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不可以?”

女寶友眨眨眼,反問出來。

“文物也是東西,東西不就是拿來用的麽?”

“之前不是說有人用雞缸杯喝茶,青花瓷吃飯的麽?”

“寧大師之前不是還發現一個筷筒,那也是日常在使用,也沒見到有人說不行?怎麽點個香就磨磨唧唧了。”

眾人傻眼。

他們是真沒想到還有這種話。

要是這麽說起來,好像的確是沒問題。

可……這可是漢代的香餅, 要是論價值恐怕克重遠超黃金吧?

寶友們還在思考的時候,女寶友已經摸出小刀開始刮動。

下麵墊著瓷盤,手穩如刀削麵機器人,片刻功夫就是一小碟香粉。

“這不對勁吧?”

寶友們看到這裏終於意識到不對。

哪有新人第一次刮香粉就能刮這麽好的?

這說是香街的老手做的他們都不信,沒有十幾年功力, 絕對做不到這個樣子吧?

女寶友狡黠一笑, 露出虎牙。

“其實我是香鋪的老板, 這個東西我判斷出來是香,但是不敢貿然動。”

“畢竟古代香可不是那麽簡單的東西,這種藏在夾層裏麵的,是正常的香木還好,萬一是毒香或者迷香,那就完了。”

“好謹慎!”

“李長壽見了你都得說一句大姐頭藏得深!”

“我佛了,張無忌媽媽說的果然沒錯。”

“說什麽了?”

寶友們看到前兩句還覺得正常,第三句出來就想知道穿山甲到底說了什麽。

“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一個名為金老鐵粉的寶友說出這句話。

彈幕飄過無數問號。

這話著實是有些意思。

關鍵是這名玩香的女寶友的確挺漂亮的,話很應景。

“我……人家哪有?”

玩香的女寶友似喜似嗔,狠狠看了一眼屏幕,去處理香篆。

寶友們嘿嘿一笑等待起來。

也不管剛才是不是騙了他們,屏幕上還有更離譜的彈幕飄過。

“騙?漂亮姐姐怎麽能是騙呢?那叫**!”

“什麽騙不騙的?那是我心甘情願!”

“姐姐,缺狗麽?大齡單身的。”

寧帆看了都忍不住感慨一句世風日下。

這見識怎麽還不如王多魚呢?

“???”

“寧大師,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王多魚看聽到自己名字出現很是納悶,自己平白無故都能躺槍的麽?

“隻是說你眼光比寶友好, 起碼還選個賣茶女上當, 有眼光。”

王多魚愣在原地。

萬頭羊駝在他心裏崩騰而過。

這到底是誇人還是罵人呢?怎麽聽起來這麽損啊!

“寧大師說的是。”

“看人還是要學多龍寶友。”

“有錢買茶,沒錢買香。”

“有朝一日錢在手,炒房千年不賣樓。”

王多魚五官糾結。

這都是什麽鬼東西?越說越離譜了!

“行了,看香。”

寧帆打斷寶友們的調侃,示意他們注意屏幕裏麵的香粉。

女寶友已經回來,手裏托著個鼎狀香爐,

香篆已經打好,點燃,蓋著爐蓋,飄出嫋嫋煙霧。

隻是這煙和一般的煙不同。

寶友們也說不出個什麽原因,就是感覺,這個女寶友點的香似乎不那麽對勁。

明明是從香爐裏飄出來的,可是這個煙霧,挺有自己的思想的。

居然能夠呈螺旋狀上升!

“這是香的問題麽?”

寶友們都覺得這個東西很驚奇。

“不全是。”

寧帆見多識廣,倒是不陌生,解釋道。

“香調和比例不同,生煙量和煙效果不同。”

“有好的香,講究點然後煙霧如線,直衝雲霄;也有香要求煙霧如瀑,倒懸銀河;還有要求散發出來後千絲萬縷,如春柳浮水……”

“林林總總,有數百種說道。”

寶友們聽著就是一句好家夥,誰能想過香道還能這麽玩的。

“也有香爐原因。”

“你們看到香爐蓋子有不少小孔,一般的都是當做裝飾,或者排煙孔。”

“難道不是?”

寶友們有些愣住。

這孔除了這個作用,還能做什麽?

“有大用處!”

寧帆也不賣關子,直接讓香道女寶友拿幾件存貨出來。

“寧大師怎麽知道我有這個東西?”

香道寶友愣住。

她的確是藏了幾個不錯的香爐,還都是老東西,從來沒有對外展示過。

寧帆也沒有和自己打過交道,怎麽會知道這些的?

“切香刀。”

寧帆點點桌麵。

“紫檀木的手柄,盤完了兩百年留下來的包漿,刀刃部分是精鍛鋼材,都有了流水紋路,是百鍛鋼做成的。”

“這種東西,在明清時候也是王宮貴胄才有資格使用,你隨便使用,根本不當回事的樣子,說明家裏麵有不少這樣的香刀。”

“沒有百年庫存的香木世家,不敢這麽揮霍。”

寧帆點出關鍵,寶友們雙眼圓睜。

這個女寶友居然這麽有錢?

真的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姐姐,我一米八體育生,可以麽?”

“富婆,餓餓,飯飯!”

“都是什麽人呢?老婆,別聽他們的話,跟我回家!”

彈幕逐漸囂張化。

女寶友笑一笑,也不再隱瞞身份,說出自己的來曆。

“香木世家陳菲,見過寧大師。”

“還真是!”

寶友們嘖嘖舌,閃過震驚之色。

寧大師真的說對了!

“那剛才的話是不是騙人的?自己就是製香世家,能看不出這個東西來?”

“有點假了哦!”

陳菲看到彈幕連忙道歉。

“不是的。”

“這柄切香刀的確是家裏麵祖傳下來的東西,至於剛才的香餅還真的沒有說謊。”

“我們一個村子都是製香的, 隻是我們家恰好久一些,其他人都是改開後才開始跟著我們家開始製香的。”

寥寥幾句話,介紹清楚。

寶友們看向陳菲愈發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

能夠在幾十年前就做香的生意,這絕對是發財的路子。

畢竟最早時候,普通人不玩香木,需要香的隻有廟觀中人。

能夠想到這條路,很有頭腦。

陳菲捂嘴輕笑,沒有理會寶友的猜測,擺出家藏的香爐。

“這些東西基本都有來曆,要不是寧大師說出來,也不可能擺出來給你們看的,算是沾了寧大師的福氣。”

說完,自顧上手開始打香篆,用的正是這餅漢代的宮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