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帆手剛觸碰到嶽老鬼的衣服,就聽到一聲暴喝。

嶽老鬼猛地轉身,整個人都凶戾起來,眼神更是陰冷如蛇,隻一瞬,消失的幹幹淨淨。

“你小子,嚇死老子了!”

“冷不丁摸老子一下,還以為是哪個老相好出來了。”

“蜘蛛。”

寧帆攤開手,亮出手中一隻剛從邊上應急燈摟下來的蜘蛛,隨手放在一邊嫌棄道。

“我說你這樣子也該收拾收拾了。”

“這衛生條件,也沒人來吧?”

聽到這話,嶽老鬼猛地呸出聲。

“嘿,我還說你別小瞧,就我這,平時那可是人多了去了。”

“要不是今天特意等你,我現在還在……”

“老相好身上跳霹靂舞呢?”

“滾滾滾!沒大沒小的!”

嶽老鬼笑罵一句,也沒追究什麽,寧帆則是裝作不經意道。

“剛剛反應夠大的啊。”

“在裏麵養成的習慣。”

嶽老鬼歎一口氣,點上新的煙。

“裏麵的日子……算了,不說了!”

“反正,不防著人,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哎?怎麽扯到這一茬了,趕緊看東西!”

嶽老鬼話說一半,扔個話頭換了話題。

寧帆知道這是扔了魚餌,笑一笑沒有接話。

自己剛才的行為已經有點刻意,再打聽下去,以嶽老鬼人精的性格肯定能猜出來。

反正時間多,不急於這麽一時半會,大不了回家找線索。

想到這。

寧帆眉眼一挑,想起半兩金告訴自己的卦象。

難怪說自己會遇到挫折。

自己那天聚會完還在想會有什麽挫折,沒想到居然在這裏等著自己。

念及此,微微一笑。

“不好說就不說了,看東西先。”

“好。”

嶽老鬼也不磨蹭,帶著寧帆走進一個暗門。

開燈,燈火通明的房間牆上掛著一張足足三米多高的黑白石碑拓文。

上麵三個大字寫著天文圖,中間是一個圓形星圖,直徑近三尺,分了東西南北,繪製了太極、天體、南北極、七政五星等圖案。

下方蠅頭小楷一樣的字跡密密麻麻寫著對這張星圖的解釋。

【北宋天文圖石刻碑拓原本,拓印不超過三天。原碑為南宋天文學家黃裳所做天文圖,為八圖之一,記錄星象一千四百餘顆,為現存星數最多的古代星圖。】

“好東西!”

寧帆隻看一眼就眼前一亮。

黃裳的名字一般的考古學家可能不清楚,可是在天文學家的圈子裏卻是大名鼎鼎。

黃裳,字文叔,號兼山,精通天文、地理、製圖,是南宋時期著名的製圖學家。

輔佐過孝宗、光宗、寧宗三朝皇帝,《宋史》入傳,還是朱熹入朝的引薦人,當之無愧的南宋頭號學者。

尤其是他當年繪製的八張圖,融合自身的學術觀點、政見還有進諫,堪稱夏國之最。

八圖分別是太極圖、三才本性圖、皇帝王伯學術圖、九流學術圖、天文圖、地理圖、帝王紹運圖、百官圖。

隻可惜留存下來的不足三幅。

眼前這個,寧帆已經確認過是正兒八經的原圖,隻不過是南宋時候的碑拓,基本可以認為是真品。

而且係統信息說的很明白。

這個碑拓拓印的時間不超過三天,除非是原碑現世,否則不可能出現這個拓文。

隻是嶽老鬼沒有說的意思,寧帆也樂得裝傻。

“哪來的?”

寧帆下意識看向嶽老鬼。

這東西不像是一般人能夠弄到的東西。

“不知道,朋友送來的,你不是喜歡這類碑拓古書麽,特意給你留著的。”

“我看看先,這東西可不常見。”

看到寧帆直愣愣衝上前用手撚著邊角,嶽老鬼慌了神,衝上去攔住寧帆。

“憨貨啊!”

“你學的東西到狗肚子了嗎?”

“這東西是你拿手能碰的?”

“這特麽可是初版!天文圖原碑原本拓片!”

“你……”

“嘿嘿。”

寧帆嘴角扯出一道笑來。

“不是說不知道麽?怎麽這就知道是原碑原拓的?”

嶽老鬼一愣,翻起眼神。

“好家夥!老子擔心你呢,你居然還套路老子。”

“行!跟我玩心眼是吧?”

“今天昊子在這也不管用了,這東西誰來都不給你,趕緊走!”

“我這就聯係別的賣家。”

嶽老鬼大喊著,卻發現寧帆隻是靜靜站著看著他,還不慌不忙地倒上一杯茶品嚐起來。

“嗯,新會產的小青柑,不錯,好茶!”

說著話還從茶盒裏麵摸了一顆放在自己兜裏。

看嶽老鬼停下動作還有幾分詫異。

“哎?您繼續啊……我就看看。”

“這茶真不錯。”

“算了,您也不喝,我再拿一個。”

又是一顆小青柑進兜,這下嶽老鬼繃不住了。

“放下!三千一斤的東西!老子都沒喝兩口啊!”

“什麽東西?茶是麽?哦,那我不喝了。”

寧帆放下杯子,絕口不提剛剛自己順走的兩顆小青柑。

都到這樣,嶽老鬼也知道寧帆把自己吃的透透的,狠狠咬牙呸道。

“反正也是你二叔送過來的,你們叔侄倆就合夥坑人吧!”

“早晚生兒子沒屁眼。”

寧帆聽著話,眼神飄過,沒有一點放在心上。

“這事情我就不管了,這碑拓是怎麽回事?”

“還有,我二叔呢?”

“他怎麽不親自過來說這個事情?”

這話說出來,嶽老鬼冷哼一聲沒好氣道。

“別想你二叔了,要不是你上次看出來什麽巴林礦心,他也不至於去北麵那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荒山野嶺的,鬼知道從哪弄出來這麽一個東西的。”

“包裹就在邊上,你自己看!”

嶽老鬼眼神示意桌上一個卷軸,還有邊上一張看著就是筆記本上撕下來的紙片。

“圖給小帆,文浩。”

嶽老鬼的聲音繼續響起。

“你說你二叔也不做個人,這都什麽時代了?發個消息會死嗎?”

“沒有電話,沒有短信就算了,連一個長點的事情都不說清楚。”

“要不是我清理包裹看見,還不知道是誰送來的,賣了也有可能。”

“你說說……”

“他沒有去北麵,在南邊。”

寧帆聽著話,手指在拓片上撚動幾下,皺起眉頭認真道。

“這拓片是在南麵拓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