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鄭皇帝聞之一怔：“艾大人願意出手相助？”
艾衝浪點點頭：“皇後娘娘母儀天下，身份何等尊貴？竟然有人以如此惡毒之法陷害，本宗主對下手之人也很是好奇，很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牛鬼神蛇！”
大鄭皇帝大喜道：“有艾大人出手，當是能破此案！隻是，皇家寶庫隻有一株千年青蓮。”
艾衝浪哈哈大笑道：“千年青蓮一株足矣！這次，本宗主免費出手。”
大鄭皇帝搖搖頭：“哪能讓艾大人白忙活呢？無論破案與否，都請艾大人親自去皇家寶庫挑選一件寶物吧。嘿嘿，可別小瞧了我皇家寶庫，裏麵的好寶貝可是不少。”
艾衝浪微一沉吟，好似很不情願地點點頭：“既然陛下如此堅持，那本宗主就卻之不恭了！”
……
見艾衝浪如此做作，羅玉燕不由暗暗腹誹——
真是又想當那啥，又想立那啥！
別人或許不知道你艾大人的貪婪，我還不知道麽？
連米麵油都不放過的家夥，還怕寶物多了燙手？這般做作，不過是以退為進罷了。
武神大人就是厲害，僅憑對人性和人心的把握，就遠非他人所能及。連陛下這般掌控一國的人物，都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不過這樣也不錯！
艾大人表現得越謙遜，表現得越有實力，咱就越有麵子。畢竟，他可是我出麵請來相助的。
隻是，他並非喜好多管閑事之人，此次為何如此反常？難道是為了結交陛下？
不可能！
據說他對權勢並不感興趣。
難道他是為了皇家寶庫裏的寶物？
嗯，真相必是如此！
唉，實力強橫就是好啊！有人主動上供。就我親眼所見，他已經收獲了不死草、人形何首烏、千年靈芝、千年青蓮、‘噬生蟲’等多種珍貴之極的寶貝。
其他的修煉資源和藥材，更是數不勝數。
難怪他會不辭辛勞地周遊列國，這是要一網打盡天下至寶的節奏啊！
對了，難道他是在為晉階大武神做準備？
也是，以其天下第一的修煉資質，恐怕晉階至大武神也不是難事。
自從數十年前那一場曠世大戰後，異世大陸就未出現過大武神！
看來，這個艾神醫很有機會超越‘醫武雙絕’。
……
在艾衝浪的提議下，決定采取‘引蛇出洞’之策尋找凶手：以皇後娘娘為餌‘引蛇’，艾衝浪和羅玉燕裝扮成暗護衛，伺機捉拿‘出洞之蛇’。
皇室重要人物外出，至少有四重護衛：前護衛、外護衛、內護衛、暗護衛。
前護衛，負責肅清道路和打探沿途情況。
外護衛，負責禦敵，阻止刺客接近。
內護衛，負責保護目標，必要時攜帶目標遁逃。
暗護衛，潛身暗處，負責清除對方的暗子和高手。
四重護衛中，前護衛人選並不需要多高的武功，反而對臨機處置能力要求較高。
外護衛人選，需要敢打敢拚、悍不畏死且武功高強之人擔任。
內護衛則是最重要的一道防線，也是壓力最大的一道防線。內護衛的人選，不但要求武功高強、性格堅韌，最主要的是忠心不二和頭腦靈活！
信不過的人，武功再高也不能擔任內護衛。
……
至於暗護衛的人選，則隻有兩個要求：一是武功高絕，二是具備隱匿之術。
暗護衛自由性較大，身份超然。
此次緝凶，艾衝浪和羅玉燕就是暗護衛身份。
以羅玉燕跟皇後娘娘的關係，她完全可以成為內護衛人選。大鄭皇帝考慮到艾衝浪的感受，加之羅玉燕也修習過隱匿之術，因此才讓她跟艾衝浪一道作為暗護衛。
雖說信得過艾衝浪，但他身為當今武林第一人，怎麽可能屈身做一名處處掣肘的內護衛？
他願意做一名暗護衛，大鄭皇帝就已經感激莫名了，哪裏還敢奢望太多？
有艾衝浪同行，皇後娘娘此行自是無比安全。
縱看天下武林，還有誰能在天下第一高手的眼皮底下傷得了皇後娘娘？
……
大鄭皇帝原本也想親自出馬，卻被艾衝浪所阻：“要想緝拿凶手，陛下還是別同行的好。”
大鄭皇帝微微一怔：“艾大人何出此言？”
艾衝浪正色道：“在神都範圍內，陛下身上龍氣充沛。有你在皇後身側，‘噬生蟲’根本不敢近身。”
大鄭皇帝聞之一愣：“‘噬生蟲’會害怕龍氣？”
艾衝浪點點頭：“當然！龍乃天地萬獸之皇，小小‘噬生蟲’豈能不畏懼？”
大鄭皇帝滿臉疑惑：“可皇後中蠱後，朕一直陪伴一側，而且皇宮中龍氣最為濃鬱，那‘噬生蟲’為何不主動遁逃？反而肆意吞噬皇後的壽元？”
大鄭皇帝的疑惑，也是眾人的疑惑。
麵對眾人疑惑的眼神，艾衝浪微微一笑：“種植成功後，‘噬生蟲’已經跟皇後融為一體，自是不再懼怕龍氣。皇後如果懼怕龍氣，又怎能在皇宮生活？”
大鄭皇帝恍然：“原來如此！這麽說來，皇後駕鶴西去之時，那隻‘噬生蟲’也會就此死亡？”
艾衝浪點頭道：“正是如此！所以用‘噬生蟲’殺人代價極大，一隻‘噬生蟲’隻能擊殺一人。”
大鄭皇帝疑惑盡去：“那朕就在皇宮中靜候佳音了，各位辛苦，皇後小心！”
……
你道艾衝浪為何如此熱衷於緝拿凶手？
是為了皇家寶庫中的寶物？
還是吃飽了沒事幹？
抑或是為了進一步交好大鄭皇帝？
都不是！
他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曆練心境。
至於附帶目的，當然是為了信仰之力。
在艾衝浪想來，凶手能夠膽大妄為地算計到正宮皇後娘娘身上，必定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宮廷大戲。
其間，包藏著多少複雜的人性和人心？
洞悉人性，了解人心，不正是他曆練心境之目的麽？因此，如此大戲，他當然不能當麵錯過。
至於信仰之力，能夠將其隨意轉化任何能量的艾衝浪，豈會怕多？
挽救了皇後一命，成功緝拿凶手，這兩件事傳開後，他艾衝浪的名號必定響徹整個大鄭王朝。
這麽一來，收獲的信仰之力必定更加龐大。
如此一舉兩得、名利雙收之事，艾衝浪自然是興趣大增。所謂無利不起早，艾衝浪即使身為天下第一高手，也不能脫俗。
他也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做一名脫俗之人！
不食人間煙火的清新脫俗之人，說起來好聽，做起來卻難受之極。
道貌岸然之人，艾衝浪既做不來，也不屑做！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和未來，他隻做艾衝浪，隻做有血有肉且無比真實的艾衝浪。
……
道蘊濃鬱的神靈道觀。
建立在大鄭神都東大門外五十餘裏的神靈崖上，全觀上下有道士三千餘人，是神都境內最大的道觀。
其在大鄭王朝武林界的地位之高，不遜於魔幻教鼎盛時之於大龍王朝。
也不知是神靈崖成就了神靈道觀，還是神靈道觀造就了神靈崖。
反正二者相得益彰，互為促進。
神靈崖因神靈道觀的存在，遊客如織，香火旺盛。
幾乎每日裏都有上萬遊客進出神靈崖。
可以說，神靈道觀給神靈崖注入了無盡的活力。
神靈道觀側依托神靈崖而建，看中正是神靈崖的名氣和靈氣。
沒有神靈崖，就沒有神靈道觀。
沒有神靈道觀，神靈崖也不可能擁有現在這般如日中天的名氣和人氣。
兩者可謂血與肉的關係。
……
神靈道觀的觀主石陽生道長，是一位仙風道骨且看不出真實年齡的瘦長老者。
石陽生不但道學高深，武功也極為精湛。
每次皇後娘娘前來神靈道觀上香，都是由石陽生親自接待。畢竟是一國之母，他必須得給予充分尊重，神靈道觀勢力即使理龐大，還能強得過大鄭皇庭？
皇後娘娘的到來，不但神靈道觀之人很是詫異，就連沿途村落也深感奇怪。
“什麽情況？皇後娘娘不是每個月前來神靈道觀上一次香嗎？怎麽這才半個月不到，就又來了？”
“誰知道呢？難道是皇上龍體欠安？皇後娘娘前來道觀尋求神靈保佑？”
“噓！這話可不能亂說，這可是殺頭之罪啊！”
“據說皇上武功深不可測，而且年齡也不算大，怎麽會龍體欠安？”
“有道理！那莫非是太子，或者公主貴體有恙？否則，皇後娘娘斷不可能來神靈道觀如此之勤！”
“噓，勿妄言。”
……
為達到引蛇出洞之目的，皇後娘娘一行速度並不快。短短五十餘裏的路程，足足行走了兩個時辰。
然而，讓眾人失望的是，跟以往一樣，仍是一路順風順水地到達了神靈道觀。
別說‘蛇’了，連毛毛蟲都未出現一隻。
神靈道觀主殿外，觀主石陽生道長率領十數名長老，一如繼往地列隊相迎。
石陽生的神態仍是那般恭敬。
一切，都顯得極為正常，好像他並不知曉皇後娘娘曾經重病垂危一般。
講道理，以神靈道觀之龐大勢力，以及跟皇室之密切聯係，皇後娘娘差點香消玉殞一事，他們又怎能不知？
既然知曉，卻對皇後娘娘安然無恙並未感到絲毫詫異？即使不便開口相詢，但詫異之色總歸是可以有的吧。
這般場景，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皇後娘娘獲救一事，神靈道觀早已知悉。
……
從艾衝浪出手，到抵達神靈道觀，前前後後總共不過四個時辰，神靈道觀卻對諱莫如深的皇宮之事知曉得如此迅速，這說明了什麽？
說明了皇宮有人在給神靈道觀傳遞消息。
看來，看似一團和氣的大鄭王朝也是暗流湧動啊！
在艾衝浪看來，這神靈道觀絕對有問題！
皇後娘娘重病初愈，不在皇宮好好修養，卻迫不及待地前來道觀上香祈福。她對道觀的這份看重，道觀的一眾高層難道不應該感激？不應該自豪？
可瞧他們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哪裏有半點情緒波動？難道，道觀這十數名高層都是得道高士麽？
正因為太過正常，所以反而不太正常！
……
即使進入了高手如雲的神靈道觀，暗護衛艾衝浪仍未現身，他帶上述種種疑惑，於暗中以審視的眼光細細打量石陽生等人。
這一看，果然被他看出了問題。
最明顯的破綻，竟然是那觀主石陽生道長！
其神魂竟然嚴重受損！！
以神靈道觀在大鄭王朝的崇高地位，以其大帝五階大圓滿的武功和奪舍期巔峰境的神魂等級，以神靈道觀高手如雲的現實情狀，還有誰能重創其神魂？
艾衝浪沉吟片刻後，向身旁的羅玉燕傳音道：“大鄭神都近半個月來可發生過高手搏鬥？”
羅玉燕不假思索地回複道：“沒有！別說近半個月了，就是近數十年都沒有。因為，大鄭神教禁止武鬥。”
艾衝浪繼續問道：“禁止武鬥的範圍，是否覆蓋了這神靈道觀？”
羅玉燕點點頭：“不錯！大鄭神都方圓一百裏附近，都禁止武鬥。”
艾衝浪喟然一歎：“難怪沿途所見，皆是一副安居樂業的幸福場景！陛下真是好手段！”
……
歎息之餘，艾衝浪更加肯定了心中猜測——
這個石陽生絕對有問題！
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就是陷害皇後娘娘的凶手！
其神魂之所以受傷，當是‘噬生蟲’被自己抹除原主人印記時，反噬所至。
無論什麽蠱，皆與主人神魂相連。
當這一絲聯係被外力所生生斬斷時，主人就會遭到反噬，也是相連的那縷神魂將就此消散。
蠱的等級越高，反噬就會越嚴重。
那麽問題來了——
九成九以上的巫師，皆出自於南荒蠻族，這石陽生難道也是一位南蠻子？
可看其仙風道骨的貌相，如有半點蠻族的樣子？
而且，南蠻子即使手段逆天，哪有可能登上大鄭王朝第一觀的觀主之位？
難道自己猜測有誤？
……
帶著種種疑問，艾衝浪再次跟羅玉燕傳音交流起來：“羅前輩，這神靈道觀創建多久了？”
“至少有上千年了吧！”
“是夠久遠的！創始人也是修道者？”
“據說是一位騎著青牛雲遊四方的老道，當行走至此地時，見神靈崖風景秀麗、靈氣濃鬱，當下遊興驟減，興起了在此定居的念頭，這才創建了神靈道觀。”
騎著青牛的老道？
難道是傳說中的那位？
艾衝浪一聽，不由想起在前世看到的一個典故：《列仙傳》記老子出關“後周德衰，乃乘青牛而去。入大秦，過西關。關令尹喜待而迎之，知真人也。”
這神靈道觀的創建人難道是老子？
應該不是！
哪有那麽巧合。
付罷，艾衝浪對自己的神經質搖頭暗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