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接通,秋漱鶴子側頭單馬尾披肩,粉底浴衣上麵有是東洋國皇室專有的**紋,點綴著領口露出精致的鎖骨,整個人看起來有一些危險的清純感。

隻是看到發型,寧帆還是很想說一句太太你這個發型很危險呐。

“寧桑,抱歉讓您看到這麽不體麵的場景,事發突然,並非鶴子本意。”

“嗯,無事。”寧帆語氣平靜,目光落在鶴子躬身道歉的動作,眼皮微微跳動。

這女人!

說著這麽認真的話,卻做著這麽過分的事情,真是心機夠深。

除了沒有塗抹口紅外,眉眼腮紅還有額頭的汗水一處不落。

利用腮紅營造出剛剛沐浴結束後高溫蒸騰的假象,還有額頭微微滲出的細密汗珠……

要不是他看出這全是特意修飾過的素顏妝,還真會相信秋漱鶴子的鬼話。

不過,白給的風景,不看白不看。

什麽欲與取之,必先予之之類的事情,在他這裏不可能發生。

給就是給了,想拿回去?

可以!要給錢。

“現在,可以說你的事情了。”

寧帆並不會談論關於秋漱鶴子的任何問題,她要怎麽做那是她的事情。

同樣的,他怎麽看也是他的事情。

秋漱鶴子微微錯愕,回過神:“寧桑,鶴子已經成功成為了天王的第二順序繼承人,隻要再前進一名,就可以……”

她的聲音到這裏戛然而止,兩隻桃花眼泛著些許陰冷,眨動間滾出幾滴淚水。

“寧桑,拜托了!”

沒有說拜托什麽事,也沒有說要怎麽做,但寧帆全部明白。

“九條家是什麽態度?”

“他們?”秋漱鶴子愣了下,很快恢複正常:“他們,什麽都不會有,九條裕仁隻是我計劃的一部分。”

說著話,秋漱鶴子突然跪直身子。

“寧桑,鶴子尚未婚。”

“哦。”

寧帆應聲,沒有搭話。

半晌,臉色古怪。

秋漱鶴子說這句並不是說她還沒有婚配的意思。

之前他見到九條裕仁以秋漱鶴子未婚夫的身份自居,下意識以為兩人已經發生了什麽。

畢竟在東洋國,這種事情也不需要特殊教導,秋漱鶴子確實也是真正意義上的美女,隻要九條裕仁在名片上的名字不是楊偉,應該也會有點什麽事情。

可現在……

寧帆什麽都知道,也隻能裝作完全不知道:“鶴子公主是要份子錢麽?我會準備一份的。”

秋漱鶴子完全愣住。

半晌,紅著臉,重新拉上剛才已經滑落到肩側的衣領,歎氣:“多謝寧桑的祝福,但……”

“雖然我們和東洋國的風俗不同,不過大概是古禮,我應該是知道一些的。”

寧帆壓根沒有給秋漱鶴子說話的機會。

再說幾句,掛斷電話。

秋漱宮內。

秋漱鶴子狠狠丟出手機。

“寧桑……那個混蛋!居然看了後什麽都不說?甚至連一個承諾都沒有!”

屋外,侍女退開數十米,什麽都不敢看,什麽也不敢聽。

而寧帆則是正和其他人說起省略了畫麵的通話內容。

東洋國皇室隻允許未婚的女子進行王位爭奪,一旦結婚,那麽就沒有任何的機會,這才是秋漱鶴子假結婚的目的。

降低她的哥哥的戒備心,同時釋放給九條家一個信號,如果她能即位,就可以許諾九條家足夠的好處。

“所以,她現在其實還是單身?”王多魚的關注點永遠不會讓人失望。

唐奇勝和黃昊英卻穩重許多。

兩人認真交談著,得出結論才看向寧帆:“寧大師,我們覺得,這很有可能是計謀。”

寧帆看過去。

“秋漱鶴子身為東洋國公主,沒有必要借用三神器的名號來做什麽,所以這個事情,不成立。”

“如果她沒有穿成那樣,確實不成立。”寧帆點點頭心中暗想。

他倒是有點明白秋漱鶴子的想法。

東洋國的女性向來尊重和崇拜強者,他在鑒寶這一行的實力已經達到了世界頂尖,文物修複和考古挖掘也無人能比。

普通人可能不能理解這個能力。

可在東洋國王室這種存在的眼裏就不一樣了。

畢竟他們連煮飯都能有煮飯之神的稱呼,寧帆這樣的實力怕是直接要成為創世神級別的稱號。

當然,寧帆想的會更深一些。

秋漱鶴子信誓旦旦說能夠修複三神器就可以獲得天王位置。

那麽隻有一種可能。

“東洋國已經開始研究縛龍術?”幾人都愣在原地,眼神圓睜,“這是猜測還是?”

“如果不是,他們為什麽會想要修複這三件神器?”

眾人全部沉默。

幾分鍾後,寧帆看氣氛不對,笑了笑。

“不過他們的研究應該還沒有成果,不過是耗盡了三神器上的東西,秦漢積累下來的,在他們的手裏折騰了這麽久,也不奇怪。隻是……”

寧帆忽然停頓,想到什麽,挑起眉頭。

“不清楚他們是不是想用這些東西修補龍脈?”

“不能夠吧!”王多魚大叫出來。

其他人沒有說話,認真思考這個事情的可能性。

“東洋國?彈丸之地?還有龍脈?哈哈……哈……還真有?”

王多魚原本笑彎了腰,可看到其他人的樣子,表情慢慢嚴肅。

“當然有,隻不過不算是完整的龍脈。”

這一行半兩金是專家,開口後其他人都不敢說話,安心聽講。

“天下龍脈出昆侖,其他地方怎麽說不管,但是亞陸,就要聽昆侖龍脈的安排。”

半兩金打開地圖,

“這裏的龍脈原本是東北長白山龍脈的延伸,按照民間傳說,是山上一條惡蛟吸收龍脈修煉有成,胡作非為觸犯天條,因為害怕,就向外溜走,可是在半路就遇到天罰,慘死。”

“所以現在的半島,乃至東洋國,其實都沒有完整的龍脈,而是共享著東北的半條龍脈。”

除了寧帆,其他人紛紛咂舌

“這是真的麽?”

“民間傳聞,聽聽罷了。”寧帆搖搖頭,“還有說當年東洋國要東北就是因為看上那邊的龍脈的,要是真的,還有什麽事情?”

“也是,神鬼之說不可信,我們是無神論者!”王多魚給自己壯膽,捏著拳:“那我們還要去東洋國麽?”

“去啊,為什麽不去?”

寧帆起身。

“他們既然想要我們過去,那就正好過去看看葫蘆裏麵賣的是什麽藥。”

“好!那就走!”

寧帆去意已決,眾人也直接收拾行李出發。

東京都機場。

寧帆他們下飛機就看到秋漱鶴子帶著九條家族的人在停機坪等候,還是之前的豐田世紀車,卻比之前更加豪華。

九條裕仁不在人群中,隻有九條裕和陪在秋漱鶴子身後,落後一個身位。

還有一位熟人也出現在接待的隊伍。

現任東京都博物館館長的山田孝次郎,上次的事情對他來說是個大機會,趁著上麵整頓,民意到位,竟然直接越級提報調用。

這次看到寧帆幾人臉色很複雜。

“好久不見。”

寧帆笑著打招呼,握手的時候卻悄悄比了個手勢。

山田麵色微怔,很快恢複,隱蔽的點點頭。

身後,王多魚幾人有點發現,卻不確定。

路上也沒有機會詢問,等到達安排的地方,檢查過沒有任何監控才詢問寧帆這是怎麽回事。

“等等你們就知道了。”

“咚咚。”

寧帆話音落下就有人來敲門。

“寧桑,沒有第一時間前來找您,是我怠慢了!”

山田孝次郎開門後直接跪拜在地上,壓根沒有看開門的人是誰。

“我……不是……小次郎……你這……山田先生,你還是進去和寧大師自己說吧。”

王多魚讓開門。

山田孝次郎也意識到弄錯了人,沒有任何羞愧,起身謝過王多魚。

進門,看清寧帆的位置,再次跪下!

“寧桑……”

平靜收下這份感謝,寧帆才喊山田孝次郎起身打聽這段時間其他人的動作。

山田小次郎不敢隱瞞,一一匯報清楚。

唐奇勝和黃昊英全部看傻了眼。

“寧大師在這裏還有自己的線人?高!實在是高啊!”

“這線人可不簡單,東京都博物館館長,再進一步怕是要天下何人不通寧了。”

“確實,我都懷疑這是莫老給寧大師安排的棋子。”

“放屁!”唐奇勝罵出來,才壓低聲音:“他那個樣子,哪能走出這步妙棋,一定是寧大師自己的安排!”

黃昊英張著嘴,默默拱手,伸出大拇指:“拍馬屁,您還是強大的!”

唐奇勝也不客氣,暗暗點頭,順便梳理著剛才聽到的情報。

秋漱鶴子確實是晉升到第三位排名人。

隻是這個過程有些波折。

此前因為九條家族的婚約關係,秋漱鶴子從前五的繼承人直接離席。

可後來寧帆發現了寶藏,帶走了幾百噸黃金後,秋漱鶴子前麵的繼承人基本都因此淘汰。

於是秋漱鶴子幹脆利落地解除了婚約,重新以單身繼承人身份加入排名,躍居第二。

“九條家族本身就是五攝家,不管天王怎麽變化都不會有事,為什麽會答應秋漱鶴子?”

寧帆關心這個問題,而秋漱鶴子的答案他不滿意。

其他人也豎著耳朵想聽聽答案。

“鶴子公主想要效仿佛國。”

這幾個字,別人不理解,可他已經明白過來。

同樣是王室,可佛國王室在全世界都享受無上尊榮。

原因就是他們真的有莫大的地位,哪怕是在負責人麵前都能夠保持超然的地位和權勢。

而且,整個佛國在名義上甚至都是佛國王室的。

比東洋國甚至日不落國這些大部分依靠撥款養著的王室要好太多。

“提升王室地位,還是想要真的做到佛國王室的權柄?”

“鶴子公主並不滿意現在的地位。”

寧帆皺起眉。

說到這裏他已經明白過來了。

秋漱鶴子的野心有點過於龐大,大到她一個人有些把握不住,所以才會想要拉攏九條家,甚至還要捆綁更多人在她的船上。

寧帆又問了些細節,忽然想到什麽:“她許了什麽好處?”

這次,山田孝次郎睜開眼,滿是狂熱。

“未來可期。”

“知道了。”

寧帆讓他離開,重新看向身邊人。

“現在,你們說說吧?”

王多魚很認真地想了半天,說出四個字:“無話可說。”

寧帆也沒有指望他能說出什麽,直接跳過他。

“呂後武後?”

“野心很大,但是恐怕她把握不住。”

黃昊英和唐奇勝的意見比較統一,也和寧帆的看法一致,隻有半兩金沉默很久,麵色微變。

“不好!她有危險!”

“……”

半兩金的卜算之術還沒有出過錯,寧帆當下也不管秋漱鶴子有什麽打算,直接找到她的聯係方式。

“寧桑!”

秋漱鶴子還在車裏,身旁是陪伴的女官,卻第一時間接通電話。

“寧桑是需要鶴子去……”

看到屏幕中冒出的半兩金的身影,秋漱鶴子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成了寧帆的聲音。

“不管你現在要做什麽事情,立刻回宮。”

“可是……鶴子現在就是要回秋漱宮?”秋漱鶴子一臉疑惑。

邊上,半兩金還在占卜,

眉頭越來越緊,竟是麵色鐵青,嘴唇發白。

“咣咣咣!”

半兩金手中龜殼搖晃,傳出銅錢響動的聲音,她搖晃著,舉起龜殼,狠狠拍下。

“砰!”

劇烈的碰撞聲傳來,秋漱鶴子的畫麵旋轉幾個三百六十度,最終停下。

車外,原本通暢的道路完全堵死,一輛原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泥頭車側翻在路上,駕駛室壓得細碎,連帶著十三四輛轎車被毀,地麵布滿汽油。

為首的世紀車外麵已經完全看不出顏色,全身炸開,隻要半點火星就可以化作一片火海。

慌亂的人群四處逃散,誰也沒有注意到,邊緣的流浪漢收起碗,悄悄丟下還未抽完的煙頭慌張逃竄。

火光炸起。

東京都的街道上爆發出一團數十米高的火焰。

房間內,半兩金看著桌上炸開的龜殼,臉色無比蒼白:“火龍淩東,是火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寧桑,救我!”

視頻中,秋漱鶴子的聲音逐漸低迷,漸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