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當地有這種竹編手藝的人多嗎？”
“多，凡是上了年紀的老人，都有這樣的手藝。”
李朝陽下意識道。
“年輕人呢？”
“這個嘛……”
李向陽挑了挑眉頭，說道：“倒是也會一些，但不像老人一樣，能夠編織出各種精巧的竹子工藝品。”
“也就是說，這裏有著廣泛的竹編基礎。”
“哈哈哈！”
林凱峰突然大笑，抬手拍著大腿。
“購買火腿腸灌裝機的錢有了，路子也打通了！”
“嗯？”
李向陽疑惑道：“林凱峰同誌，你剛才說什麽？什麽灌裝機？”
林凱峰開門見山的問道：“李主任，想不想和我們機械公司一塊出口創匯，掙外國人的錢？”
“啊！”
李朝陽眼睛瞪得比銅鈴還要大。
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
掙外國人的錢？
北方機械公司有這樣的本事，愛民公社何德何能，去掙外國人的錢。
林凱峰指著周邊的各種竹子工藝品，說道：“李主任，公社這是坐在金山上要飯。”
“這些竹子不是竹子，而是金子。”
“林凱峰同誌，你就別拿我取笑了，竹子怎麽可能是金子，它要是金子，早就被人砍光了。”
以為林凱峰開玩笑，李朝陽也跟著開了句玩笑。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這樣，先回答我三個問題。”
“回答完以後，你或許就能有所頓悟。”
不等李朝陽再問，林凱峰說道：“島國和咱們國家比，誰更有錢？”
聽到這個問題，李主任感覺莫名其妙。
這還用說嗎？肯定是島國更有錢。
國內各種高檔進口電器，幾乎全來自島國。
收音機，電風扇，就連手表都是以島國的最好。
“你到底想說什麽？”
“李主任，你先回答我這個問題。”
見林凱峰非要刨根問底，李朝陽無可奈何地說道：“當然是島國了，他們的經濟發展比咱們好太多了。”
“即使我隻是個公社主任，也經常聽人說，島國現在是發達國家了。”
“被咱們當成稀罕物件的三轉一響，放在島國，就是尋常東西。”
“聽說島國家家戶戶，好像都能看得起電視。”
林凱峰點點頭，繼續說道：“島國人吃飯，用什麽？”
李朝陽下意識說道：“用筷子呀。”
“第三個問題。”
林凱峰伸出三根手指，說道：“島國經濟高度發達，是因為每個人都參與到高速運轉的經濟活動。”
“這種情況下，他們能有充足的時間回家做飯嗎？”
“必然會選擇在外邊吃飯，每天大量的客人排隊在外邊等吃飯，飯店的筷子數量有限，麵對這種情況，老板會怎麽辦？”
李朝陽撓撓後腦勺。
林凱峰說得倒是沒錯。
島國經濟高速發展，每個人肯定都有忙不完的工作。
工作繁忙，又哪有時間買菜做飯。
吃完以後，還要洗碗，收拾殘羹剩飯。
肯定會選擇去外邊吃。
飯店的筷子有限，每天有大量的客人進去吃飯。
不可能雇一大堆人，專門負責洗筷子吧？
“不不不，這絕不可能！！”
過了幾分鍾，李朝陽用力搖頭。
就在剛剛，李朝陽腦中冒出一個聳人聽聞的念頭。
假設自己是飯店老板。
每天有接待不完的客人，怎麽保證筷子供應？
唯一的辦法就是多買筷子。
將客人吃完的筷子扔了，擺上新的筷子。
這個念頭剛出現，馬上被李向陽趕出腦海。
島國再有錢，也不可能這麽浪費。
將用過的筷子扔掉，這不是敗家子嗎。
搬上新筷子，倒是可以用餐問題。
但是會造成大量浪費。
望著李朝陽的古怪反應，林凱峰暗自點頭。
能夠因地製宜，利用當地竹子資源開設竹編工藝社，為公社搞副業經濟。
證明李朝陽的腦子並不死板。
有一定的主觀能動性。
林凱峰沒有直接說出辦法，而是以引導的方式讓李朝陽自己去感覺。
不是要故意賣關子，更不是要彰顯自己有多大本事。
而是要借此觀察李朝陽。
如果他和某些人一樣食古不化，拒絕接受新生事物。
林凱峰的辦法再好，人家也不會用。
除了浪費口舌，沒有任何意義。
看李朝陽的模樣，可能是想到某些東西。
林凱峰笑道：“李主任，這裏沒有外人，你想到什麽不妨說一說。”
“我要是說了，你可千萬別笑話我。”
李朝陽將自己帶入了飯店老板角色。
怎麽能夠保證客人用餐有序，辦法是多買筷子。
把客人用完的筷子扔掉，或者是集中回收。
“李主任，你說到點子上了。”
林凱峰笑嗬嗬地說道：“上次去廣交會，我曾和幾名島國商人聊過，他們國內的情況。”
“島國人發明了一種一次性筷子，顧名思義，這種筷子隻能使用一次，使用完便會丟掉。”
“飯店既省了洗筷子的流程，也不會因筷子來不及清洗，耽誤客人用餐。”
李朝陽誇張地張大嘴巴。
“他們真的這麽浪費？”
“據我所知，全世界最有錢的國家是米國，第二有錢的島國。”
“像你剛才說的，電視早已經進入了島國的千家萬戶，而除了電視，想要體現一個家庭是否富裕，要看家裏有沒有電視，冰箱，洗衣機。”
“你可以理解成，島國的三轉一響。”
“越富裕，越不把錢當錢，咱們講究自力更生，艱苦樸素，而對他們來說，效率才是一切。”
“無論是普通人還是飯店老板，效率等於金錢。”
“竹子是一種能夠循環生長的植物，當地既有這樣的條件，更有這樣的手藝，通過對竹子加工，製作出一次性筷子，機械公司想想辦法，幫助公社弄幾台生產方便筷子的機器，通過人工和機器相結合，大量製造一次性筷子。”
林凱峰又講到了島國的人工成本昂貴這一點。
龍國這邊就沒有人工成本。
質量比他們好，價格比他們低。
島國為什麽不會向龍國購買一次性筷子呢。
將漫山遍野的竹子變成金子，算是異想天開嗎？
李朝陽啞口無言。
無論是身份還是精力，李朝陽都比不過林凱峰。
林凱峰信誓旦旦地說竹子能夠變成金子。
真的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