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九名宿跟著侍衛過來,眼中沒有半點不耐煩的樣子。

“當然,我肯定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東九名宿陰冷著看向人群,找到近衛文的影子:“我相信,近衛家也一定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吧?”

“自然!殿下。”

近衛文起身,沒有在意眼前的慌亂,微微一笑,轉身看向其他人。

“我想是時候告訴各位一個秘密,一周前,東九名宿殿下讓我去做了一件事情。”

“什麽事?”

“東九名宿殿下給了我一個箱子,讓我到現在再拿出來。”

“胡說!完全是胡說!”

東九名宿臉色大變,其他人若有所思。

記者們的閃光燈和相機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爆閃和白光不停刺激著他們的雙眼。

“能看看是什麽東西嗎?”

這樣的疑問不止是記者團隊有,現場負責安保的人和前來觀禮的嘉賓也有。

寧帆的直播間內也完全沸騰。

“這是真的麽?”

“現場炸彈?這緊急程度堪比刺殺了吧?”

“不對!是人為的!”

“怎麽說?”

“如果是真的無預謀的刺殺,現在不管是誰都不應該這麽淡定,他們甚至還在追究原因,所以,這炸彈一定是他們自己安排的。”

寧帆目光微動。

寶友們猜出這個事情並不難,難的是幾乎直接猜出了正確答案。

東九名宿確實安排了,而且是近衛文親自負責的。

秋漱鶴子知道消息後也安排了,隻不過更柔和一些。

如果說東九名宿是想要秋漱鶴子死,那麽秋漱鶴子隻是想讓東九名宿失去王室競爭的資格。

“婦人之仁,如果這是秋漱鶴子安排的,那她就是應了這個詞語,如果這是她的謀士,那這個謀士可以去死了。”

彈幕分析的很是透徹,連寧帆都忍不住看了眼他的名字,隻會玩韓信。

“有點意思。”寧帆搖搖頭。

曆史上的韓信在造反這領域經驗豐富,但是成果隻能說菜的摳腳,這位寶友的見識倒是不簡單。

“繼續說說?”

“嗯?這是我可以說的麽?會不會影響直播間?我之前喝過茶的,這種私下聊聊還行,這麽大場合,是不是不合適?”

“很有經驗啊!”寧帆笑了下:“沒事,隨便說。”

“那我真的說了。”寶友確認真的可以後鬆了口氣:“其實這個事情很簡單……”

隨著寶友講述,寧帆身邊幾人都愣住了。

寶友的分析除了一些細節性的地方沒有說到位,大體上居然基本一致,包括前後遇到的問題還有王室和五攝家的關係以及可能存在的問題都說的清清楚楚。

“寧大師,這不會是你請的顧問吧?”王多魚一臉狐疑。

“寧大師需要顧問?”

不屑的聲音響起,唐奇勝幾人一起翻起白眼。

“也是,那這個怎麽解釋?”王多魚看向屏幕:“猜測的都快和我們做的差不多了,這總不能是真的猜測的吧?”

“這就是我分析出來的情況。”

彈幕上,寶友自己說明清楚,還補充了一些細節。

“前幾天我看到秋漱鶴子公主遇到車禍,五攝家的資產近期有一些變動,而原本的五攝家的情況都難以打探,今天又有爆炸,結合寧大師說的修複情況,大概就這樣。”

“你考慮換個工作麽?”寧帆發出邀請。

“什麽?”

“去做一個國際輿情分析師,要是你有興趣,聯係我就好。”

直播間內,不少人羨慕這個獲得寧帆青睞的寶友。

上一個這麽有機會的人還是王多魚,看看現在的樣子已經足夠讓人羨慕了。

這個小插曲一閃而過,算是給寶友們解釋了現場的情況還有此前的一些經曆。

現在看現場的局勢也沒有那麽陌生。

“所以,現在是在逼宮?”

“秋漱鶴子想要讓東九名宿承認他的事情?”

“不止。”寧帆搖搖頭:“還有剛才的三神器的損壞,也要放在他身上。”

“能做到嗎?”

寶友們有些懷疑,寧帆也不覺得這點手段就能生效。

東九名宿位列東洋國第一繼承人幾年時間,哪怕是一頭豬現在都有點反抗能力才是。

“不錯,真不錯!”東九名宿忽然拍著手笑出聲來。

“我的妹妹居然帶著我的家臣叛徒來設計陷害我。”東九名宿聲音宏亮吐字清楚,絲毫不怕這件事情泄露出去造成的王室聲望影響。

“可是,你們難道不知道,在栽贓的時候,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行動不要留下腳印。”

東九名宿打個響指。

有人從嘉賓席起身送上一疊文件,嶄新的文件還散發著油墨清香。

東九名宿翻開,照片顯露出幾道人影。

“近衛文,你昨天帶著一個特製的防爆箱,可以解釋一下原因嗎?”

不等近衛文回答,陰沉著臉繼續補充:“要是你想說來這裏檢查什麽爆炸物的話,我想現在你可以自裁謝罪了。”

東九名宿聲音沒有太多威嚴可在場人全部呆住。

寧帆挑眉。

這話幾乎堵死了近衛文所有的退路,而且在證據麵前,哪怕近衛文是五攝家族長都必須要有個合理解釋。

寧帆重新看向東九名宿。

身為一名王室繼承人,有這樣的城府和隱忍實在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必敗的時候拿出證據翻盤,能混到這個地位的,果然不簡單。

場上記者和嘉賓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瘋了一樣抓住近衛文詢問細節情況。

閃光燈下,近衛文的臉色一半陷入曝光,森白的臉色襯出布滿紅血絲的眼球。

“是他偽造的。”近衛文咬牙摸出手機:“不就是證據麽?我也有一段。”

視頻播放,大屏幕上出現近衛文在屋內處理各種事情的畫麵。

檢查了每一張桌椅,又調整了所有設備,關門離開,沒有放下任何東西。

隨後又有一段監控視頻,顯示近衛文駕車離開,回到近衛家族宅院沒有外出。

“我早都知道今天會有這樣的事情,所以準備好了視頻自證清白。”

近衛文不著痕跡抿了下唇,看向寧帆方向微微點頭。

“怎麽會?”

“這……不應該啊!”

“難道真的不是近衛文做的?”

直播間內外,所有人都陷入些許迷惑,這種情況理論上不應該出現才是。

“等等你們就知道了。”

近衛文繼續播放上一段視頻。

“吱呀”現場大門打開,進來一個黑衣人,手中提著類似的箱子,而紅外鏡頭下麵,這個動作就變的格外清楚。

“安裝炸藥!”

這次,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座位下麵,主持台邊上,所有的炸藥都是後麵進來的這個人安裝的。

而且在安裝東九名宿座位下麵的炸藥時還特意分開四份放在前後左右。

“殿下,現在還有什麽好說的?”

“這樣的布置,除了你的人,我想不出還有誰會這麽做?”

“特意拆分了小分量,就為了讓你自己活著?無恥!”

隻是一個視頻,記者們全部轉變了態度,東九名宿口碑兩級反轉。

“很好,這就是你們的底牌了嗎?”

東九名宿壓抑著怒火,狠狠看向秋漱鶴子。

“你應該知道,我現在還是王室成員,一切未經確鑿審核的證據都不能加在我身上,還有……”

“如果有人安裝炸彈就可以算到我身上,那想做這件事情的人太多了。”

“利高者謀,這件事情,不會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吧?”

東九名宿的眼神很有壓迫感。

偌大的會場竟然沒有一人與他對視。

“這是確鑿的。”

與現場環境格格不入的夏國聲音響起。

所有人都疑惑轉頭,尋找在這個場合說話的不要命的人是誰。

黃昊英從人群中起身,揚起一袋文件。

“我想我也有資格發表點什麽看法。”

黃海歐穎走上前,對著記者和嘉賓露出笑容:“你們肯定很好奇這些是什麽東西。”

“本來,這些東西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不過現在這個局麵還是拿出來比較好。”

“砰。”

黃昊英丟文件袋在桌上,裏麵滾出幾樣東西。

附近的人眼光很好,一眼就看出這些東西的來曆是五攝家還有王室成員。

“事情其實要從更早時候說起。”

黃昊英從寧帆上次來訪東洋國的挑戰開始,把寧帆交代他的故事努力融合在一起說出來。

寧帆來這裏是為了尋找徐福留下的東西,而秋漱鶴子和東九名宿的爭鬥導致寧帆帶走了所有夏國的文物。雙方陷入爭執並在祭祀中影響了三神器的存在。

秋漱鶴子想請寧帆出手修複,沒想到東九名宿自己替換了三神器用贗品代替,現在炸掉的也是他留下的贗品,真品還在東九名宿手中。

這段故事說出來,東洋國眾人仿佛聽天書一樣。

好半晌,才有人詢問這真假怎麽判斷。

黃昊英看過去,挑起嘴角:“如果東九名宿殿下不願意承認,能不能讓我們看看你包裏麵的東西。”

“不可能。”

東九名宿沒有半點猶豫。

“這裏麵是東洋國的機密文件,不可能給外界觀看,尤其是你們。”

“是麽?那我們隻能有合理理由懷疑這些事情是東九殿下做的了。”

記者們看熱鬧不嫌事大。

寶友們更是完全忘記了修複三神器的事情。

死物哪裏有活人好,要是能夠讓東九名宿吃癟他們根本不在意什麽所謂的三神器。

“想要驗證一下嗎?可以!”

秋漱鶴子起身。

“我是王室成員,也是第二繼承人,你能知道的秘密我也可以,兄長不會連我都信不過吧?”

“是。”

東九名宿毫不遲疑,眼神陰冷。

半晌,鬆手放下手包:“如果檢查不出來東西,我希望鶴子公主能夠給我一個交代。”

“自然。”

秋漱鶴子點頭拿走手包,取出裏麵所有東西。

文件、眼睛、相機……

除了一些必備的物品,在裏麵果然沒有發現任何東西。

這下所有吃瓜群眾全部傻眼。

之前信誓旦旦說好的東九名宿攜帶三神器,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怎麽樣?”東九名宿恢複鎮定:“沒有找到,現在還有什麽話說?”

“我不清楚你們是怎麽得到我的行程,還偽造出來這些東西,故事確實很精彩,可是全是胡說八道。”

東九名宿想了想,忽然開口。

“又或者是,我親愛的妹妹,你現在很想做一名懸疑作家?畢竟這也是我們的特產了?”

東九名宿拿回包裝好東西轉身盯著所有人:“如果沒有更加確鑿的證據,我想你們都知道報道應該怎麽寫,不要讓我的人去找你們。”

“最後,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走……”

“慢著。”

寧帆抬手,攔住他的去路。

“我剛剛看到你在收回包的時候,似乎裝了什麽別的東西進去。”

“外層,第二個口袋裏麵,方便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嗎?”

平靜地聲音悠悠響起,帶著不容質疑的態度。

“這是國際考古協會的要求,並不是個人的要求。”

“……”

屋內所有人睜大眼睛。

國際考古協會發出的要求在別的地方可能沒有什麽用處,可在保護文物上麵卻是世界上最好用的條款。

哪怕是世界幾個大國都不敢阻攔。

東九名宿停下腳步:“剛才的檢查,你沒有看到?還是這是你們夏國的報複?為了羞辱我們東洋國王室?”

眾人陷入遲疑。

雖然報道會很勁爆,可是這個話題並不是他們能夠隨意觸及的深度。

“我想你誤會了,我並不是想要用大義來羞辱或者逼迫你,而是簡單的,我看到,所以我想查清楚,就這樣。”

寧帆平靜開口。

“所以,現在可以打開讓我看看嗎?”

“……”

東九名宿沉默半晌,放好手包:“我來……”

“不用,我親自打開就好。”寧帆說完,揚起戴了手套的雙手:“東西太過貴重,我擔心別人處理不好。”

說完,上前當著所有人的麵接過東九名宿的手包,接著打開剛才說的口袋。

“砰!”

一枚玉勾和一麵小鏡子從裏麵滑落。

“八尺瓊勾玉!”

“鏡!”

整個屋內爆發出大喊,所有人都眼神一亮。

這是個大新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