芥蒂?

 “呼。”

 宇智波辰的心髒微緊了一下,但旋即便輕輕出了一口氣。

 該來的總是會來。

 宇智波辰之前心裏一直抱有一些僥幸,但團藏也不是一個傻子,這樣是不可能蒙混過關的。

 自己身上沒有咒印就是最大的破綻。

 團藏,是不可能允許一個根部忍者是不受他控製的。

 宇智波辰和曾經的大蛇丸本就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但現在宇智波辰馬上就要爬到根部高層之一的位置上去了。

 團藏又如何可能允許他成為根部最大的破綻。

 “團藏大人完全可以信任我。”

 團藏雙手扶在桌麵上微微敲打,目光漠然的看著宇智波辰。

 “我,隻相信咒印的力量。”

 他已經提出了條件。

 接下來就是看宇智波辰的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