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雷安原本打算把瓦莉拉和斯黛拉苟薩留在造物密院坐鎮,自己帶著奧妮克希亞一起趕往晉升堡壘救火。

但這樣一來就不可避免的會降低小隊的戰鬥力和綜合處理問題能力。

斯黛拉苟薩和瓦莉拉雖然實力上不如奧妮克希亞,但她們各自都有用得上的專長。

身為藍龍的斯黛拉苟薩知識儲備非常豐富,遇到和法術相關的難題時,薩雷安經常需要請示斯黛拉苟薩的意見。

同理,瓦莉拉在需要潛入作戰、獲取情報時是不二的人選,光靠薩雷安那蹩腳的潛行技巧是遠遠不夠的。

雖然有些擔心杜隆坦和威爾弗雷德能否守得住造物密院的秘密,但在人手不足的情況下,也隻能暫時這樣安排了。

離開瑪卓克薩斯前,薩雷安特意找到杜隆坦私下交流了一番。

“古伊爾?!”

從薩雷安口中聽到自家兒子的名字後,在戰場上始終處變不驚的杜隆坦瞬間破功,他十分激動的抓住薩雷安的雙肩連連追問。

“古伊爾還活著?他現在過得怎麽樣?霜狼氏族呢?”

突破60級前最後的瓶頸後,薩雷安的實力已經不比杜隆坦差,雙臂一振就擺脫了情緒激動的杜隆坦的束縛。

“別這麽激動,先冷靜下來。”

薩雷安反過來拍了拍杜隆坦的肩膀安撫道:“我既然選擇告訴你就會有始有終,你還是先坐下來平複一下情緒吧。”

“呼~”

臉色有些漲紅的杜隆坦深呼吸調整了一下心情。

確認這位前霜狼酋長的情緒穩定,薩雷安才用不急不緩的語氣說道:“你的兒子確實還活著,不過他的近況卻不怎麽好。”

“你和德拉卡被古爾丹的密探暗殺後,一位正巧巡邏而來的人類領主趕跑了那些刺客,救下了年幼的古伊爾。”

“這個人叫埃德拉斯·布萊克摩爾,原奧特蘭克王國上尉,如今的敦霍爾德領主。”

薩雷安一五一十的將布萊克摩爾收養薩爾的始末告訴了杜隆坦。

得知自己的兒子被當成奴隸一樣培養,還被賦予了“薩爾”這個代表奴隸的屈辱名字,杜隆坦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不過以當時那種情況,古伊爾能活下來就算先祖保佑了,杜隆坦也無法要求更多。

薩雷安沒有在意杜隆坦糾結的心情,繼續向他講述道:“布萊克摩爾在奧特蘭克亡國時,見風使舵的倒向了洛丹倫。”

“隨著奧特蘭克重新複國,希爾斯布萊德丘陵重新歸屬到奧特蘭克亡國名下,被洛丹倫冊封為敦霍爾德領主的布萊克摩爾就尷尬了。”

杜隆坦曾是霜狼氏族的酋長,少年時期還接受過德萊尼人的教導,他的大局觀遠比那些隻知道lok’tar衝鋒的獸人要好。

“嗯……”得知布萊克摩爾的現狀後,杜隆坦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說,敦霍爾德城堡隨時可能麵臨奧特蘭克王國的攻擊,身為角鬥士的古伊爾也可能會被卷入戰爭中?”

薩雷安讚同的點頭:“一旦敦霍爾德與奧特蘭克之間發生戰爭,身為角鬥士的薩爾大概率會優先被推上戰場。”

“杜隆坦,你也知道部落對艾澤拉斯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並不是每一個艾澤拉斯人都能像我這樣理智,將從未參與過侵略戰爭的霜狼氏族與瘋狂的部落分開對待。”

薩雷安語重心長的說道:“一旦薩爾參與過與人類王國之間的戰爭,以後他就很難再理直氣壯的表示自己無意與艾澤拉斯為敵了。”

“而且,據我所知,部落大酋長奧格瑞姆·毀滅之錘越獄後就在希爾斯布萊德一帶遊**,據說他是想找到戰力保存得比較完整的霜狼氏族,讓部落重新在艾澤拉斯站穩腳跟。”

杜隆坦的臉色突然一緊,他的眼神變得有些糾結。

“奧格瑞姆……他也還活著嗎?”

“是的,而且他還與戰歌氏族的格羅姆·地獄咆哮接上了線,正在四處攻打獸人收容所營救同胞,試圖重現部落曾經的‘榮耀’。”

杜隆坦無奈的歎了口氣:“榮耀?自從部落被古爾丹把持後,我們哪裏還有榮耀可言?”

“當初我就勸過奧格瑞姆,不要以過於激烈的方式與艾澤拉斯本地人接觸,最好像霜狼氏族一樣潛移默化的融入艾澤拉斯,可惜……他沒把我的勸告聽進去。”

“所以。”薩雷安表情平靜的看著杜隆坦問道:“加拉達之子,霜狼氏族的酋長,你認為我該如何對待很可能會接受奧格瑞姆價值觀教導的薩爾?”

“防範於未然的先把這個部落重新崛起的希望掐滅?還是相信他與強硬派的奧格瑞姆不同,會帶領新生的部落與艾澤拉斯相向而行?”

杜隆坦神色複雜的猶豫了好一會兒:“按理來說,已經是亡者的我沒有資格對古伊爾的作為說三道四,但……”

“呼~”

杜隆坦吐出一口濁氣:“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古伊爾被奧格瑞姆引上暴力抗爭的絕路。”

“想要融入這個全新的世界,一味展現強硬是行不通的,奧格瑞姆已經用自己的經曆證明了這一點。”

杜隆坦閉上雙眼,握緊手中刻印著霜狼族徽的戰斧,薩雷安親眼看著他將部分靈魂之力注入戰斧之中。

大概5分鍾後,略顯虛弱的杜隆坦睜開雙眼,將戰斧遞到薩雷安麵前。

“薩雷安,請幫我把這把斧子交給古伊爾,我想說的話都在這上麵了。”

“霜狼氏族是愛好和平的氏族,我們不是擅長鍛造的黑石氏族、也不是嗜戰如命的碎手和戰歌氏族。”

“霜狼氏族能傳承到今天,靠的是與自然抗爭的勇氣,與萬物和諧共處的薩滿哲學,絕非一味推崇暴力。”

“如果德雷克塔爾還在,他會幫助古伊爾解讀我留在戰斧上的意誌。”

杜隆坦輕輕歎了口氣:“這是我唯一能給予那孩子的幫助了,希望這把戰斧能引導他走上正確的道路,成為一位合格的霜狼酋長。”

“嗬~”薩雷安搖頭失笑道:“你還真會使喚人,想讓我把薩爾從敦霍爾德救出來送到霜狼駐地就直說,我還以為你是個耿直人呢,原來也會玩這些花花腸子。”

“哈哈!”杜隆坦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如果能通過引導古伊爾和獸人走上正道,讓艾澤拉斯獲得一個強大的守護助力,對你們來說也不算虧吧?”

薩雷安苦笑著搖了搖頭:“說得倒是容易,舊部落當初倒行逆施接下的因果可不是那麽好消除的。”

“我的一位好友,庫爾提拉斯國王戴林·普羅德摩爾的長子就是死於舊部落之手,至今他依然對獸人保持寧殺錯不放過的態度。”

“如果讓他知道我暗中引導獸人幼崽成長……怕是遲早會上演友盡的一幕。”

杜隆坦笑著聳了聳肩:“那就不關我這個亡者的事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妥善處理好艾澤拉斯不同派係之間的分歧。”

“你還真看得起我……”薩雷安無奈的說道:“行吧,我姑且一試,希望薩爾還沒有被奧格瑞姆徹底帶偏。”

“哦,對了。”

起身準備與杜隆坦告別前,薩雷安突然想起了什麽,恍然的錘了錘手掌。

“以你老婆德拉卡擁有的強大心能,隻要晉升堡壘的內亂結束,應該很快就會被格裏恩接引到暗影界。”

“你在瑪卓克薩斯繼續戰鬥時最好悠著點,可別還沒等到她到來,你就先一步魂飛魄散了。”

杜隆坦表情一動,原本堅毅的眼神變得柔和了一些。

“德拉卡嗎……承你吉言吧,我也希望能在死後的世界與她再度重逢。”

薩雷安神秘的笑了笑:“會有那麽一天的……好了,我也該繼續出發了,祝我們彼此好運吧。”

杜隆坦鄭重的用右手錘了錘胸口:“願先祖守護你前進的道路,保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