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

寒鴉知道自己不能猶豫,這個營地四周已經勘探過幾遍,即使再去深度勘探也沒有任何意義。

不如過去看看。

反正十公裏,不過是半小時的路程。

就算有什麽發現來回都很方便,而且馬上暴雨來臨,去那邊也比這邊更加安全。

想到這,寒鴉當即讓其他人收拾東西,準備換地方。

自己則是跟著寧帆等人驅車一同過去查看。

看到黃昊英、半兩金等人上了寧帆的車,寒鴉眼神閃過幾分別樣的情緒。

想要去後車,心裏還不服氣。

咬咬牙,拉開後排車門。

“黃隊長,我想起來還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詢問寧先生,你……”

燈光落在寒鴉的發梢,閃過一抹刀光。

“我懂!”

“我想起我還要上個廁所,寒隊你們先過去,我稍後到。”

黃昊英沒有一絲猶豫,跳下車尿遁。

寒鴉上車,關門,從後視鏡看向副駕駛。

一雙眼睛也看向她,目光對視,寧帆眼中浮出一抹戲謔。

“寒隊長還有什麽話要說?”

“應該沒有什麽事情需要緊迫到在路上說吧?”

“還是寒隊長,想要問我的事情。”

寧帆轉過頭,閉上眼,不再說話。

“我……”

見自己的想法被點破,寒鴉隻覺得臉上一陣燒,偏偏邊上唐奇勝還皺起眉詢問一句。

“小寒,你耳朵怎麽這麽紅,不會是生病了吧?”

“沒!沒有!”

寒鴉連忙否認。

這要是傳出她和寧帆說一句話耳朵紅了的事情,那就真的不用混了。

眼神暼回換了話題。

“寧先生,我想問的是,您怎麽確定這個是天象的。”

“還有祭祀骨不是更常見嗎?為什麽你直接認為這個骨板上的文字是記錄骨。”

寧帆聽到問題微微皺眉。

“你們沒有見過這個東西原來的樣子嗎?”

“沒……沒有。”

寒鴉的話有些局促,目光看向左側。

“東西是唐老聯係讓人借調的,隻給了文字,沒有別的信息。”

寧帆通過後視鏡,略過半兩金,直接看向唐奇勝。

“唐教授也沒發現問題?”

“我也沒看到原物件。”

“怎麽回事?”

寧帆有些奇怪,連骨板上的文字都拿到,怎麽會沒有原物件。

“東西是東都博物館那邊的,當時我知道這是周天子陵墓的時候就去聯係那邊索要資料。”

“得到的回複是祭祀坑的文物正在進行修複和護理,暫時不方便轉運。”

“當時的龜甲和骨板都是易碎品,所以沒有來得及進行高清掃描。”

“隻有出土時候的照片,不過也隻能看出這些字來。”

聽到唐奇勝的話,寧帆也明白過來。

想到這,開口要了照片。

“在這。”

唐奇勝從自己包裏抽出文件袋,翻了十幾頁,終於遞過一張黑白的照片。

“隻有這樣的,可以嗎?”

“夠了。”

寧帆看著紙張,兩根直角相交的尺子邊上放著一塊巴掌大小的牛骨。

側麵還看得到牛骨的斷麵骨質紋理,正麵三四道細小裂紋,貫穿整個骨板。

難怪他們會往這個方向想,他是在係統中看到這個東西的原樣才知道是什麽情況。

寧帆放下照片淡淡開口。

“這塊骨板沒有被燒過。”

“你們看到的這些黑線看起來是灼燒後的炸裂線,其實是這塊牛骨在地下經過漫長擠壓形成的破損。”

“黑白照片容易誤認為是牛骨被燒過,這不怪你們。”

“當然也可能是東都博物館那邊沒說清楚,這枚牛骨是唯數不多的幾塊從祭祀坑中翻出來的牛骨。”

“你們聽到祭祀坑,又看到牛骨火燒紋才有這認識。”

“對對對!”

唐奇勝連聲應和。

他的確是這麽想的,也和東都那邊溝通過,得到的結論就是祭祀詞語。

沒想到,在寧帆這邊完全變了答案。

弄懂了這個原因,寒鴉眉間鬱結散開大半。

想了想,抿著唇。

“寧先生,我還有一個問題,這個地方,您是怎麽看出來的?”

“就算知道這個是天象原因,幾千年前的天象和地貌,您也不知道吧?”

寧帆聽到話,微微搖頭。

“寒隊長,你是不是忘記了你們隊伍中還有一個人。”

“誰?”

“寧文浩。”

寧帆說完這個名字,寒鴉櫻唇微張,驚呼出聲。

“你和他……你認識……不對,你們都姓寧!你們是親戚?”

“嗯,還算機靈。”

寧帆暗想著,開口卻是說出了自己和寧文浩的關係,順便詢問自己二叔去了哪裏。

“怎麽剛剛沒有看到我二叔?”

“文浩哥去附近觀測水勢,判斷地下河走向,順便預測墓室可能出現的水患的程度。”

寧帆點點頭,沒有說什麽。

這個在考古勘察中也是常規操作。

古墓藏於地下。

尤其是皇陵、王公墓葬這種大墓,動輒向地下十數米,數十米。

山水相伴為吉穴,可是在修建的時候很容易導致和地下河的水脈相衝。

高明的風水師能夠根據地上河流的走向推算出地下河的位置,從而避開。

可是就算是這樣,多少年來地質變動。

滄海桑田都有可能,更不用說是山河變動。

很多墓葬都會被地下河影響,輕的隻是墓土變得潮濕,內部空氣濕度增加,陪葬品加速腐朽。

可是嚴重的就是墓室被地下河完全淹沒,甚至有整座墓葬都被地下河衝走的先例。

祁山在未來一段時間預報有強降雨,為了確認地下河對開掘工作的影響是應該的。

知道自己二叔沒事,寧帆這才講起自己確認周天子陵墓的方法。

“嶽老鬼,哦,就是你說的嶽行動,前段時間給我三張天文圖讓我幫忙鑒定。”

“從這三張圖,還原當時的星辰運動痕跡比較容易。”

“畢竟星辰不像是這裏的山河一樣改變。”

寧帆說完,寒鴉還有些不太清楚。

“可是具體位置這個是怎麽看出來的?”

“黃裳觀星術。”

寧帆再次開口,這下後座三人都變了臉色。

“寧先生,您……連這個都知道?”

“略懂,略懂。”

“當年在路邊買古書,看到這麽一本覺得好看,就多看了幾遍,恰好用上。”

寧帆不談其他,直接鬼扯。

三人嘴角**根本沒有一點相信的意思。

隻是寧帆擺明了是不想說話,他們也不好多說。

寒鴉倒是還想詢問,車子卻已經驟停。

“我們到了!”

眾人看向車窗外,道路兩側,三人合抱的大樹看不到邊,幾個先過來的人已經開始布置設備。

寒鴉也沒有了繼續詢問的念頭。

看向寧帆。

“寧先生,現在,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