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受到了萊昂納多的激勵,又或是仇恨和憤怒燒盡了他的莽撞。弗朗西斯隻感到自己的頭腦此刻出奇的清晰。他的疲勞感開始迅猛的消退,他思考的速度也明顯變快。這甚至讓弗朗西斯感到有些慌和隱隱的恐懼一但他也知道。自己並沒有太多間。

他之所以毫不停頓的立刻展開調直,就是卡的佛朗切斯科還沒有得知新情報的這個時間差。

一因為洛倫佐被刺殺、 刺客被反殺的世間,距離他和萊昂納多遇刺的時間太短了。假如洛倫佐被成功刺殺,那麽他根本沒有殺掉萊昂納多的必要。弗朗西斯隻是個不值一提的幫派首領。而萊昂納多的名字除了在一些學者畫子裏比較出名,也完全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反過來說。弗朗西斯的哥哥、萊昂納多的父親。那位與大公同名的大律師。知名的調停者與公證人,他的地位和影響力不可小覷。

弗朗西嘶也就罷了,他得罪的人的確不少。

但是萊昂納多是真的沒有什麽仇敵,甚至他的名字在上流圈子都不上號,即使提到也是“芬奇鎮那位大律師的兒子”。他唯一可能會被事情已經清晰到這種程度。即使弗朗西斯腦子不怎麽好使。他也知道刺殺洛倫佐的人和刺殺自已與萊昂納多的人根本就是一……到少他萊昂納多之所以被刺殺,或許就是因為他之後與洛倫佐談話時,可能會從洛倫在遇刺的事件中,尋找出什麽緊要的線索。

而帕齊家的雜種們向來自私。即使是父母子女也不會給予完全的信任。那麽基本可以確定,這一次的策劃者就隻有佛朗切斯科一人他至少要在昨天比午。甚至前天晚上就開始籌備謀劃才能來得及準備。假設他昨晚沒有熬夜太久,而是安排完了刺殺計劃後早早睡下。而無論是昨天晚上的那波刺客,還是今天早上的這波叛徒,都沒有放走任何一個活口。那麽即使佛朗切斯科醒來後,意識到可能有些不對勁,也絕對不會太過緊張。佛朗切斯科應當是一個足夠驕傲的人,他不會在任務時限結束之前,就認為自己已經失敗了。

畢竟刺殺萊昂納多又不是一個限時任務。洛倫佐最近又沒有來佛羅倫薩的規劃0反倒是他假如若急了,留下了什麽線索,那麽反而會給齊家帶來麻項。換言之一弗朗西斯近乎本能的判斷。今天便是探查成功率最高的一天。等到刺客刺殺失敗的消息傳來。埃羅幾人也沒有按時傳來消息,他必然會變得警惕。到了那時,弗朗西斯再去直探消息。反而有可能自投羅網。

“我希望你能解答我的疑問,我的朋友。”

弗朗西斯蹲在下水道旁,用約定的方式敲了三次柵欄,隨後對著下麵平和的說道。

他當然不是在和下水道的老鼠對話一不過他確實是在和 “老鼠”對話。

這個外號叫做“老鼠”的情報販子不愧於他這名姓。他最拿手的。就是通過下水道各種花式逃竄。聽說他以前是一位水利工程師,主持了佛羅倫薩下水道翻新工程。直到後來嗬爾諾水壩出了事,他被警察甚至紅手套逮捕,才直接丟下自己的妻子兒子,逃入了下水道中。成為了一個情報販子。過了好會,那鐵柵欄才從旁邊劃開一個小口。口子很細,但看清臉是足夠用了。這不是“老鼠”自己爬上來開的口子。他隻是用一個鐵鉤子遠遠的拉開了一條縫。

即使對方的暗號沒有出錯,但“老鼠”仍然要保持足夠的警惕。他看到弗朗西斷,便欺了個口哨。

“呦,這不是弗朗西斯嗎。你怎麽想起來跑到南區來了?”

“別說廢話了。我有事要請你幫助,‘老鼠。弗朗西斯蹲在下水道口,低若頭沉聲道。

若非他這裏是巷子的盡頭。這鬼鬼祟祟的樣子定會招來其他人的注意。

“老鼠”卻隻是一聳肩,笑嗬嗬的說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麽。昨天夜裏逃命逃得很辛苦吧?’

“總歸是活著。

“老鼠”聳了聳肩,露出了弗朗西斯十分熟悉的笑容:“但我想。你也知道,大家掙錢都不容易。我今天午飯還沒吃,也不知道該吃些“你就直說你要多少錢吧。

弗朗西斯幹脆利落的說道:我要佛朗切斯科的地址。

他對這個人也沒有什麽好感。這“老鼠”是出了名的貪財,甚至會坐地起價。或者把兩方的情報來回賣…但總歸情報的正確性還是可以接受的。至少到目前為止,“老鼠”沒賣過假情報。弗朗西斯思前想後,還是來找這個奸商吧。見到弗朗西斯這麽直接,“老鼠”的臉上也掛起了愉快而經鬆的笑容。他的額頭皺起,嘴角大咧開,像是表露友好般露出有些發 黃卻很整齊的兩腓牙齒。

“老鼠”嘿嘿的笑著,眯著眼像是在盤算著什麽,那種勝券在握一般自得的笑容 令弗朗西斯格外厭惡。

他慢吞吞的說道:“你也知道,我的老朋友。我不是那種坐地起價的人,更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我這不是在向你索求些什麽…你道,我雖然住在這裏,可我心裏卻常懷憐憫。是個和你一樣的大好人呀!弗朗西斯懶得跟他多說什麽,直接了當的開價道。而“老鼠”卻像是被羞辱了一般,抿著嘴鼓起臉頰。斷斷續續的說道:你一你不能這樣羞辱我!我說過,我要的不是弗羅林,也不是令或者便士一個查理金幣,價值相當於兩磅,相當於二十個弗羅林小金幣。

“老鼠”先生聞言,臉上憤怒的表情也慢慢收斂了起來。

他眯若眼尋思了一會,仍舊以那種不慌不忙的語氣,慢吞吞的開口道:我正在回憶 …你也知道,我這裏的情報太多了,一時半會想不。如果你不著急的話,不如等太陽下了山再來找 次我?”

“三個直理。現在就告訴我。而且其他人問起你也不能說出我的名字。

弗朗西斯忍著怒氣,低聲答道。

“老鼠”聞言,毫不猶豫像的立刻說道:“白霧街42號,老南爾頓的鐵匠藏對麵那棟白色的房子。再附送你一個消息,佛朗切斯科是淩晨六點回的家,現在大約在睡…你想幹什麽就快點幹吧。

他笑眯米的看著佛朗西斯,語氣十分輕快:“不過買斷的價格還不夠,你也知道,帕齊家的人能付給我更多。”

“沒有人知道我來找過你。

弗朗西斯眯若眼說道:“而且我隻帶了這些…我承諾會再給你十二磅。但要等我先去確定情報是否正確。

“請便,爵土,”

“老鼠”攤了攤手,咧若嘴像是祈求下雨一般捧著手看著弗朗西斯,用像是小五一般的誇張語氣嚷嚓著 “那爺您看著 賞點吧__”弗朗西斯板著臉,把自己帶著的三枚直理金幣都彈入了下水道,就把柵窗再度拉上,擋住了 那張令人生厭的臉。

“萊昂納多覺的果然不錯…

弗朗西斯歎了口氣,低聲說道:“對下流人,你奉承他,他便欺負你;你欺負他,他便奉承你…

說著,他的右手輕蹭了蹭自己藏在肋下的短步槍。

青色的火光,微弱而堅定的在他眼底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