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客，近衛氏也會到我們家族來？”鷹司浩二看著麵前男人毫不客氣。
近衛文臉色沒有任何情緒波動：“要不是擔心五攝家從此消失，我也不會過來的。”
說完目光淩冽：“你是不是以為夏國會真的像他說的一樣完成承諾？你們在國內待了太久，已經忘記外麵的世界是什麽樣了吧？”
近衛文身上華服甩動，不怒自威。
鷹司浩二沉默下來。
他是和近衛文同輩的五攝家掌控者，不同的是鷹司家是長輩去世即位，而近衛文是硬生生憑借功績打敗所有競爭者, 讓現任家主讓位。
連王室都評價近衛文是東洋國近百年來最天才的謀略家和政客，稱讚他如果有機會，必然會帶領近衛家走上新的輝煌。
現在近衛文這麽說，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可鷹司浩二還是不想認輸咬著牙：“你直說吧，有什麽事情。”
“讓我猜猜，夏國人給了伱什麽承諾？”
近衛文看鷹司浩二的態度也不生氣, 完全無視了鷹司浩二的表情，坐在客位：“上升通道？五攝家不複存在後的三攝家？還是和九條共同成為王室外族？”
鷹司浩二陰沉著臉。
這是寧帆剛和他說的消息，近衛文是不可能知道的，除非他在鷹司家裏有內應。
“是誰說的，自己站出來受死！我們鷹司家族不允許有這樣的叛徒出現！”
鷹司浩二掃過周圍的侍者，沒有人敢承認這件事情。
“不是他們。”近衛文的聲音響起，有幾分嘲弄，“如果鷹司家族連內鬼和愚蠢都分不清，五攝家確實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反正，這麽多年下來隻能靠祖上蔭庇的家族也不需要保留。”
“你！”
鷹司浩二雙目圓睜，可近衛文完全沒有當回事，自顧放下茶盞。
“果然是要除名的家族, 連茶道的規矩都忘記了。”
隨手潑出殘茶, 冷笑起身。
“既然你們鷹司家一心求死也沒什麽好說的，就等秋漱鶴子那個蠢女人上去後清算好了。”
“什麽意思？”
連著戳穿幾個秘密, 鷹司浩二眼神微動, 掩飾著內心憤怒。
“你連這個事情都不知道，還敢參與他們的爭鬥？”近衛文笑起來，毫不遮掩臉上嘲諷, “他們你想要的東西，是你們鷹司家族，還有整個攝家的命。”
看著鷹司浩二無助慌張的表情，近衛文大笑起來，“是不是想到了什麽？可惜啊，已經太晚了！”
近衛文的表情忽然猙獰，臉上隱隱出現衰敗，連忙摸出瓶子吞下藥物，平複下來後，重新看向鷹司浩二。
“你不是想要知道九條家和秋漱鶴子在做什麽麽？我告訴你，你隻要……”
近衛文的聲音越來越低，鷹司浩二的臉色越來越白，仿佛聽到的不是聲音，而是從他體內抽走了血。
“我們走！”
聽完話，鷹司浩二甚至不再理會近衛文還在家裏，帶上人朝外衝去。
“遲了，遲了……都要死！哈哈，都要死！”
近衛文看著鷹司浩二離去的背影低下頭, 嘴角漾出詭異的笑容。
……
“寧大師，我們就這麽走了嗎？鷹司家族不會發現什麽嗎？”
“不會。”
寧帆把玩著手中的兵法二十四篇, 饒有興趣研究著早已刻在係統中的這些文字。
知道這東西的存在和親自在手中觸碰這些東西還是很不一樣的。
“知道為什麽第一個選擇鷹司家族麽？”
“實力最弱小？”
黃昊英和唐奇勝並不算熟悉東洋國世家的勢力情況，隻能進行猜測。
“不全是。”寧帆目光深邃，看著窗外，“東洋國五攝家的存在一直以來都是比較特殊的，名義上有九條和近衛兩大攝家，還有另外低調的三攝家的能力都不算強勢。”
“可實際上，五攝家早都各有選擇，現在的五攝家名存實亡。”
幾人感到震驚。
“東洋國五攝家，這已經是僅次於王室的家族，甚至東洋國內不少勳貴都要受到他們製約，怎麽會這麽悲慘？”
“時間會衝淡一切。”寧帆神色平靜，“馬太效應早都說過這件事情，而在很多地方都有底線約束，可東洋國五攝家並沒有底線。”
說著，停下車，就在路邊遠眺著東京都的風景。
“你們怎麽看東京都的勢力劃分？”
“不知道。”
麵對這樣的問題，唐奇勝和黃昊英都不敢貿然作答。
東京都這個地方看似平靜，實際上暗流洶湧，根本是一般人能夠知道的。
“確實。”寧帆點點頭，看著眼前分明的分界線：“左麵是奢華到極點的富人區，右側就是價格低廉的貧民區。”
眾人目光跟著寧帆指尖落在中央的街道。
一半燈火通明，一半暗如黑夜，仿佛有什麽無形的分界線在這裏攔住所有的光與熱。
寧帆繼續開口：“東京都的白天和黑夜是兩個世界，白天，王室成員和富商們是統治地位，當然也有五攝家的存在。”
“晚上呢？”黃昊英挑起眉頭。
“那就是了。”
“啊！不要過來！”淒厲的慘叫劃破夜空，遠處，在黑暗下，一個穿著JK製服的女生被拖進巷子，黑暗吞噬了所有的動作，慢慢連聲音都沒有了。
“這就沒了？”
“不然呢？東京都作為世界上幫派成員數量前幾的地方，能有多安全？”
眾人完全傻眼。
雖然東京都的幫派分子很多，可這也有些太過快速。
連幾秒鍾都沒有留下。
“那個女生會怎麽樣？”半兩金沉默幾秒，還是問了出來。
“這就不好說了。”
寧帆歎口氣。
他知道很多種結局，但是都太過殘酷。
“對了，那邊就是五攝家的地盤。”寧帆想到什麽，重新補充一句，“他們的資產，有一大半都是這樣積累起來的。”
“用不太恰當的話說，他們才是真的黑金家族。”
“……”
“怎麽會？”
“這……不能夠吧？”
哪怕是唐奇勝和黃昊英都不敢相信這是在現在的東洋國會發生的事情。
“為什麽不會呢？”寧帆看著他們微微搖頭。
“永遠不要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他們，為了達成目的，他們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
“那我們現在難道不去幫幫他麽？”
黃昊英和半兩金正義感升起。
“不急，再等等。”
話音落下，眾人神色一怔，看向遠處，滿眼震驚。
剛才的巷子裏麵走出兩個黑衣人，手中多了個巨大的行李箱，看他們拖動的樣子很有分量。
巷子盡頭停著輛無牌麵包車，熟練地接上他們，一腳油門遠去。
“就是現在。”
寧帆下令，夜色中出現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遠遠跟著麵包車前去，沿途甚至還有替換和接力跟蹤的情況。
“寧大師，這是？”
“王多魚安排的人。”
寧帆上車，在地圖上選了個地點，慢悠悠解釋起剛才的事情。
“秋漱鶴子已經和王家達成初步合作意向，剛才就是他們要對五攝家下手的安排。”
“近衛文在我們離開後去找了鷹司浩二，九條裕和則是去找了一條和二條家，現在五攝家內部已經亂成一鍋粥。”
“……”
黃昊英憋著笑，差點背過氣去。
“怎麽了？”半兩金遞過眼神，很是好奇。
“突然想到一句話。”黃昊英捂著肚子，好半天終於完整說出來，“整個晉西北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
兩人也有些繃不住。
這台詞，用在這裏還真是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很貼切！
現在整個東京都確實很亂。
王室成員勾心鬥角，五攝家各自為政，還有利益的劃分和下注。
“不過越亂，越適合我們在這裏攫取利益。”寧帆想到什麽，側目看過去：“王多魚進行的怎麽樣了？”
“還好，他已經獲得了對方的信任，現在開始和九條家合作處理事情。”
黃昊英剛才和王多魚聯係，獲得了他們的計劃和安排，現在看著眼前的事情全部傻眼。
寧帆在鷹司家族做事的時候，就在他們看著文物的時候，就安排好了這盤棋。
利用他們會找幫派成員做事情的漏洞故意安排了紅衣女。
看著像是在歌舞町從事風俗業的女人，實際上是九條家豢養的忍者。
具體的事情王多魚也不清楚，不過剛才抬出來的時候，出了寧帆，別人是都沒有看出來女人已經偽裝過，而躺著的才是剛才的匪徒。
“這忍者真的存在麽？”
“不一定，但是可以存在。”寧帆沒有說死，想了想，“但肯定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子。”
兩人低下頭，沒有詢問寧帆他們想的是什麽樣。
寧帆既然說了，就知道他們想的。
“苦無、手裏劍這些東西本身不算什麽特別難練習的，國內也有不少武學門派能夠做到，隻是這身易容和鎖骨術比較不錯。”
寧帆稱讚的自然不簡單。
背後的意思自然不是說這個忍者，而是九條家族。
能夠有這樣的手段，卻還和秋漱鶴子合作，又在王多魚麵前亮出來，不是為了展現實力就是想要在事後獲得更多的分潤。
有些意思，可是不太聰明。
寧帆搖搖頭，並沒有太多欣賞。
眼前的追逐還在繼續，隻是寧帆已經知道結果。
王老爺子出手加上九條家族的武力，還有秋漱鶴子的影響，隻要另一位王室成員不出手，那麽不會有任何問題。
隻怕過了今夜，五攝家就要風雨飄搖了。
“可惜。”寧帆搖搖頭。
“這有什麽可惜的，這些人死有餘辜！”半兩金撇撇嘴。
“不是這些東西可惜。”黃昊英笑起來，“你沒有理解寧大師的意思。”
看著半兩金錯愕的樣子，黃昊英也不再逗她：“寧大師是心疼那幾個家族的東西，除了近衛家族的，一條、二條家族可是拿不到了，有些虧。”
“有什麽虧的？等王多魚他們全部做完了，不就可以直接接手了？”
“那時候就不一定了。”
唐奇勝搖搖頭。
“亂的時候才適合下手，一旦有了規矩反而更難，而且寧大師現在找的就是他們都沒有注意到這些人的時候。”
唐奇勝經曆過不少事情，說起這些也頭頭是道。
“五攝家內部現在也在站隊，就像是寧大師說的那樣，，而且他們可能更慌張。”
“什麽意思？”半兩金不太明白。
“前有狼後有虎，中間還有人惦記著文物，你說他們能不緊張麽？”
唐奇勝說話間目光落在寧帆身上，似笑非笑。
“亂說！”寧帆笑著搖搖頭：“什麽就是文物了，我想要的還有別的。”
“現在，還是跟上去再說吧。”
寧帆他們跟著前麵的車到了終點，發現這裏是一條略顯破敗的街道。
王多魚傳回的消息就是這裏，但是他們跟著消失，並沒有更多細節的位置。
“有點難辦。”唐奇勝看著邊上的情況搖搖頭。
“問問看？”
黃昊英準備上前，剛走出去寧帆就攔住他。
“不用。”
寧帆目光落在遠處有間卡拉OK外麵。
卡拉OK的名字就是有間卡拉OK，在東京都街頭還是有一些好玩。
門前有不少不良少年站在門口，各種摩托和拉風的燈帶頗有國內非主流暢行年代的感覺。
“您是說，在那邊？”
唐奇勝和寧帆配合許久，知道寧帆的意思不會那麽簡單，可還是有些不確定。
“從那邊的倉庫進去的，地上還有車轍印子，這個地方是掩護，真正的地方在下麵的人防設施裏麵。”
寧帆說完，看眾人見鬼一樣的眼神，想到什麽。
“剛才看了下東京都的地下設施建築圖，恰好記住了。”
“嗬嗬。”
看一眼就記住這麽複雜的結構，見鬼了！
眾人打死都不信寧帆說的話，可現在也不是深究這個的時候，他們收拾一番走過去。
門前的不良投來疑惑地目光，確認寧帆是朝他們走過來的，眼神逐漸不善。
“你們想要做什麽！沒看到我們正在開……”
“砰！”
黃昊英幹脆利落一腳踹過去。
地上的摩托翻過去，砸在叫囂的不良身上。
“我們要找下麵的人聊聊，你們一起麽？”
不良們傻眼了。
“你們……你們怎麽可以不說話就動手呢！”
半兩金露出笑意：“我現在相信了，他們可能真的是當年那些人，亂成一鍋粥，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