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番茄的縫隙,曬在弗朗西斯臉上時,他無聲無息的睜開了眼睛。

兌實話,弗朗西斯認為自己這一覺睡的算不得好。前天晚上他就沒怎麽睡才 剛眯了幾個小時,就被帕齊家的刺客在坡下埋伏了。拜他們所賜,後半夜連眯一覺的功夫都沒有了,他和他那侄子萊昂納多必須徒步走到佛羅倫薩。這和單純的熬夜值守可不一樣。原本弗朗西斯打算把東西扔下後,就帶若萊昂納多去野玫瑰喝碗熱乎乎的肉湯,散敬寒意,然後找個旅館補一覺。正如那個守衛所說的一樣…淩晨五六點這個時間段,想要喝點熱乎的就不能奢望太多。

結果一切全毀在那群雜種身上了。熱湯沒喝上,他也沒睡覺。還親手處死了自己以前帶大的副手,跨越半個城區去別人家裏偷東西、殺人、放火。然後如今被人追殺,卻隻能縮在木桶裏,一動也不能動一連條鋪蓋都沒有。

這算是什麽事?

“好吧雜種們。我們又多了一_筆賬。

弗朗西斯嘟噥著,試圖從番茄桶裏爬出來。

他感到自己的身體又僵又寒,關節一動便會 發出吱嘎的聲響,頭發連帶若頭皮和耳朵尖都是冰涼的,腦殼也有些沉、有些疼一但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些。

原本弗朗西斯以為自己縮在這種地方過夜,至少感冒是免不了了。但現在看來於還不錯…除了有些疲憊、饑餓、幹渴,以及沒怎麽睡夠卜,他沒有感覺到疾病纏身的虛弱感。

這桶鑽進去容易,爬出來就難了。弗朗西斯廢了好半天的勁,還是把桶晃倒了。他搖搖頭,從裏麵爬出來,若無其事的撿起來一個灑落在地的番茄,在袖子上擦了擦啃了一口。

“味道不錯,就是有點酸。

弗朗西斯坐在別人家的屋頂上,從兜裏掏出來自己那瓶檸檬酒,就這甜酒吃著別人家的番茄,評價道:“不過至少挺解渴。

他吃飽喝足擦了擦臉。又在別人屋頂上撒了泡尿,才拍了拍手、準備繼續自己的逃亡生涯。

雖然弗朗西斯還沒弄懂。佛朗切斯科那死而複生的操作究竟是怎麽做到…但他大致可以確定。隻要自己能逃得遠一點。就不會有什麽因為他昨天晚上聽得清清楚楚,佛朗切斯科”要找的是”個大約一米七八體重八十六公斤左右的男人”。

但弗朗西斯的身高卻比這要矮些,體重也要輕一點。最重要的是。佛朗切斯科是認識自己的一但他卻沒有直接讓手 下去抓捕弗朗西斯,這說明他昨天自己拿枕頭扣住他的舉動,是正確而有效的。弗朗西斯推測。他或許是通過力道和體重、以及小腿的長度判斷出的自己的體型…這種敏銳的觀察力讓弗朗西斯很是 佩服。因為以前萊他甚至知道佛朗切斯科是怎麽判斷錯的。

因為他身上藏者一把步槍、一把手槍、 一個酒瓶還有一把長比首和三個彈 夾。重量比真實體重自然要重上一些。弗朗西斯的腿相較常人略長,如果佛朗切斯科依照自己的小腿長度或是兩膝間的跨度判斷自己的身高,他也一定會猜的稍高一些。而且弗朗西斯現在穿著的還是高底的馬靴。等他換成平底的布鞋,還能往下再矮一些。無論如何時不上佛朗切斯科所說的那個人。即使佛朗切斯科和佛羅倫薩警署長的關係再好,也不可能讓他命令警察去為他挨家挨戶的抓捕所有昨晚不在家的人。所以隻要弗朗西斯能盡快回去,就不會有多大的問題。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但在弗朗西斯靈活的在房頂上無聲跳躍的時候,他突然心生警兆,立刻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他蹲下身子、四顧張望,卻什麽都沒有看到。甚至沒有一個人抬起頭來看到自己。

清晨的街道上那些零零散散的人在緩慢的移動著,而弗朗西斯一動不動。仿佛時間在這裏靜止、變緩…他的耳邊逐漸傳來沙沙的異響,眼前的視線變得昏暗,景象變得暗淡了下去。隻有那些路人,身上散發出了淡淡的微光。而在弗朗西斯身側,原本空無一物的房頂上,卻出現了一道淡青色的人影,正躡手躡腳的靠近自己。

弗朗西斯微微愣了。下,眼前的視界瞬間崩散、回歸原樣。

那道幻影般的青綠色人影再度消失不見。弗朗西斯頓了一下,試圖再度進入到之前的那種狀態一暗起來。而弗朗西斯的餘光所看到的那個人也突然停頓了一下。

在那個人影猶豫了片刻,再度近步向前的瞬間,弗朗西斯抄在懷中的右手瞬間拔出了藏在腋下的手槍,打開保險、 掰下擊錘、扣動扳機,衝著那個人影的胸口便是一槍!

弗朗西斯在做幫派之前,可是出了名的快槍手。從他拔出手槍到他扣動扳機,整個過程都不到一秒。那個無形之人瞬間被子彈擊中胸口,立刻現身出來。那景象十分異常一弗 明西斯眼看著一個適明的人影開始肉眼可見的 “褪色”,從著彈點開始全 身的透明外衣四分五裂,露出了底下的真那是一個有著深褐色短發、昏黃色瞳孔和小小雀斑的少女,她右手拿若一把短刀,左手則提著一根繩索,驚疑不定的望向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總覺得自己似乎從哪裏見過她,卻一時想不起來。

她下意識的脫口說道,又立刻止住了自己的聲音,靈活的一個翻身爬了起來。仿佛之前擊中她的不是子彈,而是一枚小石子般。聽到了槍聲,市民們嚇了一跳。叫喊者四處逃離。警察一會便會趕到這裏,而弗朗西斯卻根本不敢逃走。因為那個雀斑女孩個翻身,身體像是火堆上扭曲的空氣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度開始扭曲、變得透明。不等她再度遁入陰影之中,弗朗西斯毫不猶豫再度開槍。他已然深刻的意識到了這人的敵意一她是真的想殺了自己。那麽既然反正警察一會就會趕到,開槍和開兩槍也不差多少。

但這一槍下去,結果卻比之前要好的多。

隻聽得一聲慘叫,那少女捂著腹部跌跌撞撞的從扭曲的空氣中現身出來。她昏黃色的瞳孔中滿是瘋狂的氣息,因為痛苦和憤怒,原本清秀的麵龐也變得爭獰。

她叫嚷若:“這該死的帕齊雜種!居然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