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關豬的事情,是信息的問題。”

寧帆笑道。

“古代人可不是現在這樣,有網絡可以搜索東西,所有的東西,不是靠圖畫就是靠文字記敘傳播。”

“獅子又不是夏國原生的動物,能夠有形象傳過來都不錯。”

“窯工們找到的介紹和原來的獅子的情況,天知道有多大的差別。”

寧帆說到這,直接發出四張圖片。

“這還是明朝時候的長頸鹿的繪畫,你們能夠看出有什麽問題麽?”

寶友們看過去,都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吐槽。

寧帆發的四幅畫都是長頸鹿,可隻有前兩幅畫稍微像一些,起碼高度和身形都對,可後兩幅已經變得有些離譜。

一幅長頸鹿的尺寸已經變形成馬一樣的形狀,另一幅幾乎和傳說中的麒麟長得一模一樣了。

“前足高九尺,後六尺、頸長丈六尺,有二短角,牛尾,鹿身。”

“這就是明代對長頸鹿的記載,是鄭和下西洋時候特意帶回來的珍奇動物。”

“明成祖還特意讓翰林院寫了《瑞應麒麟頌》,文才斐然,又獲得賞賜,還收獲了一幅以他為名的畫作《麒麟沈度頌》。”

“當然,畫上的描述就比較離譜了。”

“形高丈五,麇身馬蹄,玄雲紫霧,趾不踐物……”

“???”

寶友們滿臉疑惑。

這是什麽形容?

要不是他們知道這個是長頸鹿,真的要以為這個是麒麟了。

還玄雲紫霧,趾不踐物,這不是基本上說長頸鹿身邊有紫色雲霧,在天上騰飛麽?

等他們看到後麵兩幅畫上麵的描述,徹底無語。

果然是他們想的這樣,長頸鹿已經開始騰雲駕霧,日行萬裏,行則雷霆雨露,靜則山河祥瑞,完全是麒麟的配套。

“流言蜚語,就是這樣。”

寧帆很淡然。

“古代很多東西,並不是製作人親眼看到的,隻能根據圖樣和文字信息來刻畫。”

“長頸鹿是這樣,獅子也是這樣,你們看看前人對獅子的描寫就知道這尊獅子像算是還原。”

“唐代的其它獅子造型的物品,不是偏向狗頭就是偏向麒麟造型。”

“狗頭是母獅子,麒麟是公獅子,造型比較明顯。”

“也隻有乾陵那幾尊獅子像比較傳神,後麵成為石獅子模仿的情況。”

“明代周全《獅子圖》就更加傳神一些,看到就知道這個燭台已經很不錯了。”

寶友們不信邪,按照寧帆說的去查看,全部傻了。

“怎麽會有,這麽醜的獅子?”

寶友們同時感慨道。

他們見過不少獅子畫像和雕塑,可在國內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麽醜的獅子。

說是傳世文物,不如說是搞笑漫畫更恰當。

獅子畫的跟賣萌的表情包一樣,還翹著小胡子,脖頸一圈毛炸開像是剛洗完頭吹幹的托尼老師。

要不是這是他們一起搜出來的東西。

知道這是正兒八經的明代《獅子圖》,是夏國古代獅子寫實繪畫的最高水平。

他們都要以為這是哪個搞笑畫家的新作品。

“現在也不奇怪為什麽獅子長成這樣了吧?”

“不奇怪了。”

寶友們看過獅子圖後,居然覺得這個燭台的獅子還蠻順眼的。

說到燭台,想起另一個問題。

“唐代有蠟燭了,燭台也算是好東西,不至於吧?”

寶友們不太明白。

“那要看是什麽人了。”

寧帆抬眼,緩緩道。

“蠟燭在唐代可是奢侈品。”

“《宋會要輯稿》中記載,宋神宗年間,朝廷給予朝臣的奠儀就是蠟燭,秉燭每條四百文,常料燭每條一百五十文。”

“然而這個價格比起唐朝已經便宜了大半。”

“唐朝時候,楊國忠每次設宴都要讓婢女拿著蠟燭站在四周,還特意取名叫燭圍,以此來炫富。”

“宋代歐陽修還特別建議朝臣少點蠟多點燈,避免鋪張。”

“連皇帝的大舅子都要靠點蠟燭來炫富,你們覺得這東西的價值怎麽樣?”

寶友們嘖舌震驚不已,他們都沒想過蠟燭這麽常見的東西都能被皇親國戚拿來炫富。

“寧大師說的沒錯。”

“一根蠟燭要普通人半天收入,蘇師道是刺史,雖然也能用得起蠟燭,可沒有必要。”

“何況當時,油燈並不算貴,亮度也足夠,完全沒有必要日用。”

唐奇勝也出現在直播間,介紹了些唐代人照明的情況。

為了省油甚至研究出了雙層的油燈,用水來降低油溫減少揮發。

寶友們聽著都覺得不可思議,紛紛讓唐奇勝多講些故事。

“還是讓寧大師趕緊給寶友鑒定,喜歡聽的,改天我也開直播講課。”

唐奇勝不好喧賓奪主,直播間還給寧帆。

寧帆又和寶友說了東西的情況,換了新的寶友來看東西。

“寧大師,李小姐出事了。”

還未接通,半兩金聲音傳來。

寧帆皺起眉,關閉直播過去查看情況。

自己在這邊看著,李沫兒居然還能出事,這可是真的有點不對勁。

“什麽情況?”

李沫兒在靜室內拉著簾子熱敷,寧帆沒有進去,隻隔著簾子詢問情況。

“血,流血了,很多。”

“寧大師我是不是要死了。”

李沫兒聲音帶著顫音。

寧帆略有些疑惑。

洗伐散的方子他看過,有猛藥,可那也是外敷的,內服的都是溫補調理的,沒有這麽虎狼的藥性。

李沫兒怎麽可能流血?

“除非一種情況,李沫兒四肢百骸連這種藥性都承受不住,毛細血管破裂導致暴血。”

“會死人。”

寧帆掀開簾子,看向李沫兒,眉頭皺起。

原本床的位置換成了浴缸,李沫兒躺在浴缸內,藥粉貼滿全身,還有一層保鮮膜裹得嚴嚴實實。

窈窕的身材在藥粉下若隱若現,隱隱還有些許白嫩的肌膚露出。

唯獨看不到血跡。

全身上下,隻有臉部有兩道紅痕。

“鼻血也算出血?你的醫學是跟你們家學徒學的嗎?”

“我……我就是太緊張了,寧大師,對不起!”

李沫兒坐起身,激動辯解後道歉。

寧帆眼神落下,看到原本藏在浴缸下的窈窕身軀多出一片殷紅,搖搖頭,拉上簾子。

“等到完全吸收了,洗個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