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萊昂納多與米凱羅特最後一次接觸,已經過去了接近半個月。這半個月裏,他直關注著法蘭克越發動**的政局…

每次在海外派或者法務派即將占據優勢的時候,他就會出手將局勢重新平衡下來。

而且萊昂納多的手法非常隱蔽且高明。

他既不派出剌客繼續殺人,也沒有讓人燒毀或者偷走他們的重要文件。

他僅僅隻是讓自己名下的某個產業,在恰當的時候對一些企業單位進行了金融壓製,從而打斷了對方的資金鏈、同時銀行加速催債、收緊款,再通過輿論手段將這件事曝光出去…順便開始翻舊賬。順帶著再報道一下之前的黑曆史。

於是。法蘭克共和國在這幾年、十幾年間的高速發展間積累下來的問題。便突然如瘟疫一般集中爆發了。而且沒有任何人感覺到哪裏不對畢竟如今前三的大佬都在互相拚命歐拉,被逼急了開個馬甲爆點老對手的黑料出來拖下後腿,也是再正常不過的操作了。海外派就會想,這肯定是法務派幹的,因為他們把控輿論;而法務派就會想,這肯定是海外派幹的,因為糖鹽派遭殃的人和法務派相比基本不差幾個,而海外派被打擊的反而是最少的,甚至遠不到這兩派的一半。

實際上,這應當算是一次苦肉計一公子獻頭。

為了排撥法務派和海外派。小奧古斯都說服了自己最忠誠的朋友之一,船廠主多伊爾自願承受了這一劫難,背負罵名被關進了監獄,產業也被小奧古斯都暉淚一並直抄。當然,他的家人早就已經被轉移到了安全的地…而且他們也都知道多伊爾的犧牲。

而這件事,近乎讓整個法蘭克都震動了。

誰也沒有想到,第一個遭受重創的,居然是保持中立的糖鹽派。

畢竟無論是法務派還是海外派,被送進監獄的多半也都是邊緣成員,總歸是進不了權力核心。所以他們的反應也沒有太過激烈。

可糖鹽派不同。他直接損失了一個最主要的核心成員,甚至可能會導致糖鹽派的重工產業領域流失。

隨著多伊爾被扯入了這場陰謀之中,小奧古斯都“大怒”,仿佛失去了理智樣。向著兩家同時開火。順便借若這個機會。好好的鏟除了而兩邊誰也不敢招惹他一跟瘋子計較亳無意義,而且拿不到什麽好處。反應太激烈的話,還會被其他人懷疑。於是雙方在糖鹽派的利益文勢麵前,都隻能選擇無條件的後散,以此證明自己是無辜的。

但越是這麽弄,他們就越覺得對麵是故意的。要不然你心虛什麽?法務派這群孫子平時不聲不響,沒想到一出手這麽黑。直接砍掉一條胳膊啊。海外派這樣想。

海外派這群狗逼剛和對方議和,反手就是一刀背剌也太狠了。法務派這樣想。

一於是他們就抱著對小奧古斯都的深切同情、 憐憫和嘲諷,開始和對麵**。

“估計再有個那麽一兩周,差不多就能結束了。

萊昂納多鬆了口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端起拜蒙剛冰鎮好的檸檬甜酒。

拜蒙不聲不響的坐在他身邊,身體緊靠著萊昂納多,麵色如常、以清冷平淡的語氣說道:“再有兩周。米凱羅特就可以去死了嗎。

“嗯,讓他去死一次吧。死過一次就算不上凡人了。…萊昂納多點了點頭,將檸檬酒飲而盡,才意猶未盡的說道:“死而複生,足以消弭他那些短暫而無謂的欲望和怨念。讓他明白什麽才是我們應行的道路。

“可他現在就在您的道路上行若。

拜蒙小聲說道。

“不一樣的,拜蒙,”萊昂納多嚴肅的搖了搖頭,”他隻是順從我而已,並不是真正知道他應該做什麽。他仍然是迷茫的。

“最少,結果上是樣的。拜蒙輕聲說道,伸手拿起一省文件,麵無表情的說道:‘我倒是覺得,他一旦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反而可能會迷茫。’

“他也可以退出,或者也可以長眠。我願意給他自由,也並非是要永遠奪去他的死亡。他有自己選擇的權力…更應該有知曉真相的權力萊昂納多一邊說著,一邊攬住拜蒙的肩膀,微微歪頭看著他手中翻動的文件。

他輕聲開口道:“畢竟米凱羅特不是工具。而是活生生的人。他並非是為此而活的,他隻是一個普通人。就算是報恩,一條命也足夠了。我完全可以給他第二次人生一他送給我一條命,我賠給他另一條。公平又合理。

“唯有一…我不希望他是抱著報恩的心態去做善事、去做正義之事。那應該是他自發的欲求,而非是還債。這點很重要。萊昂納多重複道。

聞言,拜蒙微微一頓,翻閱文件的動作也稍稍停頓。萊昂納多卻隻是繼續開口道:“對凡人來說,善事自當獎。以此作為勉勵。但對我們來說大可不必,因為這是我們的使命、這便是我們行之事。我們無需為此沾沾自喜,也不應為此而自覺高人一等。

“那…我呢?”

拜蒙突然開口問道:‘我有選擇的權力嗎,我的陛下?”萊昂納多怔了一下,低頭望去。

隻見拜蒙微微抬起頭來,那水晶一般湛藍的雙眼凝視著萊昂納多。雖像是逼問,卻仍帶著一絲星空般的寧靜。

萊昂納多沉默了一會,嘴角微微上揚:“有的。

“你若是累了,我會讓你休息;你要是有其他的願望,我也自會放你前行。你若是厭倦這漫無止境的生命…我也可以讓你與我合為一體“那…我?”

“您是不需要休息的嗎?您活若就是為了人類、為了世界嗎?”

萊昂納多聞言。恍然般點了點頭。

他笑了笑:“是啊。不然呢?”

這回輪到拜蒙說不出話了。

萊昂納多輕經笑者搖了搖頭,拍了拍拜蒙的肩膀,起身站了起來。

他端起自己的酒懷,滿上紅酒。又給拜蒙倒了一杯,將酒遞到他眼前。兩杯酒的酒麵,高度分毫不差。

“我離開了自己的家鄉。萊昂納多抿了一口酒,輕聲說道:“我也曾經有著我自 己的生活。我有我的家庭。我的父母。我的朋友…,但他們所認識的那個人,已經了。他死在了工作的崗位上,而非是病床之上、也不是什麽意外。

“這對我來說,算是一種幸福。因為我渴求著被人需要,我一直都希望能夠接納更多的信…我也相信,我能夠給予他們正確、公正的報。”他輕聲說著:“從最開始,我就是為他人的願望而行動的。我的導師需要我,我就留在學校幫他做了三年的課題;老板需要我,我就直接般到了異地,到了他的工作室“我無法從我自己的欲求中得到快樂。或者說,我根本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但我也確信,我在幫助他人的時候、在完成他人的願望時看著對方臉上愉悅、開懷的笑容時,我也的確是高興的。

一而現在不同了,拜蒙。

萊昂納多的語氣略微興奮了起來“我找到了,我真正想要做的事。為了全人類的幸福而奮鬥,為了 人類的崛起而奮鬥一為了世界和平,為了消滅饑荒瘟疫,為了讓人們不再互相攻擊,為了人類能夠早日離開重力的束…他。為了不負五位古神的付出,為了人類能在宇宙級別的災厄、和山境之上的異常存在的注視下,依日能夠昂首逛胸的活下去。”

他的眼中仿佛閃爍著光輝,凝視著拜蒙:“再沒有什麽是比那更甜美、 更幸福的了。你能理解我嗎,拜蒙。這並非是為了一人的心願、為人的訴求,而是為了整個人…我甚至能聽到。在人類意識的底層那模糊朦朧的呢喃。我聽的到他對我的祈求,對我的喜悅。對我的愛“你知道嗎,拜蒙。人類愛者我…而我也愛著人類。

拜蒙聞言,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他不知為何歎息了一聲,語氣卻變得輕鬆:“明明您最開始不是 這樣的。

“你在擔心什麽,拜蒙?”

“我隻是在想,您還是不是我所知道的那個所羅門。因為我感覺您似乎越發的狂熱、執若…和充滿神性了。”

拜蒙嘴角微微扯動:“如今看來。反而是我對您的了解不夠。”他終於放下了心。

如此一來,一切就都講得通了。

他原本還以為萊昂納多的精神受到了山境之上的汙染…

但就算是拉結爾,也沒有想到這世上竟會有這樣的人類!天生就有神性一也不知他先前是生活在怎樣發達而純潔的世界。

那一定會是一個美好的世界吧。拜蒙無聲的感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