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帆看著彈幕,點點頭。

“都是行裏人,難道沒聽過老天利的景泰藍嗎?”

寶友們不明白這是什麽東西,行內人全變了臉色。

老天利,光緒之後的民間景泰藍作坊,當時幾大作坊中,有老天利、德興成、靜遠堂、誌遠堂等,老天利算是其中最出名的一個。

一百年前,老天利製作的寶鼎爐在世界博覽會和萬國博覽會上兩次獲得一等獎,可謂是打開了夏國工藝品的海外市場。

也是因為這兩次博覽會,才有了後麵夏國文物大肆流失的情況。

落後就挨打,國弱不守財。

當年的事情現在沒多少人記得住。

直播間內,還有寶友說著景泰藍的信息。

夏國著名的特種金屬工藝品,正名銅胎掐絲琺琅,是在銅胎上,用銅絲掐焊花紋,再填充琺琅釉燒出來的器物。

源於元朝中東地區,後在國內發揚光大。

因為在明朝景泰年間達工藝巔峰,所以叫做景泰藍。

明代禦用間,清代造辦處都有專門燒製景泰藍的工匠,後來工匠流落民間,吸收了不少宮廷景泰藍的製作工藝。

“寧大師,您不會說,這兩尊景泰藍就是當時的禦用……”

“沒錯,算你們聰明。”

寧帆微微一笑,兩尊景泰藍的信息已落入眼中。

【景泰藍三足鼎,直耳,斂口,淺鼓腹,三獸足。銅胎為明代所留,琺琅部分為清末老天利所做,禦用工藝燒製而成,後經專業做舊,高仿明代禦用景泰藍三足鼎。】

邊上花瓶除了器型描述不一樣,別的都差不多。

點點頭,明白了這兩尊老天利出的景泰藍是怎麽瞞過這群專家的。

“可是老天利,不應該啊……”

“款不對,這銅也不對!”

故宮博物院的專家們還是疑惑。

他們看過東西,的確是明代的底子,地步的款識也沒有問題,這才放到文物區域的。

要是真的是老天利的東西,不到代,他們也不可能亂放。

這結果說出來,寶友們也不懂發生了什麽。

故宮博物院的大師們不太可能看錯東西,尤其是明代和清代的銅器,還是很好區別的,基本不會看錯。

可寧帆說的一直都不會出錯,這東西,他們還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景泰藍又不是陶胎,從明代放到清代,也很正常。”

寧帆看著東西,讓專家們重新測定外層釉色下的銅絲和內裏的銅器鏽蝕情況。

“順便,如果有釉麵脫落的,直接看打磨痕跡年代就好。”

“如果發現銅胎裏麵有凸起部分的,撬開外麵釉層看看下麵。”

寶友們還在發呆,專家們已經動起來。

檢測不算常規,撬開釉麵更是一般人不敢想的事情。

可對他們來說也不難,安排下去,半小時不到就有了報告回來。

“怎麽樣?”

直播間寶友比專家們還要激動。

袁鹿、晚明月也屏住呼吸想要看結果。

“測出來了,銅器內外,打磨時間不一樣,差了三百多年!”

“破損釉麵下麵的打磨痕跡的確是清末留下來的,痕跡不超過一百年。”

沉默。

整個直播間,包括兩名院士和故宮博物院的專家全都沒有話說。

他們怎麽都沒想到這東西居然真的是清末的。

“嘿,終日玩鷹,沒想到被家雀給打了眼,這次,栽了!”

故宮博物院那邊所有人都喪氣起來。

觀眾們不太懂怎麽回事。

不過就是兩件東西是假的,怎麽感覺跟死人一樣?

王多魚出現解釋道。

“這比死人還要難受。”

“想想他們一輩子引以為豪的技術,居然連兩個清仿明的東西都看不出來,這對他們來說,是莫大的打擊。”

“用來說,道心不穩,再下去很有可能就是走火入魔了。”

“嘶!”

寶友們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真不知道這事情還會這麽嚴肅。

“釉麵下麵的東西出來了。”

又是一聲大叫。

專家

們撿過魂,看向聲音來處。

裝有景泰藍的小車推過來,推車人激動地臉色通紅,沒等過來就嚷起來。

“老天利製,有款,有落款啊!”

寧帆淡定喝茶,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鏡頭給到,其他人看了個真切,屏幕上麵,一塊脫落的釉色下麵,果然有方方正正的老天利製四個字樣。

再拿出掃描圖片,銅胎內裏,果然有凸起的不明顯的字樣。

要不是寧帆提醒,壓根沒有人會注意到這個。

“寧大師,這是什麽情況?”

“老天利當年參加博覽會的時候做了一批東西,參賽的是工藝最高的那個,其它的可都是打算去賣錢的。”

“用的銅胎,一部分是宮裏麵流落出來還沒有做好的,另一部分是從廢舊的老景泰藍上拆下來的。”

“全是正兒八經的明代胎體。”

“外層的釉麵,經過專業的做舊手法,一般人根本分不清。這是老天利密不傳外的手段,以前宮裏麵做仿古器留下來的。”

“當年做舊最好的人,甚至判了欺君之罪,看不出來很正常。”

“怎麽回事?”

寶友們聽到這個,忍不住詢問一句。

做舊還能欺君是怎麽做到的?

“皇帝下令燒製一批仿古瓷,偏偏那一批,他的合格品中隻有那一個送了上去。”

“皇帝沒看出是假的,以為陶工用真正的古器騙自己,下令滿門抄斬。”

“???”

寶友都憋不住了。

這算哪門子狗血抄家的理由?分明是昏君自己本事不到啊。

“理由冤了點,不過欺君之罪不算虧。”

寧帆補充道。

“皇帝後麵發現了器物裏麵的確有工匠姓名,取消了拿古器頂禦窯的罪名,換成了褻瀆皇恩,一樣的。”

“古代禦用器物,除了皇帝,任何人不能留名。”

“可工匠經常希望自己名揚天下,甚至後世,所以刻名是常有的事情。”

“這個罪名下,處置是一樣的。”

兩段故事說完,寧帆再看向屏幕。

故宮博物院的專家們完全愣在原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們隻有一個念頭。

想要把寧帆腦子撬開看看裏麵究竟裝著什麽東西,這些曆史典故還有野史記載信手拈來。

關鍵是從揚名到現在從沒出錯。

真是絕了!

眼前證據鑿鑿,他們也大方承認,表示回去就更換這個記錄。

可說完又想到什麽,詢問起當年老天利製作的其它的景泰藍去了哪裏?

“這一批,總不能都不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