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長，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如果沒有一機部全力支持，北方機械公司絕對不可能有現在的規模。”
“無論是幫助一機部的兄弟企業搞好經濟建設，還是替部裏排憂解難，都是我們北方機械公司責無旁貸的義務。”
“不過話說回來，我的個人風格和其他人企業負責人不一樣，難免會有一些天馬行空，不按常理出牌的舉動，我需要部裏給我一把尚方寶劍。”
林凱峰認認真真地將自己的幾點擔憂說給部長王長生。
國內各企業正進行著市場改製，從計劃經濟變成全麵與市場經濟接軌。
過了三十年吃大鍋飯的日子，一下子要自己養活自己，許多廠領導的觀念，未必能轉變過來。
麵對林凱峰不拘一格的商業行為，各企業，工廠的一二把手，難免會有自己的擔憂和顧慮。
萬一與林凱峰配合中，後者出現某些問題，將影響整個商業計劃。
其次。
林凱峰隻有一個人，既沒有三頭六臂，也不會分身術。
會盡可能地幫助一機部下屬各企業扭虧為盈，盡快在經濟改製中站穩腳跟，擁有自負盈虧，自己養活自己的能力。
但是什麽事情，都不能一味的依靠別人。
林凱峰給予幫助的同時，各大工廠和企業也要自己想辦法自謀生路。
換句話說。
能不能活下去，還要看他們自己的本事。
“你小子說了這麽多，也就尚方寶劍四個字是一句真話。”
王長生搖頭打趣道：“隻要你能幫咱們一機部下麵的各家企業把日子過好，別說是要尚方寶劍，就是讓我給你當勤務員都沒有問題，下一階段，我會召集各企業負責人來部裏開會。”
“讓他們全力配合你的工作，你是咱們國家第一個股份製企業區的負責人，也是第一個勇於嚐試，敢於將國有企業，變更為集體企業，邁步走進市場改革這條路的闖將。”
“一機部是你的娘家，也是你的堅強後盾。”
“如果哪家企業在跟你合作的過程中，陽奉陰違，故意給你找麻煩，你給我打電話，部裏給你做主。”
說罷，王長生找出一張紙，寫下了一串電話號碼。
號碼是王長生家裏的座機號碼。
工作時間，林凱峰可以隨時給王長生的辦公室打電話。
晚上休息，林凱峰若是有事情要和王長生溝通，就打這個號碼，保證能夠找到他。
“叮叮叮……”
聽到電話鈴響，王長生玩笑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剛提到電話，馬上就有電話打進來，你先等等，我接個電話。”
拿起電話聽筒，王長生說道：“喂，是！”
片刻後，王長生掛斷電話。
見王長生的表情從滿麵笑容變成無比嚴峻，林凱峰小心翼翼地說道：“部長，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你等等。”
王長生叫住林凱峰，語氣深邃的說道：“你今天哪都不要去，回到招待所好好休息，明天上午，老領導要給我們大家開會，你也要到場。”
“老領導開會，我也要到場？！”
林凱峰心裏咯噔一下。
無論前世還是這一世，老領導始終是林凱峰最佩服的人。
沒有老領導的全力推動，龍國的經濟改製，恐怕還要延後許多年。
在一些重大項目的決策，對外交往方麵，老領導顯露出了其他人所缺少的魄力。
王長生正色說道：“林凱峰同誌，老領導為什麽要親自主持會議，又為什麽點你的將，你心裏最好有個譜。”
聞聽此言，林凱峰旁敲側擊的說道：“您的意思是，老領導主持本次會議，是為了雲十飛機的事情？”
“我想不僅僅是因為飛機項目，或許是你前兩天在會上的發言有關，你小子的發言，過於……
講到這，王長生頓了一下。
本想說林凱峰在會上的發言過於膽大包天。
不過從某些方麵講，膽大包天又未必是壞事。
就像老領導說的，經濟改製是一條誰都沒有走過的路。
想在這條路上，順順利利地走下去，既要扶持一批試點企業充當改製先鋒。
又要重點培養有能力的年輕人領導和幹部，讓他們成為改製中的闖將。
帶領企業和部門，為全國諸多同行開辟一條捷徑。
北方機械公司完成改製，變成股份製企業開始，始終是王長生關注的重點。
每隔一段時間，機械公司就會放一顆大衛星。
漸漸地，北方機械公司的所作所為，不但引起幾個工業部的高度關注，相關情況也會同步上報給最高部門，送到老領導麵前。
說句實話。
如果沒有老領導的背後支持，林凱峰之前做的一些出格事，足以讓他墜落馬下，淪為千夫所指的罪人。
不說別的。
單說林凱峰公司所在的縣城，北方機械公司這些年大量合並縣一級的企業。
僅是這一點，沒少被人詬病。
隻差給林凱峰扣上一個，搞資本複辟的大帽子。
回到下榻招待所，林凱峰用力抽打胳膊，總算壓製住激動心情。
雲十大飛機項目是龍國七十年代，最大的航空項目之一。
也是老領導親自扶上馬的科研項目。
如果不是缺少資金，缺少部分設備和材料，有關部門絕對不會讓大飛機項目下馬。
不看僧麵看佛麵，就算不看好雲十大飛機項目，也要給老領導一個麵子。
可惜，困難遠比想象的要多。
沒人沒設備，外國專家又不看好。
不下馬又能怎麽辦？
繼續研究下去，除了白白消耗資金，於國於民都沒有任何幫助。
第二天上午，林凱峰輕車熟路地來到一機部。
進入會議室，林凱峰一眼看到和藹客氣的老領導。
本次會議和林凱峰參加過的其他會議都不相同。
屬於是龍國最高級別的領導會議。
老領導手持香煙，笑容溫和道：“林凱峰同誌，這幾天開會，一定開煩了吧？”
林凱峰恭敬的說道：“能夠參加首長主持的會議，對我個人而言是極大榮譽，對我們企業，更是一種鼓勵。”
此話一出，不少人露出玩味的笑容。
誰說林凱峰隻會放衛星，隻會搞經濟。
人情世故，也是很有一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