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蘭是卡瓦德六世的貼身護衛。
或者說,聖王護衛軍之一
“真是…要是天天都是假期就好了。
他向看身邊的友人嘿嘿的笑著,臉上是喝了酒特有的那種潮紅:“可惜一個月也就兩天“有兩天也就不錯了。
他的友人、同鄉,也是他如今的長官,聖王護衛長霍爾木茲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看住在軍營的那些人,他們哪有假期可言?”
“也就是那幾年嘛。
巴蘭不服氣的說道:“現在又沒什麽戰亂,自然也沒有什麽軍功。他們也就當個幾年的兵,混混日子就回去該種田的種田,該蹲牢的蹲牢。那他們可就輕快了…天天都是假。
“你可別了…種田也不是說天天都是假啊。
霍爾木茲錘了他一拳,笑道:“你又沒種過,可別瞎說!”
“屁!你也沒種過,你還說我!”
巴蘭頓時樂了。
他們這些聖王護衛,都是軍人階級出身一並非是那些臨時征調的士兵,而是曾經立下戰功的軍官的後代。
但他們又並非是長子,無法繼承長輩的軍銜。所以就被派到卡瓦德六世身邊,充入聖王護衛軍,也就是聖衛。每位聖衛,三代之內不能是平民階級、也不能有犯罪記錄。他們的家係必須清晰可查,並且有直係親展正在其他地方任職才可擔任。這樣的篩選,在法蘭克或是哥特根本不可能完成。他們的貴族並不如祭司們有文化修養。更不如祭司服從命令。像是這種記錄家族關係的這也讓聖衛們感到驕傲和自豪。
他們能清晰地意識到,他們是特殊的。
他們的工資相當於底層軍官。不僅每天能吃三頓飯,而且每周都能吃一次肉。每個月會發一些糖果和聖化過的油。可以自己用掉。也可以辰人給家裏送去。最關鍵的是。他們每月可以找兩天休假的機會,休假時新水照算。雖然也要被詛咒束縛。終生不能離開王城半步、不能向任何人泄露祭司】的秘密、也不能和王城外的異性發生關係,但即使這樣,這也是一份極為高貴而待遇豐厚的工作了。今天,正是霍爾木茲休假的日子。作為巴蘭的直係上屬和同鄉的兄長,霍爾木茲也幹脆把巴蘭的假提前半個月休了,和自己一起去城內玩“我說,你要是喝不了下次就別喝…
霍爾木茲忍不住說道:“唐人的燒春可不便宜。你早說不懂酒,我就不浪費錢請你喝這麽好的了。這錢都夠吃一頓肉了。’
“喝酒是次要的,關鍵是我想看你花錢
巴蘭笑嗜嗜的說道。
“嗨呀,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反正今天的假期還沒結束,說不定回去睡覺就不……”
巴蘭晴噥著。
如今時間已近子夜,他們兩個也感覺到了些許疲憊和困倦。
在王宮中,霍爾木茲的腳步卻突然頓了一下。巴蘭往前走了兩步,奇怪的回過頭來看向霍爾木茲:“怎麽了,霍爾木茲?”
“已經回來了,就叫我隊長一我感覺有點不對勁。
霍爾木茲隨口說著,眉頭慢慢皺起,手伏在腰間的劍柄上:“但一…又說不上哪裏不對勁。
巴蘭想了半天。試探性的問道:“你是不是感覺今天人少?我感覺好像這一路上都沒看見巡邏的聖衛…
“糟、 糟糕!”霍爾木茲頓時一驚:“怕是出事了!
巴蘭的酒頓時也醒了大半。
他和霍爾木茲分兩頭,在王宮一樓四處尋找,卻是一個人都沒有看見。
他們的表情變得嚴峻起來,順若樓梯開始往上慢慢走去。
在他們剛踏上幾步台階,就聽見尖叫聲和呼喊聲響徹城堡。巴蘭驚的幾乎跳了起來,立刻從腰間抽出長劍,順著樓梯便往上走去。
到了二層,他們終於看到了同僚一這是聖衛居住的樓層。他們一個個從房間衝了出來。多數都沒有披甲,隻是穿著布袍拿若劍便奪門而霍爾木茲順若人流向上走,卻看到一抹鮮血順若樓梯流了下來。
他們毫不停歇,直接一口氣衝到了頂層。
鮮血是從離樓梯最近的那個房間流出來的。那原本是卡瓦德六世第二個兒子所居住的房間,但它如今大敞著,門口地上是一道寬寬的血痕,幾位聖衛和大祭司們高聲議論著什麽。但所有人都離著那個房間很遠,沒人敢接近。怎麽這麽…從這裏再往裏一些就是陛下的寢宮 了啊?中該不會
“那裏怎麽了…”
霍爾木茲喃喃若,便要往前走。
但巴蘭攔住了他:“讓我去吧,我劍法比你好。先去看一眼。很快就回來,隊長你先去打聽打聽吧。
霍爾木茲有些憂慮的看著他,慢慢點了 點頭,
巴蘭擠開人群過去,按者劍彎著腰慢慢接近了那個房間。
房間裏到處都是血。血流成河。褐色的書架、純白色的雕像、熄滅的火盆、**的下半截躺在**,身上的睡袍都被血所染紅。而他們的頭一個在房間東頭,一個在南頭。而在他們身邊,則零零散散的躺著一地聖衛。他們或是胸口、或是領部、或是四肢浸出鮮血。他們似乎並非是在這裏被殺死,而是在門口被抬了進來。
但離奇的是,他們手中的劍卻浸滿了鮮血。就仿佛他們並非是被人所殺,而是互相拚殺、同歸於盡一般。
那異常而血腥的景象,讓巴蘭的胃部開始抽搐。他連忙彎著腰頭也不回的逃出去,還沒衝到台階上就一口哇的吐了出來,嘔吐物充滿了酒特有的臭味。然而如今已經沒有人會責怪他了。
“我打聽清楚了,巴蘭。”
霍爾木茲聲音有些哆嗦的說道:“你還記得莫裏…中午進宮嗎?”…我我記得。怎麽了?”
“你…您來說吧!
霍爾木茲哆嗦了兩下,對他身後的大祭司大聲說道。
那位大祭司快步走上前,伸手在巴蘭麵前揮,熊熊烈焰便將他唇邊和前胸的嘔吐物燃盡,連同地上的髒物一並燒盡。
然後他才厲聲問道:“你確定你看到莫裏中午進官了?‘”是、是的這又讓巴蘭有些困惑了,“怎麽了嗎?”
“陛下被人刺殺了。
大祭司快速的說著,但臉上卻沒有慌亂和哀傷的神色:“而在那之後。所有在王宮內值守的聖衛都波人召集到了頂樓。因為他們身上都沒有被緯或者強行運送的痕跡“所以,他們都是自願前來的,而且沒有人發出警示。這意味著召喚他們的人,地位一定相當崇高,讓他們放鬆了警惕。
“如果真裏在中午進過宮,那麽我就可以認為,就是他刺殺了我們的聖王!”
白發蒼蒼的大祭司厲聲喝道:“立刻通緝莫裏!
“但是大人!真裏剛剛拿若陛下的聖諭,把軍隊調走了!”
有人高喊道:“他已經逃出城了一
“立刻通緝弑君者莫裏!”
“通緝弑君者莫裏
不對勁。
巴蘭隱約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
為什麽,卡瓦德六世背剌好像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大祭司們沒有關注陛下,而是都圍在陛下的次子的房間前…難道他比陛下的命更重要嗎?
但他即使意識到了不對勁,卻沒有表現出來。於是他也跟著人群,大聲喊道:“通緝弑君者莫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