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內紅霧彌漫,一道突兀的女聲響起,驚得萬嬌嬌打了個哆嗦。

她轉過頭望去,是半張掩映在鴨舌帽下的完美臉龐。

“你是誰!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萬嬌嬌往被綁在椅子上遭受酷刑的女人身後一躲,拿起桌上的手槍,這才感到安心不少。

“你不是在找我嗎?嗯……這麽熱情招待我的室友呢?”

薑嬈抬起頭來,露出完整的女媧畢設的臉,對椅子上的女人輕笑。

“好久不見啊,微微姐?”

林微微神色複雜地看著麵前的女子,一點都不像了,她和從前……

“怎麽?看到我很驚訝?”

狐狸眼微微眯起,像是在醞釀什麽好玩的事情。

“你還敢送上門來!正好我殺了你!”

萬嬌嬌看到那張臉有些應激,這該死的賤人生了一副狐媚子臉,為什麽替命咒不能把她的臉也換給自己!

手中的沙漠之鷹上膛,發出清脆的聲響。

“開槍啊,對準了嗎?就是在這裏哦!我的心髒!”

薑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微揚起下巴,挑釁地看向萬嬌嬌。

“你……你以為我不敢殺人嗎?”

萬嬌嬌眼睛爬滿紅血絲,她已經受夠了,幹爹那天走後突然就失蹤了,而她的手被那個破項鏈炸傷,到現在疤痕都沒有消失。

B市最好的整形科醫生都說沒有辦法將自己蒼老的皮膚變回去……

她已經走投無路。

“嘭!”

子彈從槍口射向麵前美若天仙的女生,萬嬌嬌的眼中劃過惡意的期待!

再好的命格和容貌又怎麽樣,還不是會……死?

溫熱的**濺射在萬嬌嬌的臉上,她有些疑惑地低下頭,看見自己的胸口洞開一個大大的窟窿。

“嘭”地一聲倒地,劇烈的疼痛延遲但到。

血管不斷收縮而擠壓出更多的血液,霎時染紅了黑色的隔音地磚……

“你……是人是鬼!”

林微微驚恐地喘著粗氣,她已經被綁來好幾天了,自從薑嬈失蹤後,她就提心吊膽地擔心這一天的到來。

但這幾天肉體所受的折磨,遠沒有現在精神上的衝擊震撼。

她親眼看見那枚子彈穿過了薑嬈的胸口,但最後倒在地上的,竟然是自己身後的萬嬌嬌。

“替命咒啊,她不是很喜歡嗎?剛剛我悄悄下了一個,嘻嘻。”

薑嬈嘴角勾起一抹惡劣的笑意。

“需要我幫你鬆綁嗎?”

林微微一愣,她有些不確定地問了一句:

“你要救我?”

薑嬈點了點頭,往她走去。

“不過微微姐,我這個人其實最討厭的就是背叛,你作為她插在我身邊的棋子,按理來說,我不該救你的。”

話是這麽說,她解繩子的手卻沒有停下,金光附著在指尖,輕輕劃過,繩子就被割斷。

驟然失去支撐力量,脫力的林微微往前一倒,卻被一陣香風接住,輕柔地將她按回了椅子上。

來不及驚訝,她又聽見麵前的女生輕笑:

“不過,其實那天我準備吞安眠藥的,是你敲門問我有沒有回來,所以救下了我,現在我們兩清了。”

高考成績出來的那天,“薑嬈”動過自殺的念頭,卻被監視她的林微微湊巧打斷。

蘭因絮果,萬般皆是命。

林微微不過是受到萬家威脅的傀儡,既然如此,她讓萬家沒了就是。

“年年,送她離開。”

一頭霧水的林微微正要開口詢問,卻隻感覺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

“嬌嬌!你怎麽又到地下室去了,開開門呀!我是媽媽!”

萬母焦急地叩著地下室的暗門,她很擔心自己的嬌嬌幹出什麽傻事,雖然一條人命在她眼裏算不上什麽,但是她並不想讓自己的女兒染上殺業。

“哢噠。”

密碼鎖彈開,萬母趕緊換上盡量溫柔的神情,卻看到一張陌生精致的臉。

“你……你是誰?”

她踉蹌著後退半步,滿臉震驚。

“你的命數早已超過既定年齡,早該死在十八年前!有人幫你續命,還替你掩蓋了因果線。”

薑嬈皺了皺眉,上次來時竟然沒發現這女人的怪異,想來是自己功力恢複了不少,這才看破了這人身上攜帶的高階法器。

“什麽續命,我才沒有……”

“找到了,在這裏。”

薑嬈視線定格在她脖子上掛著的項鏈上,是一串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珍珠項鏈,然而當她朝著項鏈打出一道金光後,珍珠卻變成了一顆顆黑色的骷髏頭。

“是誰給你的項鏈!”

薑嬈眼睛被金光覆蓋,萬母被她一看,忽然像是一具失去靈魂的木偶。

“是“祂”,我不知道“祂”是誰。”

“你和甄史元是什麽關係?”

“我和他曾經是一對戀人,後來他上山學藝,我答應了萬達千的求婚,結婚後甄史元又找到我……我們是戀人。”

“是甄史元給你的項鏈嗎?”

“不是。”

“甄史元認識那個人嗎?”

“不……不認識!”

萬母說完最後一個字,忽然脖子上的項鏈骷髏一個個像是活了過來,瘋狂收緊,嘭地爆炸開來,直接將她炸成血霧,混合著黑氣直衝薑嬈而去。

薑嬈隻感覺眼睛一疼,瞬間退回地下室內,兔年年見狀立刻將她傳送回酒店。

“是“黑霾”,是那個臭老鼠的東西……”

薑嬈捂著眼睛,兩行血淚從眼角流出。

“大人!您沒事吧!”

兔年年急壞了,一個勁給她傳輸自己的妖力。

“別擔心,這具身體太弱了,我有功德金光護體,休息兩日便好了。”

薑嬈閉著眼睛,從衣兜裏摸出來一張手帕,輕輕拭去臉上的血淚。

“嗚嗚嗚,都怪年年沒用,沒有保護好大人!”

兔年年心疼壞了,他不受這黑霾的影響和傷害,卻無法護住大人,他好沒用……

“是我的問題,在這裏才呆了半個月,警惕性就降低了,不要自責。”

薑嬈雖然閉著眼,卻是精準地將兔年年抓進懷裏。

“我想,我知道他在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