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的街道和內地最大的不同就是還保留了大量的民族特色。

八蘇、香布、巴卡……

所有的東西都布置在沿街二樓,底下留出布置攤位的門臉,用雪域文字和漢語寫成的廣告牌掛在兩邊。

粗略一眼掃過去,大半都是藥品。

而且還都是雪域特產藥材。

這種店鋪,寧帆連看都不看。

整個雪域高原有超過半數都是無人區,特產無非就是那幾樣。

藏紅花、鬆茸、蟲草、雪蓮、紅景天、靈芝……

還有少數一些店鋪門口用筐裝著天珠和其它的東西,看一眼就知道是專門用來騙遊客的。

這種店鋪,寧帆都不想說什麽。

整個雪域高原的特產全部挖過來,還不夠這些店鋪一周的銷量。

有多少貓膩都不用說。

隻是這些和寧帆要買的東西無關。

沿著街道走進去,停在個不起眼的店鋪門前。

“唐嘎?有點意思。”

寧帆想了想,撩開五色絲線編製的門簾走進去,門簾上的圖案是一尊轉輪。

這是雪域常見的祈福圖案,沒什麽異樣的。

進了屋子,雪域禮佛常用的香氣飄滿屋子,沒有喇嘛廟裏麵那麽濃鬱,可是也很有特色。

店裏麵沒有別的布置,三麵櫃台,裏麵擺放著東西,沒有明碼標價,正對著門到頭的桌子後麵坐著個穿著考究的中年人,帶著專用的放大眼鏡繪製著什麽。

寧帆一眼看出用的是極細的黃鼠狼尾毛筆。

狼毫描筆繪製唐卡?

這可是細致到不行的活,哪怕是專門繪製唐卡幾十年的師父都不敢這麽做。

眼前這位對自己手藝很是自信啊。

寧帆嘴角挑起,也不急著挑選看東西,走過去,隔著櫃台打量他的手藝。

手中描筆沾了調製好的金粉,認認真真繪製著唐卡上麵的羅漢像,背後佛光部分金碧輝煌,在光照下反射出奪目的光彩。

這東西不簡單了,和外麵賣的糊弄人的唐卡不一樣,是真東西。

“給你們看看好東西。”

寧帆不藏私,開了直播,寶友們都點卯上線。

“這什麽東西?”

“金光閃閃還挺好看的,像是畫畫?”

“這顏料不簡單啊,色正濃鬱,看著很舒服。”

多數寶友一進來隻知道感慨,少部分學過繪畫的寶友看到顏料有些吃驚。

他們是見識過世麵的。

自從人類曆史上有了顏料之後,不管是國內的青黃紅白幾個正色還是國外的三原色,好顏料就講究一個色正。

他們平時買顏料,都是要對比色彩。

有些顏料乍一看很是不錯,可是見了空氣氧化,或者稍微有些放置就變了色。

這種顏料用來畫畫可以,可是要用來繪製唐卡還是差遠了。

“顏料不錯,這作品怕是要七位數了。”

說話的人是沈平秋。

寶友們都變了臉色,能讓直播間書畫界最大的大佬說一聲色正,這是什麽顏料?

還七位數?

這畫筆是金子做的還是這畫布是金子做的?

“顏料是金子做的。”

沈平秋看疑問就知道寶友們不懂這個東西的珍貴,緩緩介紹道。

“唐卡繪畫和一般的繪畫不一樣,是雪域這邊用彩緞裝裱後懸掛供奉的宗教畫卷,特地啊你就是顏色鮮明。”

“為了保證顏料的明度,用的都是珍貴的礦物顏料,你們看到的都是金、銀、珍珠、瑪瑙、珊瑚、鬆石、還混雜了藏紅花、大黃、藍靛這些植物提取物。”

“一幅畫用掉的珍貴礦石的價格都不知道有多少。”

寶友們有些明白,可看著眼前的東西還有疑惑。

這東西這麽珍貴就不擔心銷量麽?

凡是開店的都知道不壓高貨在手上的規矩。

眼前這個東西原料成本就十幾萬,工費更是不用說,光他們看到的這個處理方式,完成這幅畫作起碼也要一年時間。

這麽算下來,好像還真的可以接受。

“要買東西?”

店主畫完手中的一道神光,停筆休息,見寧帆和半兩金不買東西,一直盯著自己,詢問道。

“還以為是唐嘎,沒想到是唐卡和嘎巴拉。”

寧帆平靜開口,看向櫃台的眼神多了些冷淡。

“是我知道的那個麽?”

“真的雪域嘎巴拉?”

直播間內,知道嘎巴拉的寶友愣在原地,看著眼前的畫麵渾身發涼。

寧帆已經走到櫃台邊上,畫麵上清清楚楚出現了十幾樣東西。

手串、佛珠、骨碗、骨笛……

零零碎碎的擺在櫃台中,或是包裹或是鑲嵌,有金銀珠寶點綴其上。

**在外的骨質有些蒙著層灰黃色,還有些則是泛著澄黃,如同玉質一樣。

“這什麽材質,怎麽都東西都盤包漿了啊?”

也有新入行的寶友,不懂這東西還有些好奇,不停打探。

“人骨。”

彈幕上飄過解釋,新寶友嚇得連手機都捏不住。

這種材質,怎麽可能用來做東西的?

有人不懂就有人解釋。

這種小事不用寧帆開口,直播間彈幕就解釋的清清楚楚。

雪域高原崇尚天葬,高僧也是一樣。

圓寂之後,隻要不是修成金身,那麽肉身回歸自然後,骨頭也要捐獻出來製作法器。

寶友們介紹的時候說的很明白。

最早時候,隻是用高僧的骨頭來製作法器,可是後麵就亂了套,也才有了後麵密宗遭人唾棄的名聲。

寶友們都收著話沒有點明,隻是隨意解釋幾句。

可新人們全明白過來。

眼前這東西不是他們能夠碰的。

各個變了臉色,絕口不提要購買和收購的事情。

“寧大師要買嗎?”

“不,隻是看看怎麽樣。”

半兩金看寧帆打量,還以為他要買,沒想到拒絕的這麽快。

還在想這東西是不是有什麽問題,就聽到寧帆的聲音。

“這東西就算是高僧的,也不建議日常佩戴,一生佛法修到精神和思想裏麵,沒聽到還能留在肉身的。”

“割肉飼鷹沒什麽問題,畢竟自己願意,可要是別人拿著自己的骨頭每天念經或者做別的事情,不瘮得慌嗎?”

寶友們隔著屏幕紛紛點頭。

寧帆這話說的沒毛病。

平時他們看個標本都忍不住發毛,要是想到這個東西是人骨,別說是護身,睡覺都睡不安穩。

“那幅怎麽賣?”

寧帆說完,不管半兩金有沒有理解。

抬眼,看向掛滿牆壁的唐卡,指向一幅詢問起價格來。

寶友們也順著寧帆指示看過去,眼裏多出幾分不解。

這個唐卡怎麽看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