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細的嘛,說了你們也不懂的嘛,而且能說的嘛,我也不能給你們說的嘛!家傳的東西嘛!”

熱吾拿著東西又使勁搓了搓,認真點頭。

“是的嘛,這個東西沒有錯的嘛,亞克西嘛!”

直播間內,寶友們生出無限的好奇。

熱吾到底看出來什麽東西?居然能夠著迷成這樣子!

光是一句亞克西說了兩三遍了。

他們恨不得自己換成熱吾拿著東西好好研究下。

還有那個味道!

你說得這麽玄乎,倒是給個解釋啊!

“沒有你們想的那麽的神秘嘛!就是鼻子好一些就能聞得到嘛!”

直播間響起聲音。

眾人皺起眉頭。

這聲音,好像聽著怪怪的,不像是熱吾的。

再看屏幕,熱吾和他們一樣兩眼發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寧大師?是你麽?”

寶友們還是不敢相信,一向穩重無比的寧帆,居然能發出這樣的聲音。

“看你們想知道,吸引下注意。”

寶友們也隻能說一句寧大師真會玩,接著等寧帆公布原因。

“這兩種修複方式,你們覺得有什麽區別。”

寧帆拿著東西,先不解釋,反問一句。

寶友們一愣,琢磨起來。

“用的材料和工序不一樣?”

“操作手法不一樣?”

“原理不一樣?”

“都不太對。”

寧帆搖搖頭,說出答案。

“是目的不一樣。”

“怎麽可能?”

寶友們全部懵圈,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們完全不能理解這怎麽會和目的扯上關係,難道寧帆和袁鹿兩人還有不一樣的目的不成?

不都是為了修好東西麽?

寶友們泛起嘀咕。

“是為了修好東西,可是不單單是修好東西。”

寧帆微微一笑,看向屏幕。

“要不然,袁院士你說說看。”

袁鹿歎口氣。

到這一步,他哪裏還不明白是什麽意思,這是寧帆讓他有一個找場子的機會。

“修東西是沒錯,可是怎麽修是有講究的。”

“剛才這兩位修複師出手是修東西,老夫出手也是修東西,寧專家出手還是修東西。”

“寧專家說的目的,其實是修東西的認知。”

寶友們頭一次聽到這個說法,有些稀奇,紛紛請袁鹿講解細致一些。

“修東西,好好修東西,修好東西,懂了嗎?”

袁鹿的話不太難懂,眾人聽過後卻認真思考起來。

這和茶,上茶,上好茶有些相似,可完全不是一個意思。

“雖然不太能理解,可是我懂袁院士要說什麽。”

一條彈幕飄出,眾人跟著點讚。

他們都明白袁鹿的話大概是什麽意思,可是說不出具體是哪裏有亮點。

還是寧帆點點頭。

“這兩位修複師,想的是完成修複,至於對材料、漆麵的更多的理解,可能還不太到位,所以就是完成修東西這個任務。”

“袁院士已經有了自己的理解,會好好修複文物,讓文物達到原來的狀態,這叫做修舊如舊。”

寧帆微微停頓,緩緩道。

“理論上,修舊如舊的東西就是完美的,可問題在於,常規的方法處理的文物,做不到修舊如舊。”

“比如這個匏器分為下麵的葫蘆部分和上麵的漆器部分。修舊如舊,要讓葫蘆和漆麵共同保持這個狀態。”

“可是袁院士處理的東西,隻考慮到了表麵的漆麵,在下麵的葫蘆和漆麵中間沒有做舊。”

寧帆知道這個是高仿,也不顧忌什麽,沿著修複好的地方鋸開葫蘆。

側麵橫截麵露出剛才修複的位置。

隻一眼,寶友們就看出寧帆說的問題來。

葫蘆側麵的裂縫依舊存在,漆麵和葫蘆表麵有一層極薄的空層。

“這……”

寶友們愣在原地,無法理解寧帆是怎麽知道這個出問題的。

他不是和袁鹿一樣沒有參與修複,甚至還和網友們聊天打屁麽?

這直接斷言裏麵有問題的能力也太變態了點吧?

這怎麽做到的?

還有,這個情況的話,難道這個葫蘆的修複是失敗了麽?

寶友們看著屏幕,一個個都沒了話。

這可是袁鹿院士給的修複方案,整個夏國文物鑒定和修複界天花板的人物,還是匏器修複絕對的專家。

要是連他都失敗的話。

這個匏

器修複……

“這個,不算是大問題,也不會出問題的,沒事。”

寧帆話頭一轉,寶友們哭笑不得。

這又是什麽意思?

剛才這一通操作不就是為了證明這個東西沒有修複好麽?

“倒也不是。”

寧帆搖搖頭。

“你們總是太極端,很多時候不是非黑即白的,其實這世上很多事情沒有那麽多可以說明白的地方。”

“就像是這個葫蘆漆器。”

寧帆放下手裏的這半,把自己安排修複的那隻拿來切開,一起展示過來。

“可惜!這麽亞克西的東西,毀了可惜嘛!”

熱吾眼睛死死盯著東西。

“想要,回頭讓你的人再去修複就是了,又不是什麽好東西。”

寧帆擺擺手,熱吾反應過來。

對啊,這又不是寧帆親手修複的東西,修複方法也給自己了,就算毀了也沒關係。

擺擺手,示意寧帆隨意。

“變臉真快啊!”

寶友們感慨一波,同時看向直播間。

他們也不關心這個東西修複的怎麽樣,能夠聽到介紹就行,主要是為了聽聽兩種修複手段的差距。

別的不重要。

“袁院士的這種修複手法,是明清時候皇宮禦匠傳下來的手法,不能說錯,隻能說在一定程度上是最好的。”

“不過現在因為時間有限,處理方法太過倉促。”

“要是用完整的方法來修複的話,要在最開始做漆麵的時候,用漆料填充下麵的葫蘆,隨後半個月一層,自然放置幹,疊上十幾層漆後再拿出來使用。”

“這樣修複出來的漆器能夠利用新的漆麵粘合裏麵的葫蘆的裂縫, 同時漆麵的張力可以拉得住,就不會有問題,也是最原樣的修複手法,完成的東西哪怕是熱吾館長都看不出破綻。”

“這一份,算是妥協了修複速度的未完成品。”

“我的那一份,則是考慮到漆麵的問題,直接用膠粘合了葫蘆本身,又用做舊漆麵填充。”

“相當於融化了兩邊原有的漆麵,混合在一起,增加了幾層漆麵的粘合度,算是取巧的法子,對個人實力要求比較高。”

“如果調製不出來兩種膠水,速度可能會比袁院士的更慢,而且膠水配比也是一物一用,一般人調試恐怕都要幾個月。”

原來如此!

寶友們明白過來,看向寧帆和袁鹿滿是佩服。

一個堅守古法,一個鬼才創新。

夏國文物界有他們在,何愁不興呢!

這時,直播間裏彈出條特殊的連麥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