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林的,你特麽別逼我!把老子逼急了,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杜向陽雙眼血紅,情緒已經處於失控邊緣
任誰都能看出來。
杜向陽絕對不是虛張聲勢。
不被氣到一定程度,眼珠子不可能充血。
其他知青長時間留城不歸,當地公社肯定會派人過來找。
到了杜向陽這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杜向陽順理成章地留在城裏。
又在父母安排下,進入縣機械廠,混了一個工人名額。
都知道杜向陽是關係戶,也沒人敢說什麽。
每次看到杜向陽,無論心裏有什麽想法,臉上都要裝出一副客客氣氣,前恭後倨的樣子。
唯獨林凱峰。
不但當眾揭杜向陽的短,甚至還安排人造謠。
一想到這些,杜向陽不由得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命令林凱峰爬過來認錯。
從自己褲襠底下鑽過去。
否則,杜向陽真的會開槍崩了林凱峰。
林凱峰蔑笑:“像你這樣的犯罪分子,也配對我發號施令?”
“杜向陽,我勸你趁早懸崖勒馬,放下你手裏的槍,乖乖去自首。”
“凱峰,別再說了!”
陸長順緊張得六神無主。
杜向陽情緒已經失控了,林凱峰千萬別再用話刺激。
牛永貴看向杜向陽,強擠出笑容,和聲細氣地說道:“向陽,怎麽說,你也在咱們廠裏工作了幾年,不看別人的麵子,看牛叔我的麵子,先把槍放下,有什麽話慢慢說。”
“你們都特麽給我閉嘴!”
杜向陽轉身用槍口指向眾人。
牛永貴心裏“咯噔”一下。
姓杜的瘋得徹徹底底。
就和他麽的瘋狗一樣。
陸長順毫無懼色,一步步朝著杜向陽走過去。
“三叔,你別過來,小心危險。”
林凱峰喊道:“杜向陽,要殺要剮隨你的便,我林凱峰要是皺一皺眉頭,就不是個爺們。”
“林凱峰,我特麽殺了你!!!”
“嘭!”
伴隨著杜向陽的咆哮,炸響聲傳入眾人耳中。
與響聲一起出現的,還有杜向陽的慘叫。
陸長順,牛永貴,孫金濤,公司其他領導,難以置信看著前方一幕。
接連不斷被林凱峰刺激,杜向陽真的扣下扳機。
但是槍口並沒有射出子彈。
反倒是手槍自己爆了。
杜向陽痛苦地倒在地上,握著槍的右手血肉模糊。
頃刻間,鮮血隨著杜向陽的傷口流淌到地麵。
疼痛難忍的杜向陽用另外一隻手,死死握著受傷的胳膊。
嘴裏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
“趕緊叫救護車。”
林凱峰脫下身上外套,不顧血跡的跪在杜向陽身邊。
用力將外套包在杜向陽的右手傷口位置。
“嗷!!!”
傷口受到擠壓,杜向陽疼得差點昏厥。
林凱峰說道:“杜向陽,你堅持住,我正在給你包紮傷口。”
“還愣著幹什麽,趕緊打電話,讓縣醫院派車過來,快!!!”
這一刻,林凱峰表現得比所有人都要急。
不停安慰杜向陽堅持住,一邊繼續用衣服包紮傷口。
沒一會,杜向陽再也叫不出來。
雙眼翻白暈死過去。
不一會,杜向陽被救護車拉走。
陸長順和牛永貴跟著去了醫院。
保衛科長徐桂平快走兩步,湊到林凱峰身邊,低聲說道:“總經理,這回杜向陽就算不死,手臂也肯定是廢了。”
“假設手槍沒有問題,你說死的人是誰?”
林凱峰麵無表情道。
“徐科長,你是個老實人,我不想騙你。”
“我不但要把杜向陽這個毒瘤搞掉,誰跟他穿一條褲子,都別想好過。”
“縣機械廠變成北方機械公司,這條路有多艱難,你全程都看到了。”
“公司就像咱們的孩子,誰敢對公司動手,誰就是我的敵人。”
“化肥廠為什麽敢打田科長,不是因為田科長三番兩次登門要債,他們是要把事情鬧大。”
“逼公司以暴製暴,跟他們打群架,打架這種事情,從古至今都是可大可小,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包括我在內,一大批公司領導都將會受到牽連,進而被調走或是連降三級。”
“這麽陰森的招數,以杜向陽的腦子,未必能顯得出來,我要是猜得沒錯,肯定是他爸杜保國暗中受益。”
“杜保國是市機械廠的保衛科長,職務和你是一樣,但行政級別不同,明白我的意思嗎?”
徐桂平愕然:“難道,杜保國是想借他兒子的手,挑拔咱們公司和化肥廠大打出手,然後再從中漁利?”
林凱峰點點頭,說道:“公司的身份改製,本身帶有試點性質,試點性質的另外一個意思就是,隨時可以被取消。”
“等著瞧吧,杜偉國肯定會來找我的麻煩。”
“徐科長是廠裏的老人,我想你肯定不希望看到,公司未來的負責人,是一群無能的小人,隻知道吃拿卡要的渾蛋吧?”
回到辦公室,林凱峰像沒事人一樣,找來拖把擦幹地上的血跡。
將一把沒問題的手槍,改造成問題槍械,對林凱峰而言比吃飯還要簡單。
不招人妒是庸才。
這個道理,林凱峰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杜家仗著是陳領導的救命恩人,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可以用無法無天來形容。
被他們盯上,結局必然是你死我活。
林凱峰沒興趣一次次見招拆招,更沒有興趣玩陽奉陰違,後發製人。
要麽不出手。
出手,就不會給杜家任何翻盤機會。
杜向陽僅僅隻是開始。
林凱峰真正要對付的,是杜向陽的父親杜保國。
這個上級意誌能決定一切的年代。
林凱峰想坐穩北方機械公司總經理的職位,確保公司不被他人染指。
一方麵要展現自己的重要性。
另一方麵,也要讓一些心懷不軌的小人瞧瞧。
敢用肮髒的手段對林凱峰,林凱峰會比他們玩得更髒。
北方機械公司的未來是光明的。
也因此,將會遭到無數人的覬覦。
直到幾年以後,政企分離正式確定。
林凱峰才能將這間集體性質企業,變成私人企業。
在此之前。
必須以雷霆手段,砍掉一切試圖伸向北方機械公司的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