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聽完薩雷安從頭到尾的詳細講述,別說是皺眉陷入苦思的範達爾,首次知曉個中內情的溫蕾薩也露出了驚訝與愕然的表情。
“艾薩拉女王?那位遠古暗夜帝國傳說中的人物真的還活著嗎?她是怎麽活到今天的?”
薩雷安攤開雙手向溫蕾薩聳了聳肩:“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你以為瑪法裏奧和泰蘭德他們都多少歲了?”
“不不不,完全不一樣吧。”
溫蕾薩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暗夜精靈之所以能擁有永恒的壽命,並非是他們先天的種族特長,而是依托於龍王們對世界樹諾達希爾的祝福。”
“的確是這樣沒錯。”
範達爾終於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接過溫蕾薩的話題向她解釋道:“如果沒有諾達希爾的賜福,暗夜精靈的壽命不會與你們高等精靈有太大的差別,頂多也就3000-4000年。”
【頂多……】
【也就……】
【三四千年!】
【長生種對時間的觀念就是任性啊。】
【?事到如今,你們還在驚訝什麽?小薩不也一樣擁有龍族血脈賦予的永恒壽命嗎?】
【那不一樣,小薩是我們親眼看著一點點成長起來的,而且他現在的自然年齡也就20幾歲,遠遠無法與那些動不動就活了上萬年的老妖怪相比。】
彈幕在激烈討論時,薩雷安沒有將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而是繼續聆聽作為當事人的範達爾說明。
“艾薩拉女王被譽為光中之光,暗夜精靈一族的天命女王,你們可別被泰蘭德添油加醋的那套曆史書誤導了。”
範達爾麵帶譏諷的說道:“艾薩拉女王執政末期確實犯下了巨大的錯誤,這一點誰都沒得洗,但這無法掩蓋她早些年為暗夜帝國開疆擴土建立的巨大功績。”
“正是在艾薩拉女王的領導下,暗夜帝國的國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我們幾乎征服了艾澤拉斯的每一寸土地,就連曾經不可一世的讚達拉巨魔也隻能對暗夜帝國退避三舍,海加爾山上的荒野半神也是因此才會對暗夜精靈一族高看一眼。”
溫蕾薩滿腦子問號的看著為艾薩拉歌功頌德的範達爾:“你不是暗夜共和國的議會成員嗎?這樣鼓吹艾薩拉這位已經過氣的原帝國女王……恐怕不太合適吧?”
範達爾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嘴:“怕什麽?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有話直說,這裏又沒其他人,我不信泰蘭德能把眼線安到我的家裏來。”
“艾薩拉的一生有功也有過,她招來燃燒軍團的罪行不能被輕易原諒,但與此同時,她為暗夜帝國發展壯大付出的努力和汗水也不該被後來的罪行所埋沒。”
這就是為什麽薩雷安會選擇找上範達爾當擔保人的原因。
暗夜共和國的高層中,曾在艾薩拉手中遭受過“羞辱”的泰蘭德對她最為痛恨,甚至不惜粉飾曆史模糊艾薩拉的諸多功績,編造“野史”抹黑她的形象。
瑪法裏奧倒是能站在比較客觀中立的立場上,但身為代表暗夜共和國的議會議長,他也不好否定泰蘭德為了維護月神教會和德魯伊教派統治正統性而“微調”過的曆史。
影歌姐弟對艾薩拉的看法偏向於中立,但他們兩人也都不是那種喜歡跳出來發聲的人。
範達爾·鹿盔是暗夜共和國高層中難得敢於表達自身中立觀點的“老實人”,他也不擔心因此得罪泰蘭德……反正之前的一萬年間早就已經得罪狠了。
站在比較功利的角度,如果能將艾薩拉的娜迦從恩佐斯那邊拉過來,這一增一減之間就能大幅削弱恩佐斯的實力,反過來壯大己方的戰鬥力。
能在瑪法裏奧忙於翡翠夢境事務時代理塞納裏奧議會議長之位,範達爾絕對不蠢,他知道該如何理智的做出選擇。
低頭考慮了一會兒後,範達爾表情鄭重的盯著薩雷安的雙眼問道:“你能確保艾薩拉在這次合作中不會搞鬼嗎?”
“萬一她臨時反水將我們賣給恩佐斯……”
薩雷安搖了搖頭道:“其實你自己心裏應該也有數,天性高傲的艾薩拉不是這種會臨時毀約的人。”
“我和她有過麵對麵的接觸,她對恢複暗夜精靈外形的執念是確實存在的。”
“像她那樣愛美又孤芳自賞的人,在得到希望後注定無法再容忍繼續保持那副醜陋的娜迦形態。”
“召見我麵談時,艾薩拉全程都以幻術保持著原本的暗夜精靈姿態。”
“不過假的終究是假的,她本質上依然是一個有著三隻尾巴的娜迦,這一點她自己心裏也很清楚。”
“嗯……”範達爾若有所思的說道:“根據艾薩拉的訴求來看,她想保證的關鍵點有兩個。”
“一是讓娜迦全族都獲得恢複暗夜精靈外形的機會,二是讓變回原型的上層精靈在脫離恩佐斯的控製後能獲得一塊賴以生存的根據地。”
薩雷安點了點頭說道:“根據艾薩拉本人的說法,第二個目標她已經有一些頭緒了,正是為了達成這一目標,她才不惜與我們簽訂了不侵犯陸地的協議獲取潮汐之石。”
範達爾輕輕歎了口氣:“但艾薩拉應該也沒想到,被恩佐斯控製的那部分娜迦會突然向埃斯托蘭特港發起猛烈攻擊。”
“如果不是你從中奔走調查,這口黑鍋很可能會被扣到艾薩拉的頭上,進一步惡化暗夜精靈與娜迦之間的關係。”
“呼~”
理順思路後,範達爾用他那雙經常幹活的粗糙大手搓了搓臉頰。
“我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總之,你們需要通過我身為塞納裏奧議會高層的身份,為奧爾法召集德魯伊加入聯合研究提供擔保,對吧?”
薩雷安:“沒錯。”
“如果事後研究項目曝光,你很可能會因此而受到牽連,被得知艾薩拉歸來後歇斯底裏的泰蘭德·語風問罪。”
“嗬~”
範達爾用鼻腔冷哼了一聲:“如果我怕她,當年就不會為了國家發展路線的事情一直和她頂著幹了。”
“別看恩師在小事上對泰蘭德千依百順,真的到了需要做出重大抉擇的時候,我相信他一定能一如既往的做出最正確而理智的決定。”
“啪!”
下定決心後,範達爾重重的拍了拍膝蓋:“這個擔保人我當了!隻要有利於削弱恩佐斯的實力,我個人背點罵名算得了什麽?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薩雷安知道範達爾說的是安達希爾的事。
由於彼此理念不同,泰蘭德與代理瑪法裏奧領導德魯伊教派的範達爾·鹿盔之間一直勢成水火。
好不容易抓到範達爾在種植安達希爾一事上犯下大錯,那可不得逮著他往死裏黑。
不過在瑪法裏奧的親自擔保下,範達爾還是扛過了那次差點被一擼到底的危機,依然穩穩的坐在代理塞納裏奧議會議長的座位上。
“哎~”
範達爾抬頭望向窗外,他的目光似乎穿過了兩地之間遙遠的距離,落在了諾森德東部的灰熊丘陵。
安達希爾的殘骸沃達希爾依然保留在那片土地上,被砍斷的樹樁部分已經成了熊怪們安居樂業的家園。
“我之所以自告奮勇的申請領導拓荒隊,一方麵是索拉查盆地確實有大力開發的價值,另一方麵……”
“我是個不服輸的人,哪裏跌倒的,就該在哪裏站起來。”
範達爾神情堅定的說道:“我依然認為栽種生命之樹延緩古神根係蔓延並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隻是當時的我有些操之過急,忽略了栽種過程中的很多細節。”
“等到索拉查盆地的拓荒進程穩定下來,我打算在中央的河流之心再次栽種一顆生命之樹。”
範達爾的眼中精光閃爍:“這一次,我要栽種的不再是根須過於深入的世界之樹,而是經過塞納裏奧議會多番改良後的奇跡之樹——阿坎多爾Ω。”
薩雷安:“……什麽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