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麽樣。”
趙衛國毫不避諱地說道。
“我去尼瑪的！！！”
聽到趙衛國要用隊員們的口糧喂豬，陸抗美恨不得一拳打死這個王八蛋。
“住手。”
一聲大喝，驚得眾人都站了起來。
說話之人不是別人，赫然是大隊書記陸大勇。
陸大勇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嗬斥住想要動手的大兒子。
“老陸，你來得正好。”
“我剛才的話，你應該都聽見了。”
“給個態度吧。”
趙衛國語氣中沒有任何商量的口吻，完全是命令的態度。
“趙衛國，你腦袋是不是被驢給踢了？”
“過了幾年消停日子，你的皮子是不是又癢了？”
相比於大兒子，陸大勇顯得更加霸氣。
張口就罵趙衛國腦子有問題。
這種斷子絕孫的辦法，他都敢說！
上級鼓勵各生產隊搞副業，是為了讓鄉親們的日子過得更好。
不是要讓鄉親們變得比以前更窮。
最近這些年，餓死人的情況已經沒有了。
不過東山大隊一年到頭打下糧食，隻夠勉強填飽肚子。
遇到收成不好的災年，還是要上山挖野菜充饑。
“這些情況我當然知道，可是難道有困難，我們就不要完成上級交付的任務了？”
“老陸，你是生產隊的書記，更是一名老戰士，組織培養多年，你難道連這點覺悟都沒有？”
趙衛國堅持認為，完成公社交付的任務是第一位的。
其他事情都是次要。
勒緊褲腰帶克服克服，困難總會過去的。
“你特麽說得比唱的都要好聽，怎麽不拿你家糧食喂豬！”
陸抗美越聽越氣。
王八蛋當年什麽德性，現在還是什麽德性。
虛報產量，坑得東山大隊苦不堪言。
要不是老爹陸大勇及時回來擔任書記。
搞不好整個東山大隊，真會出現大麵積餓死人的情況。
好日子沒過兩天，王八蛋又開始整幺蛾子。
說得冠冕堂皇。
無非是為了保住頭上的帽子。
擔心受到連帶懲罰，寧可讓其他人吃不飽，也要將三頭豬當成祖宗一樣供著。
見陸大勇沉默不語，趙衛國質問道：“老陸，你一聲不吭是什麽意思？難道你的要抗命？”
“這種缺德帶冒煙的損主意，還是你自己留著吧！老子就算被上級摘了帽子，也絕不幹坑害鄉親們的缺德事。”
陸大勇霸氣回懟。
“這件事不用再說了，隻要我還是大隊書記，怎麽喂三頭豬，輪不到你來做主。”
“好好好！我說不過你，如果出了問題，你要負全責。”
聞言，陸大勇狠狠白了趙衛國一眼。
“大家都在這，給我做個見證。”
“如果三頭豬崽出了事情，上級責罰下來，我陸大勇一個人扛著。”
陸大勇朗聲喊道。
“不愧是打過仗的老兵，說話果然夠幹脆，既然你要負全責，就當我什麽都沒說。”
趙衛國邁步離開。
“爹，趙衛國這個王八蛋欠揍，您剛才為什麽攔著我？”
陸抗美憤憤不平地咒罵趙衛國該千刀萬剮。
每次大隊遇到事情，趙衛國會第一個跳出來興風作浪。
東山大隊有這個玩意當隊長，簡直倒了八輩子血黴。
“你以後能不能別這麽衝動？不要動不動就握拳頭。”
趙衛國畢竟是東山大隊的隊長，陸抗美要是把他給打了，陸大勇不敢不能護著兒子，反而要加倍處罰。
避免他人說閑話。
趙衛國和毒蛇一樣，不但咬人，還特麽惡心人。
說話間，陸大勇發現林凱峰一直盯著趙衛國離去的方向。
眼神中帶著刻骨的仇恨。
陸大勇暗暗心驚。
這種刻骨的仇恨目光，陸大勇不止一次在戰場看到過。
每次和匪軍交戰。
隊伍裏的不少戰士，都會用這樣目光看著敵軍所在方向。
當即，陸大勇拍了拍林凱峰的肩膀。
“沒必要跟這種人生氣，趙衛國是什麽東西，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隻要我還在東山大隊，就輪不到他胡作非為了。”
“爹，你被趙衛國坑了。”
林凱峰沉聲道。
“我被他坑了？”
陸大勇愣了一下，納悶道：“他怎麽坑我了？”
“您剛才當著大夥的麵，說如果豬仔有什麽三長兩短，責任都由您來承擔。”
“換句話說，您是當眾將趙衛國摘了出去，您的脾氣從來都是說一不二，趙衛國吃定這一點，故意拿話激你，將您帶進溝裏了。”
陸抗美，陸大勇，周圍的隊員們都沒有看出來，趙衛國衛的險惡用心。
隻有林凱峰心知肚明。
上級說得很清楚，哪個大隊完不成任務，書記，隊長全部擼下來。
“爹，趙衛國又不是傻子，難道真不清楚他提出的餿主意，您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陸大勇沉默不語。
趙衛國滿肚子壞水，有幾分小聰明。
用生產隊口糧喂養畜生這種缺德帶冒煙的主意，陸大勇絕對不會答應。
隊員們更加不會答應。
林凱峰繼續說道：“辦法沒可能通過，趙衛國為什麽還要這麽提？”
“無非是為了激怒您，讓您單獨背這口大鍋。”
“媽的！！！我現在就去找他，不把趙衛國打個半死，我陸抗美的名字就倒著寫。”
見大兒子要去找趙衛國拚命，陸大勇伸出手將兒子拉了回來。
即使年近六旬，陸大勇的手臂依舊有力。
僅僅一下，就將兒子拉倒在地。
“爹，妹夫說得沒錯，我也回過味了，您如果被擼了帽子，東山大隊就是他趙家的天下了，以趙衛國的小肚雞腸，肯定會想方設法報複咱家的。”
陸大勇麵色鐵青，雙手背在後麵。
難道林凱峰要用仇恨的目光去凝視趙衛國。
原來是為老丈人打抱不平。
如果不是林凱峰提醒，趙衛國根本想不到中計。
殊不知。
林凱峰怒視趙衛國，並不全是老丈人被對方坑進溝裏的憎恨。
女兒病死，妻子自盡，與趙衛國有著直接關係！！！
換句話說，趙衛國是讓林凱峰家破人亡的凶手。
按原本軌跡。
林凱峰應該在幾天前和陸秀秀辦理離婚手續。
一個人回城，永遠離開東山大隊。
幾年以後。
林凱峰看清內心，被他棄之敝屣的女兒和妻子，才是他最珍貴的東西。
幡然醒悟以後，林凱峰返回東山大隊。
看到的隻有妻子和女兒的孤墳。
上墳過程中，林凱峰得知了一個驚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