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佛宗、道門高手輩出，屹立武林界大派之巔數千年不倒，實力之強，無有望其項背者。原因就在於，這兩大武林巨擎教授弟子時，最先曆練的就是心境。
心境不過關，就不能修習武功。
而心境一旦達到修煉武功的要求，修煉進度就會一日千裏，而且比其他幫派的弟子更容易登頂武道之巔。
佛宗道門弟子，絕大多數不受功名利祿幹擾，不為人情俗事所累，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一心隻追求自己認定的道。
這樣的生活在外界看來雖然不夠精彩，但他們卻沉陷其中，樂此不疲。
……
每個人的思維方式和心理認同，都不盡相同。
你認為精彩的生活，在他人眼裏未必精彩。
你認為乏味的生活，在他人眼裏未必無趣。
心境不同，所追求的道自然也不會相同。武者大多是先曆練心境，再形成自己的道。
像艾衝浪這樣先形成了自己的道，再曆練心境的武者，可謂絕無僅有，他無疑又創造了一項記錄。
這也從側麵證實了艾衝浪無愧於練武奇才的稱號。
因為未經過心境曆練之人，感悟力都不會太高。而感悟力不強，斷難產生自己的道。
不過，過早形成自己的武道未必是好事。
因為，一旦形成了自己的道，在曆練心境時，難免會有很大的局限性，勢必會選擇跟自己武道相關的身份。
如此一來，很可能錯失最適合自己的心境曆練之路，也會錯失最適合自己的道。
好在艾衝浪的吞噬之道是最強的武道，就連‘丹田大能’這個曾經的大武神也羨慕不已。
好在艾衝浪天縱奇才，可選擇的身份極多。
……
一番思慮之後，艾衝浪對自己心境曆練的身份，也是有了計較。
接下來，艾衝浪開始布設困陣。
心情舒暢，幹起活來自然事半功倍。
不過短短一日，他就完成了十數座困陣的布設，效果可謂極高。
十數座困陣一成，那些光團活動的空間明顯小了許多，這也讓眾人神情振奮。
艾衝浪正自大展身手之際，兩道人影突然從遠處墓碑中閃出，徑直向眾人立身之處飄來。
速度似慢實快，轉眼之間，已然掠近。
直到相距十餘丈時，兩人方才止住身形。
兩人一著黑衣、一著灰衣，皆是白發白眉，滿臉都是深深的皺紋。
以艾衝浪的眼力，一掃便知，這兩位老者雖然都是大帝三階，但壽元已然不多，氣血衰弱之極。
……
黑衣老者雙目冷冷地盯著艾衝浪：“汝等何人？竟然膽敢侵入我天衣穀祖地！”
‘丹田大能’神魂力一動，當即知曉兩位老者的身份。他既知曉，心意相通的艾衝浪當然也不會不知：“原來是何老、崔老，兩位守陵辛苦了。”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一愣：守陵人？這祖地重重關卡，竟然還有守陵人？他們的武力等級竟然瞧不透？
黑衣老者一聲冷哼：“假惺惺！你們既然能夠出現在這裏，我天衣穀恐怕已經全軍覆沒了吧。”
“本宗主並非心狠手辣之人，豈能做趕盡殺絕之事？放心吧，還留有一些香火。”
此言一出，兩位老者麵色稍霽。
俞長生等人則暗自腹誹：這家夥臉皮真厚！不到半日時間，以一人之力斬殺近萬高手，還不算心狠手辣？封人山門，斷人生路，還不叫趕盡殺絕？
黑衣老者眼色一厲：“為何下此辣手？”
“不死不休之仇！”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沒錯！還請兩位前輩理解。”
灰衣老者聞之，氣極反笑：“理解？你滅我全宗，還請我倆理解？那好，你把脖子伸過來，讓我砍了，然而我也請你的宗門和親友理解，並向他們鄭重道歉！”
……
艾衝浪一聽，表麵上仍是不動聲色，內心卻是暗自一冷——
兩個老不死的，不過是在此賴活等死而已，竟然還想倚老賣老！
瞧你們好不容易活了一大把年紀，這才稱你一聲前輩，特麽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哼，兩位大帝三階又怎樣？
本宗主就算不出手，也沒多久可活了。
既然你們不想善終，不想繼續當這個守陵人，那就給我死吧！
嗯，正好使用血魔功吸光他們的精血。
雖然精華不多，但好歹也是大帝三階不是？
嘿嘿，加上這兩人，咱也是幹掉並吞噬過八位大帝精血的厲害人物了，雖然遠遠不及大話嘮前輩昔年那一戰之輝煌，但已經相當難得了。
畢竟，他當時可是武功天下第一的大武神呐!
嗯，他以堂堂大武神之尊，欺負弱小的大帝和小武神，未免勝之不武，有恃強淩弱之嫌。
哪有咱的戰績來得有說服力？
……
“你小子就盡情地腹誹吧！幾乎匯集天下高手，圍殺本大神一人，這還叫勝之不武？到底是誰恃強淩弱？嘿嘿，雖然被上蒼懲罰，但那一戰…委實殺得痛快！”
“大話嘮前輩不後悔？”
“為什麽要後悔？等你晉入大武神之境後，就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了。”
“對手難覓太寂寞？”
“小子果然聰明！”
“哈哈，小子恐怕永遠體會不到大話嘮前輩當初的無奈心境了。”
“此話怎講？難道你小子沒有信心晉入大武神？”
“信心…當然…有！隻不過，我這個未來的大武神，有你這個曾經的大武神相伴，當是不會寂寞。”
“哈哈，你小子原來打的是這個算盤。好吧，別磨蹭了，抓緊把那兩個老家夥幹掉！本大神迫不及待地想要吸收他們老不死的神魂力了。這一次，當是有希望晉階陽神期了。”
“兩個老家夥的神魂力都給您？”
“那可不！那些光團的神魂力都已所餘無幾，本大神就懶得跟你們爭了。你的吞噬之道不擇‘食物’，你小子不會跟我搶吧。”
“既然大話嘮前輩都說咱‘饑不擇食’了，為何不能跟您搶？”
“你小子真有這麽貪婪？”
“好吧，那就請大話嘮前輩出手吧。神魂力歸您，精血歸我，一起出手！”
“就這麽定了！”
……
兩位老者仍在冷冷地盯著艾衝浪。
殊不知，他們兩人的命運就這樣‘被安排’了！
艾衝浪仰天狂笑道：“伸脖子讓你砍？就是本宗主讓你砍，請問你這老家夥還砍得動麽？”
灰衣老者氣極，一衝而上，雙掌交錯擊出。
兩股旋風驟起，既像兩把鋒利的風之巨剪，又像兩條咆哮的風之巨龍，向艾衝浪交叉剪來。
艾衝浪一聲冷笑，不退反進，兩掌輕飄飄擊出。
“啪”!
一聲輕響，四掌對上，就此粘住不動。
僅僅隻是交手一招，竟是比拚起內力來。
艾衝浪如此打法，不但大違常理，而且極其罕見。
比拚內力，大都是激戰甚久，勢均力敵且要分出生死的情況下，才會不得已而為之。
哪有甫一動手就開始比拚內力的生死戰？
……
眾人正懵逼間，灰衣老者一聲悶哼，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雙手突然抖動起來。也不知是想要擺脫對手雙掌的吸力，還是已然支撐不住。
更詭異的是，其微胖的身軀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變得瘦弱幹癟。
黑衣老者見勢不妙，急忙一步跨出，一聲不響地一拳搗出，直取艾衝浪頭部。
拳頭無聲無息，卻又快如閃電，宛如一條突襲的眼鏡王蛇發出致命一擊。
堂堂大帝出手偷襲，還是以二戰一，還是以老欺少，確實有些不要臉!但好兄弟都快要沒命了，他哪裏還顧得上什麽臉麵？
隻要能讓老友脫離危險，別說以二打一了，就是群毆都無所謂了。
臉麵，在生死關頭之前，其實是最不值價之物。
……
尚處於懵逼的眾人大驚，欲待出手攔阻，卻已來之不及。堂堂大帝，又是老得牙齒都要快掉光的武林前輩，誰知道他會如此不要臉？
以多打少也就罷了，還玩偷襲這一招！
本就是出其不意的偷襲，加之其出手速度極快，還在發懵的眾人哪裏來得及反應？
見黑衣老者終於忍不住出手，艾衝浪一聲長笑，右手陡然一翻一切，但聞“哢嚓”一聲脆響，灰衣老者的左手腕應聲斷裂。
艾衝浪長笑不停，左手仍然緊緊粘住灰衣老者，使其掙脫不得，右手倏地閃電一旋一伸。
“啪”!
一聲輕響，如法炮製地粘住了黑衣老者的拳頭。
黑衣老者上身微微一晃，竟被吸得前傾些許。
又比拚上了內力？
而且還是以一敵二！
艾衝浪如此怪異的打法，讓眾人再次目瞪口呆。
……
在艾衝浪中氣十足的長笑聲中，與灰衣老者相同的一幕，很快在黑衣老者身上重演。
其全身勁氣都集中於那隻被粘住的左拳之上，原本醞釀一記大殺招的右手竟是再也無力出擊。
以一敵二還牢牢占居上風？
老大的內力竟然如此強橫的麽？
眾人嘖嘖稱奇，邁出的腳步齊齊收回。
見老大不但遊刃有餘，還用上了‘一笑風雲變’神功，眾人也就樂得坐山觀虎鬥。
大帝過招，這可是他們生平第一次親眼目睹，如能趁機學習個一招半式，當是受用無窮。
隻可惜，艾衝浪並未給他們觀摩見學的機會。
一動不動的比拚內力而已，又哪有值得借鑒之處？
……
內力比拚不過相持數十息，灰衣老者如同穿了孔的皮球，很快幹癟成一具皮囊。
艾衝浪長笑驟停，左手一抖一甩，灰衣老者如同一件又長又重的灰色長袍，隨風飄動，忽忽悠悠地直**出十數丈之外。
“叭噠”一聲掉落於地，生機全無。
竟是在無聲無息中身死道消。
黑衣老者目眥欲裂！
老友如此死法，他自然知曉必定與血魔功有關，想要喝問卻是力不從心。
艾衝浪雖然停止了神魂攻擊，但‘丹田大能’卻仍處於大肆掠奪之中。
其神魂力本就遠遠弱於艾衝浪和‘丹田大能’，哪裏扛得住一人一魂的聯手攻擊？
加之手上還在拚命抵抗著血魔功的吞噬，竟是連問話的力氣都已失去。
不到盞茶時間，黑衣老者也步了其老友後塵，變成了一副空皮囊，黃泉路上結伴行。
……
艾衝浪當即盤膝而坐。
表麵上，他是力斃兩大高手之後已然力竭，需要及時調息恢複。內地裏，卻是轉化兩位老者的精氣血。
血魔功幹係重大，一旦艾衝浪修煉血魔功一事暴露，勢必會變成眾矢之的，人人得而誅之。
如此一來，飛龍宗、雲夢學院等跟他關係緊密的勢力，當如何自處？
現場之眾，雖然都是信得過的自己人，但心直口快者也有不少。有意泄秘當是不可能，但說漏嘴的情況卻是不得不防。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是？
反正眾人武功既弱，又不太了解血魔，加之艾衝浪修煉成了吞噬之道，加之其向來正氣凜然，他們又知自家老大竟會修煉讓正派人士恨之入骨的血魔功？
……
盞茶時間後，艾衝浪轉化吸收完畢，卻並未急於站起身來，而在暗暗思付——
還真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啊！
兩位大帝三階的精氣血，竟然未能讓自己的丹田有絲毫飽和感。
老朽垂死的大帝，雖然戰力要強於正當壯年的聖級大能，但精氣血卻是大有不如。
天衣穀…太弱了！
近萬人的精氣血，還無法助自己晉階至大帝五階大圓滿之境。照此下去，何時才能夠突破至小武神？
不知大話嘮前輩收獲如何，恐怕也是聊勝於無吧。
……
“小子你這麽想可就錯了！”好似知道艾衝浪所想一般，‘丹田大能’的意念適時傳來。
“哪裏錯了？”
“天衣穀並不弱，弱的是這兩個老頭。”
“不弱？之前我在大院中吸收那麽多人的精氣血，為何並未有多大突破？”
“流失太多！大院並無困陣，也非密閉的小秘境，所謂人死道消，你吞噬的精氣血十不存一。”
“這樣啊…”
“弱不弱，你看這祖地的光團不就知道了？以你之能也是無法徒手捕獲吧？”
“嗯，這倒也是！”
‘丹田大能’這麽一說，艾衝浪頓時來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