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間。菲尼克斯就帶著利奧降落了下去。她沒有直接落在地E，而是在空中收斂起了翅膀，慢慢滑翔著落在座白色鍾樓的塔項。

這座鍾樓有著明顯的哥特風格，邊角用大量的銅作為裝飾，整體的高度有接近三十米高，已經是這座城市內最高的建築了。法蘭克和迦太基還不是太過嚴苛，但在哥特王國，是決不允許出現比王宮和神殿 更高的建築的。哥特人認為，羅馬的分裂便是因為過度的自由主張和散漫的風氣導致的。因此他們信奉秩序和規律，認為凡事按照規矩來，就可以避免絕大多數的失敗。

因此，在哥特所有的建築都有詳細的高度規定。能用玻璃，內部應用幾根立柱 這些等等，早已被《聖奧古斯都嶸光下泛羅馬城諸建有示例及建造規製》決定好了。每個不在《例製》內的特殊建築，都需要得到大城務官的蓋章才允許建造。

凡是建造違章建築的工程師，都將被奪去隻眼睛作為倡越的懲罰。獨眼的工程師被認為是違逆規則、悖逆權威的僭越之人，他們也接不到什什麽大的工作，一般會選擇離開哥特，去其他的國家。像是這種明顯違反《例製》的建築格式，便是其中幾位大工程師報複性、或者說挑釁性的造物…但其中卻有一些獨具藝術氣息。幾乎可利奧剛一晉地，就感覺到腳下傳來極有節律性的機械震動，耳邊傳來嗒嗒的鍾擺聲。

這座鍾塔除卻上麵嵌入塔頂的巨大表盤外，下麵還連若一個大約十米高的擺杆，在最下麵連接著一個黃銅色的太陽圓盤。那像是中間睜開眼睛的一樣的太陽圓盤般的擺錘。以極為固定的頻率緩慢而堅定的搖擺著。

擺錘的每次搖擺，都會發出雖然不太響，但足以震撼人心的聲音。利奧還看到一些市民在鍾樓下跪拜，念著什麽。但是太遠了，再加上耳邊響徹的嗒嗒聲，他根本聽不清下麵的人說著著什麽。

“他們在祭拜機械之神。

菲尼克斯隨口說道：“可笑吧？明明從不存在那樣的神明，隻是因為他們的愚意和無知就被生造出來。”

也說著，一腳踏在塔樓其中一枚尖柱上，另隻腳則是懸空著，張開雙臂身體前傾俯瞰大地，如同擁抱天空般。利奧欲言又止。那姿態十分危險。隻要稍微失衡就會墜落下去…不過反正大佬你會飛，你隨意吧。

菲尼克斯如同陀螺一般在尖柱 上旋轉了一圈，輕盈的後跳躍回到平台上。她拍了拍利奧的肩膀，示意他跟著自己走，便帶著他開始下樓。

那是盤旋著的、極高的樓梯。樓梯左側設有簡單的石製扶手，右手邊的牆上則繪畫者星圖和壁畫。

中間，則是一道通天般的立柱，從底層直通塔樓頂部。利奧光是扶著扶手往下麵看一眼，那充滿細密螺紋和墜落感的情景就讓他的腿有些發軟。

“這裏有多高？”

他忍不住發問道。

“從頂部這裏到地麵。一共有一百六十七階。

菲尼克斯嘴唇微抿，輕笑聲：“但到我們的目的地，還要再加上八十八階。”

“加上？利奧微微一怔，隨後反應了過來：“地下？”

“嗯，一共二百五十五階。每過十六階就有一個小平台用來休息…共要走十六個十六步，這也是我王當年留下的密碼，”菲尼克斯隨說道，“不過我們也不太清楚大人他是什麽意思。

“這些事跟我說真的好嗎。

“別見外，利奧，”菲尼克斯扶若扶手，慢慢往下走著，“你有著 才能。若是浪費掉的話那就太過浪費了。”利奧嘴角微動。輕聲說道：“我 …不太想做那些事。我其實“你知道嗎，利奧？”她那像是狼一般閃耀著幽光的雙眼瞄 了利奧一眼。讓他的心髒猛然繃緊，口中的話語立時被塞了回去。

“你可是我王欽定的教宗。”

菲尼克斯冷淡的說著。

她的目光冷漠到像是打量一塊肉，讓利奧後背突然浸出汗水：“而阿德裏安 世不是。你以為我為什麽要救你，小胖子？”利奧聞言。心中突：“所羅門王嗎？”

“還能有誰？”

“但他怎麽可能預見到我。

利奧難以置信的喃喃說道。

“我王能看到世間一切。過去，現在，未來。”菲尼克斯淡聲道。在那之後，菲尼克斯再沒有說任何話。利奧也不敢開口說什麽，也不敢停下，直到他走到腿腳發麻，雙腿開始有些打軟，大口喘息若，才終於走到了底。

那是扇很低很樸素的門，大約隻有半米多一些高。與其說是人走的門，不如說是狗洞。以利奧的身高，他必須蹲下才能勉強挪過去。菲尼克斯突然說道。

“什麽？

利奧困惑的問道。

“我說跪下，”菲尼克斯邊說著一邊跪了下來，壓低聲音說著，“我們到了。

“到了”一詞出口，便讓利奧一個激靈：“這裏就是聖地？“沒錯。裏麵就是聖公會。

他看著菲尼克斯跪了下來，從那裏虔誠的挪了進去。稍微猶豫了一下，也跟著這樣做。

身為一個胖子，他好說歹說最終還是蹭了過去。在過門的時候，利奧還以為自己要被菲尼克斯來上一句“您還是請回吧”直接打回法蘭克走過那大門，是條僅能由一人通過的狹窄走廊，越往前走便越是明亮。菲尼克斯一邊在前麵走著，一邊低聲說道：“你記好，利奧。我每個領進來的人都會告訴他們一樣的話。不是我為難你，這扇門正是依照我王的旨意建“所羅門王說過，凡高貴者都應謙卑。”

她低聲說著。走進了光芒之中：“因世人並不憑借攫取的黃金珠寶而變得高貴。而是因為他們創造的價值而被人崇敬利奧感覺那光有些刺眼。他眯若眼睛適應了幾秒。也跟著走了進去。

下一刻，他的瞳孔微微收縮。菲尼克斯低沉肅穆的禱言在他耳邊響起。

一因此，你當謙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