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這裏的止兵息戈。

 遠方...

 雷霆火焰鋪蓋之下,一大片土地都已經化為了焦黑。

 泥濘潮濕的土地都被烤焦,但在淅淅瀝瀝的小雨下,燃燒起來的火焰沒有持續太久便化成了白煙。

 湮滅於塵。

 “嗬——”

 角都的臉頰上則是一片平靜,幽綠色的雙眸中沒有興奮。

 隻是舒展開了眉頭,帶著一點惋惜。

 他之前對幾人說過的話並非虛言,那些都是他當年最為光輝的時刻。

 獨自刺殺名震忍界的初代目火影千手柱間。

 隻是那一場戰鬥確實以他慘敗告終。

 而他今年...確實也已經有了七十一歲的高齡了。

 名副其實的忍界老怪物。

 所以若是說戰鬥經驗,恐怕整個忍界已經沒有幾人會比他更加的豐富。

 雖然角都沒有後代,但是戰勝一個他孫輩的年輕人確實也沒有什麽值得驕傲的。

 現如今角都的樣貌有一些恐怖,但卻並非如許多人想象中變成了失去了控製的怪物。

 他很冷靜。

 “可惜了一雙三勾玉寫輪眼。”

 角都微微眯了眯幽綠色的眼睛,他有一些心痛於那些大把的鈔票。

 不然一雙三勾玉寫輪眼還是很值錢的。

 自從當年那件事後,一心赤誠的角都便遭遇到了村子的背叛。

 一怒之下角都殺光了瀧隱村的高層,從此叛逃出村,不再信任任何人。

 走過漫長歲月,從戰國時期,到忍村時期,經曆過兩次忍界大戰。

 角都看遍了世間,沒有任何東西是可以靠得住的。

 忍者會死,壽命會到達盡頭。

 對於他來說,既然已經長生不死,那麽接下來便唯有金錢才是永恒不變的真理。

 然後角都把口中還在不斷舞動的黑色絲線收回到了體內,手臂也漸漸收縮回來。

 戰鬥結束了——

 他親眼看著那個宇智波的年輕人在頭刻苦與偽暗之中化為了齏粉。

 一雷一火。

 甚至連屍體都找不到了。

 雖然忍界中各種奇怪忍術層出不窮,但他行走忍界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在屍體都消失的情況下死而複生的。

 所以——

 他失算了。

 噗——

 一柄苦無從背後狠狠刺穿了他的心髒。

 “呃——”

 金屬刺穿血肉之軀的聲音清晰可聞。

 “見血了——”

 身後之人胸口微微起伏,還在不斷的喘著粗氣,左眼閉合,右眼則是清晰的三勾玉寫輪眼。

 聲音低沉,帶著沉著和冷靜。

 “原來你也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你同樣擁有心髒。”

 “也...同樣會死。”

 宇智波富嶽微閉著左眼,聲音縱然低沉冷靜,但也難以掩蓋一抹壓抑。

 他付出的代價同樣很巨大。

 “隻差一點...我就死了。”

 雨水滴在宇智波富嶽的臉頰上,法令紋清晰,滑落下來。

 然後,手掌中的苦無狠狠旋轉,可以感受到苦無攪碎了心髒的觸感。

 “呃——”

 角都的瞳孔驟然放大,身體也伴隨著苦無的攪動驟然提起了腳跟。

 嘴角溢出來了一抹鮮血。

 “怎麽...可能?”

 聲音沙啞,帶著濃濃的不解。

 他行走忍界多少年,縱然驚豔時代的強者,最終也不過化為一把枯骨。

 而角都卻壽命永存,他無論如何都沒有預料到這樣的情況。

 一個在他眼前眼睜睜看著被雷霆火焰轟滅的人,怎麽可能又會死而複生。

 但是無論如何難以置信——

 現實就在他的眼前。

 宇智波富嶽,死而複生了。

 呼~

 呼~

 確認角都的心髒已經被刺穿。

 宇智波富嶽也猛然拔出了手中的苦無,手上染滿了角都的鮮血。

 直到此時他才徹底放下心來。

 這個叫做角都的‘怪物’死了。

 心髒都被他刺穿了。

 但是...

 富嶽輕輕撫摸了一下微閉的左眼,心中難言平靜,表情有一些陰沉。

 胸口還在不斷的起伏,喘著粗氣。

 身上的傷痕不知何時也一起消散。

 除了微閉的左眼以外,宇智波富嶽竟然毫發無損!

 聽到了角都最後難以置信的聲音,宇智波富嶽瞥了他一眼,聲音微冷。

 “在這一雙眼睛麵前——”

 “你什麽都不是。”

 角都的身軀驟然栽倒在了地上,瞳孔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一動不動,就連那讓人不寒而栗的觸須都垂在了地麵上,不再肆意舞動。

 宇智波富嶽眨了一下眼睛,右眼中的三勾玉寫輪眼消失,重新回歸到了漆黑。

 “這一次的損失太大了——”

 微微閉合的左眼之中傳來了猶如針刺般的疼痛。

 眼皮微垂,然後一道血痕流淌了下來。

 鮮血滑到了下巴上,滴落到了泥土之中。

 然後一步跨過了角都的屍體。

 準備離開。

 ...

 樹林深處的那一道白色的人影全程目睹了這轉瞬之間的異變,發出了誇張的叫聲。

 “哇,出色的應對。”

 “這也是宇智波家族的秘術嗎?”

 “對,是伊邪那岐,我想起來了。”

 宇智波富嶽犧牲了一隻眼睛,換取到了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怎麽看也並不虧。

 “但是...”

 白色漩渦人的自言自語微頓了一下,聲調變得有些奇怪。

 “這個大個子好像沒有死呦。”

 ...

 “恩?”

 宇智波富嶽剛剛走出去了幾步,猛然站住了腳步。

 黑色的發絲擺動了一下,臉頰上還有一道從左眼中流淌出來的血痕,僅剩下的右眼微微側了側。

 後方。

 角都的‘屍體’不知何時已經恢複了行動力。

 一雙暗淡下去的雙眸在宇智波富嶽跨過去的時候便重新綻放出來的光彩。

 幽綠色的火焰點燃。

 此刻正單膝跪倒在地上,緩緩站了起來。

 臉頰上重新恢複了波瀾不驚。

 “沒有死?”

 宇智波富嶽沒有轉過身來,但是僅剩下的右眼瞳孔確是微微收縮了一下。

 “怎麽可能...”

 雖然表麵上依舊平靜,但心底裏卻翻起了滔天巨浪。

 “不..”

 “他肯定死了。”

 宇智波富嶽旋即平複下來了微微有些慌張的心理,他記得不會錯,那苦無刺穿心髒發出了如同水泡破裂的聲音。

 破——

 的聲音,很清晰。

 他殺過的人很多,對於這種經驗是不會出錯的。

 而且隨即角都的身軀便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既然是死了...”

 “那為什麽又能夠死而複生。”

 宇智波富嶽轉過了身,手中捏著還沒有來得及擦拭血跡的苦無,他確信上邊沾染的便是角都心髒的血液。

 臉色陰沉。

 單手撫了撫左眼流淌下來的血跡,透過指縫劃出一道猩紅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