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弗朗西斯所估算的樣。
他們一直走到朝陽快要升起之時,才終於趕到了佛羅倫薩。這個時辰還是太早。以至於街上看不到幾個人在走動。隻有一臉倦容,打著哈欠的守衛獨自一人坐在城門,趴在桌子打著盹。
在見到萊昂納多兩人後,守衛猛地咳嗽了兩聲,咒罵著鬼天氣,活動了一下常年不動有些僵硬的身體。
“你們半夜趕路的嗎?來佛羅倫薩做什麽的?”
檢查過萊昂納多和弗朗西斯的身份證明後,守衛一邊為他們兩人做著入城登記。低聲嘟嗔若:“下次記得早點動身,要是下雨林路上了你們哭都沒地方哭。
“我來求學的,他則是來陪我的。萊昂納多溫和的笑著,往守衛手裏塞 了兩個銀幣:“辛苦了,買點熱湯暖暖身體吧。
守衛含糊著應了一聲。不漏痕跡的把銀幣收進了兜裏,態度也好了很多。
“你們要是不趕時間的話…野玫瑰旅店開門挺早。你們可以去那裏補一覺。所羅門聖堂東邊第一家就是。那邊的奶油鵪鶉蛋燉魚湯味道他順口提議道。
“好的,我們會考慮的。
守衛抬起頭來,盯著一言不發的弗朗西斯看了許久,有些疑感搖了搖頭,還是沒想起來從哪見過這個人。
從城門進來,弗朗西斯嘶了一聲,裹緊了身上的皮衣,忍不住打了個寒噤。萊昂納多瞥了他一眼,問道:“喝點酒?”
“不用
佛朗西斯呼了口氣,伸手用力搓了搓臉,過了會才開口道:“一會把東西放下,我們出去喝點內湯吧。
“野玫瑰?”
也行。那家店我去過,隻能算是一…不過這個點,也沒幾家店能開門。
他隨口說著,想了想還是從包裏拿出來檸檬酒,噸噸噸的喝了半瓶。在這深秋時分,清晨的冷風沾了露水,甚至要比深夜時分還要更為寒冷。
他們兩個從主教廣場正中穿過,路過大教堂和所羅門聖堂,繼續向東走去。萊昂納多四處打量若,記憶著街道和走過的路線。
弗朗西斯用他那尖銳的下巴指了一下所羅門聖堂,向萊昂納多介紹道:“從這邊往南拐,就是韋羅基奧大師的工作室所在地。繼續往東走話,就是成年人鍛煉身體的地方了。
你不用勸誘我。我不會去的。萊昂納多沉默了好幾秒,才從容的說道:“我對這種事不感興趣。
“噴。
弗朗西斯咂了咂嘴:“白瞎你這張臉了。我跟你說,你要是和她們混熟了,私下裏約出來都不用掏錢。出去吃個飯喝個酒啥的,指不定還有小姑娘肯給你請客。
“我來佛羅倫薩是學習的。”萊昂納多正色道。
“每個年輕人來佛羅倫邴是幹正事的。但這不影響嘛。
弗朗西斯仍然努力勸誘著萊昂納多,然而萊昂納多卻麵容堅定一那種鎮定自若、 坦然正直的態度,幾乎讓弗朗西斯懷疑自我了。
然。他並不清楚,萊昂納多從出生之前就已經決定了,他是不可能會去那種地方的。
畢竟雅斯塔祿可以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為了他人的安全起見,萊昂納多與魔神之外的女性向來都是保持距離的。因為他們之前已經和韋羅基奧大師提前說過,他們大約會在清晨時分趕到佛羅倫薩。為了不讓大師等天,萊昂納多他們兩人並沒有去旅住下,而是打算先去韋羅基奧大師的工作室打個招呼。
走到韋羅基奧大師的工作室前,萊昂納多有些疑感的皺了皺眉頭。
這屋子從外麵看上去,就像是賣珠寶或是書卷的小商鋪,倒是沒有什麽太大的不同。隻是不知為何,房卻是敞開著的。裏麵和門口都看不到一個人。
“大師晚上不關門的嗎?”
萊昂納多看向弗朗西斯:“還是說,佛羅倫薩的治安這麽好?”
…不。當然不會。”
弗朗西斯也皺著眉,疑惑的搖 了搖頭。
他敲了敲大散若的門,向屋裏大聲呼喊若:“韋羅基奧大師!”
“大師你在裏麵嗎?”
弗朗西嘶扯著嗓子喊著,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撿起門口掉落著的一張傳單,蹲在地上查看著。
那傳單的背麵印著半個淺淺的腳印,上麵寫著一行手寫的所羅 箴言:愚鈍人的言語是一把尖刀。而在傳單的背後。則是一個用碳筆畫出來的、 穿著十分暴露的長發少女。她雙手攬在頭後,蹲在地上背對者鏡頭、微微側身回望。她的後背光潔一片、 不若片縷,隻有腰間係著直到一半大腿的短裙。
下麵印若一行花體的字,”紫羅蘭之夜歡迎你”。
“嘿,這就是我說的那家店。
弗朗西斯從後麵蹭過來,小聲說道:“傳單做的不錯吧。我也是看了傳單才知道的。
“人體比例不行。萊昂納多麵無表情的說道,把傳單丟在地 上,向屋內望去。
他已經看到了幾個名字從屋內飄出來。除了一個當頭的是淺綠色的名字之外,剩下還有兩個紅色的名字緊隨在後。最終,他們似乎討論了一下,隻有那個淺綠色的名字開始向外走過來。
安德烈,六十六歲。這是那個淺綠色的名字上麵寫著的人名。
“大師全名叫什麽?”
萊昂納多盯著那邊,突然開口問道。雖然有些奇怪萊昂納多為啥要問這個問題,但弗朗西斯略思索,還是隨口答道:“我記得是 …安德烈德爾韋羅基奧。他之前還有個更長的名字,似乎是叫他還沒說完,一個有些佝僂的老人便從裏屋走了出來。
弗朗西斯說到一半,驚喜的向裏麵望去,熱情的打著招呼:“你還記得我嗎,我是…
韋羅基奧大師站在裏屋門口,卻是麵色鐵青著、低聲吼若,一下把弗朗西斯的話喳了回去:“誰讓你們進來的?”
…抱歉啊,不過
弗朗西斯頓了頓,色如常的想要解釋著。但萊昂納多卻突然猛地拽了一下弗朗西斯的胳膊,示意他噤聲。
“我們把東西放在這裏,再離開可以嗎?”萊昂納多溫聲問道。
但他邊問若。手上卻做著手勢。
他指了指裏屋的方向,然後伸出了兩個手指,又伸手輕輕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向韋羅基奧大師攤了攤手。
韋羅基奧大師見狀,愣了一下。而萊昂納多則是麵色如常的說著,口中不停:“您可能不認識我本人。我是皮耶羅大律師的兒子,我叫萊奧納多。您看過我之前的畫作,提出過讚揚的意見。您還記得嗎?”他一邊說著,一邊拉了 下弗朗西斯的胳膊,示意他蹲下,然後指著裏 屋的方向,又摸 了摸他腰間插若的短劍,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弗朗西靳頤時就明白了過來。
韋羅基奧大師的語氣緩和了一些,有些笨拙的做著手勢,結結巴巴的說著:嗯…我的確見過你的畫。
他的右手往自己的大腿上指了指,全身動不動嗎,隻是向萊昂納多用力眨了眨眼。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動作,隻是緊繃著身體。
隻是他似乎不太適應這種一邊思考手勢,一邊說話的行為。在他做手勢的時候,他的話就有些緊張到結巴。而在這時,萊昂納多和弗朗西斯已經貓著腰,向著韋羅基奧大師身後的方向潛行了過去。
但韋羅基奧大師沒有看向他們,隻是繼續向著門口望去,越來越熟練的隨便說著什麽:“我跟你的父親說過你可能不知道,我們交情很好。他說到這裏,萊昂納多已經潛行到了他身邊。
他一把抓住韋羅基奧大師的手,驚人的臂力讓他一把把他向身後甩了出去,而弗朗西斯將嚇的一個哆嗦的老人一把接住。就在韋羅基奧大師被甩開的瞬間,萊奧納多看到了一把香亮的匕首一它之 前正抵在韋羅基奧大師身後,隻是萊奧納多的動作太過突然,持有首的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萊昂納多一步鑽了進去,右手並學為刀,迅猛的切在了那人持刀的手腕上!在那人吃痛鬆開匕首的一瞬間,他俯身前傾、右手一拳錘在 了那人的腹部。在他猛然彎腰的同時,他左手一把按住那人的太陽穴,讓他的腦袋向著門框用力撞去!至於另外一人一他在韋羅基奧大師被甩開的同時,就毫不猶豫掉頭就跑。如今他已經兩步踏上了客廳的窗戶。翻身逃了出去。
“我去追!”
萊昂納多高聲喊道:“你看好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