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羅,塞浦路斯。

“海法的比烏拉爾被暴民殺死了?”

聽聞前些日子從海法發生的事,沙曼三世抬起頭來平靜的問道:“是海法的市長嗎?

“是的,陛下。”一

位祭司打扮的人恭敬地說道:“就是那個比烏拉爾。

那麽,”沙曼三世坐在王座上,開口問道:殺人者抓住了嗎?’

那祭司苦笑著說道:“因為殺人者不是 人,而是一城。海法的治安官說,比烏拉爾是因為過於貪婪而引起眾怒,被人吊在城前用石頭砸死的。

“引起眾怒?”

沙曼三世挑了挑眉頭,反問道:“那麽,安德烈一比烏拉爾犯法了嗎?他是奪走了平民的女兒,還是搶走了高商的黃金?海法的祭司有遞交比來舉報信嗎?”。

唔,抱歉,這個倒是不清楚,陛下。年老的安德烈困惑的搖了搖頭,有些固執的說道:“不過,舉報信確實是沒有的。”所以說啊。沒有舉報信,比烏拉爾就沒有犯法。

沙曼三世語氣平和,極有條理的說道:“舉報受賄、 不尊、殺人、奪財、惹人不快的市長和祭司,是祭司們的權力,也是他們的義務。若中樞大祭司包庇了他,那麽是他這裏的罪責一反之,明知同僚有罪卻不舉恨,那就是地方祭司們的罪責了。萬一錯判,到時候隻要一並“一巴列爾他是為推羅 犧牲。他的孩子自然由推羅撫養。既然他的孩子被人殺害、他的家族因而斷嗣,自然也由推羅為他報仇。

沙曼三世開口朗聲宣告:“當然,你們都要知道一大規模的抓捕是不可能的,海法是推羅重要的港口,雖然暫時廢棄,但那也隻是因為羅馬人封港。萬要是引起混亂。末免損失太大。等到我跟屋大維陛下商定完畢,以後海法就可以繼續對羅馬開放了。

“您的智惡堪比所羅門王。旁邊有大臣立刻作恍然大悟狀,恭聲讚美道。

沙曼三世嘴角上揚,矜持的點了點頭,語氣輕快的說道:“隻是先賢所立的聖法而已。身為君王,學習法典是極為必要的神聖使命,無需“規矩如此,但履行的君王卻不多。’

旁邊的中樞大祭司也不禁感歎道:“若是您早生幾百年,推羅也不止於此看到殿中眾臣的心情似乎變得有些低落,沙曼三世也是嚴肅的輕咳聲,打斷道:“好了,這些瑣碎之事就不要說了。你說行凶之人抓不“嗯?”

老祭司安德烈茫然的看向沙曼三世。

“我說你一你還是老樣子啊。安德烈。你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太死板了。

看著安德烈祭司一臉懵逼、 沒反應過來的樣子。沙曼三世心情大好,嗬嗬的笑出了聲:“你得動動腦筋啊。所羅門王的箴言幹零一句,雖然都背誦了下來,但還是了解的不夠深。不會引用。安德烈樂嗬嗬的點了點頭應道,遲疑了一會又抬頭問道:“那 究竟該怎麽處理?”

“很簡單。雖然投石頭的有許多人,可把他吊起來的又能有幾個人?把他打昏的又是誰?”沙曼三世開口平淡的說道:“派人去,把將比烏拉爾吊死的人、以及將他打昏的人直出來。將他們也吊死在城牆。一命償一命,這就算是報複了,若是其他人拒不供出,則以包庇罪論處。

“您真是仁慈。”

殿中眾臣紛紛讚美道,安德烈反應稍慢了半拍,卻也連忙跟若說道。然後他突然問道:“說起來,安德?!__西門半個多 月前不是去海法抓捕假耶穌了嗎?他有回來嗎?”還沒有。不過算算日子,西門他也該回來了。

安德烈說著,突然愣了一下,連忙開口問道:“陛下,您覺得,這兩件事之中有沒有聯係?雖然時間對不上,但畢竟都是海法城“隻是巧合,無須在意。況且,那個自稱耶穌的人畢竟隻是一個騙子而已聽到他這話,沙曼世卻是搖了搖頭,嘴角上揚:“真正的神子耶穌現在在哪裏,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他早就被我安置到了隱秘的居所,爾們也都知道這件事。那肯定就是一個聽到了三言兩語,會使一些魔神法術的騙子而已,他至多也就是糊弄糊弄消息不靈通的鄉野之民。

“對你的兄弟多少給點信心吧,安德烈。我不光派了西過去,還有與他同行的幾位祭司。他們會平安帶著西回來的。

沙曼三世望著安德烈微微一笑,和氣的開口說道:“你老了,身體撐不住了。先回去歇著吧。”推羅王的語氣雖然平和,但卻不容置疑。

安德烈祭司在周圍眾臣嘲笑的目光下,卻是佝僂著背向沙曼三世恭聲告退,慢慢悠悠的向著外麵走去。

等他走到沒人的地方時,老祭司才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怕是要出事。安德烈那看上去忠厚老實的麵孔上透露出些許沉凝。他歎了口氣,佝僂著的背也挺直了一些。

那家夥,終於是要對自己和兄長西門下毒手了嗎?

多次頂撞他的哥哥也就罷了。但如果是連從來不頂撞他的自己也在被謀殺的名單上的那之後遭難的。又會有多少人呢?安德烈低聲喃喃著,看著海邊逐漸卷積的鳥雲:“君王的憤怒如同雷霆,他的暴 言勝過毒刃。唯有智慧人的話語方能可誰那個智琶人呢?現在又有誰能做那個智琶人呢?”出賣了推羅的土地換取和平,還以高昂的價格從羅馬人那裏購買大量不必要的窖侈品,向他們出售糧食和木材一在安德烈看來,這終歸不是長久之舉。

雖然現在羅馬人停止了戰爭,但他們的船可就堵在港口前頭。那態度一目了然若非是推羅人會賺錢,並讓他們起到與埃及的緩衝作用或許羅馬人早就打進來了吧。但是,所有反對沙曼三世的人都無聲無息的因意外而死一看不到半分被謀殺的痕跡。而推羅全國,幾乎邊倒的都在支持推羅王,視他為明君。

這讓安德烈不禁膽寒。安德烈擔憂的望著東方的海岸,心髒急促且不安的躍動若。這種情況下,還有人可以救準羅嗎?

他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妄想。隨即他苦笑著驅散了自己這個做夢般的想法,身體重新又佝僂下去,臉上掛上了那張憨厚老實的笑容一果然,還是沒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