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拉的授意下，假的拉圖修斯對拉文凱斯的靈魂施加了限製。
提出自己的問題時，薩雷安利用同質不同源的靈魂之力強行解開了海拉加爾對拉文凱斯的束縛。
一直思維受限的拉文凱斯頓時感覺撥雲見日，籠罩在他腦中的陰影徹底散開。
“原來……是這樣。”
臉色變幻了好一陣，拉文凱斯眼露寒光的看向奄奄一息的假拉圖修斯。
“區區土著信奉的偽神，居然膽敢奴役真神艾露恩的信徒？”
【喲～這老哥哥還挺傲。】
【其實他這麽說也沒毛病，和艾露恩比起來，海拉算什麽土雞瓦狗，不過是自封的死神而已，典獄長手下的一條狗。】
拉文凱斯不是那種任由情緒控製自己的人，小小的發泄了一下被偽神信徒蒙蔽的怒火，他低頭陷入了沉思，開始整理自己被喚醒後接觸過的所有事情。
“由於腦子一直渾渾噩噩，我無法準確的計算時間。”
“自從我恢複意識以來，這個家夥就一直跟在我身邊，以花言巧語誘導我喚醒並約束死於戰爭之中的英魂。”
薩雷安楞了一下，他原本以為黑鴉堡的諸多靈魂是海拉加爾召喚來的，沒想到是出自拉文凱斯之手。
不過這樣也就說得過去了，為什麽這些幽靈衛兵隻聽拉文凱斯的命令？因為他們本來就是自己的領主通靈出來的。
如今這批固守城堡的幽靈衛兵並不都是戰死於黑鴉堡的人，有不少人是死在其他戰場上，被拉文凱斯利用通靈召喚了過來。
所有戰死的英魂有一個統一的特征，他們都是、或者曾經是黑鴉堡的士兵，接受過拉文凱斯的直接統帥。
海拉加爾利用了拉文凱斯與部下之間的羈絆，強行封印了他們的情感和記憶，讓這些衛兵變成隻知道聽命行事的傀儡。
擅長交涉的瓦莉拉耐心的回答拉文凱斯的諸多疑問，薩雷安以冰冷的目光居高臨下的看著假拉圖修斯。
“是你自己說還是我來動手？別以為在我麵前能保守住秘密。”
之前的片刻接觸已經足以讓假拉圖修斯看清薩雷安在死靈法術方麵的造詣。
如果薩雷安真的想強行讀取靈魂記憶，他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守住的。
“哈哈哈！咳咳……”
假拉圖修斯麵帶譏諷的大笑出聲：“我是死神海拉的忠實信徒，你們休想從我口中……”
“好的，永別了。”
既然對方不打算配合，薩雷安也懶得聽他廢話了。
“不……等等！你怎麽不按常理……啊啊啊！”
原本擺著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當薩雷安伸手捏住假拉圖修斯的脖子時，他立馬又開始變臉。
但此時才反悔已經太晚了，在至今不配有名字的假拉圖修斯不甘的慘叫聲中，薩雷安毫不留情的將他吸成了一團海草。
“嘖～”
甩掉手裏黏糊糊的海草，薩雷安不爽的撇了撇嘴：“想說就早點說，裝什麽大尾巴狼，浪費時間。”
“呃～”
拉文凱斯也看到了這一幕，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有些好麵子的將領是這樣的，明明想投降卻要拿腔拿調的表現自己對舊主的忠誠，想要勸降一方再三挽留後才會‘勉強’同意。”
“這種人隻是為了保全最後的顏麵，找一個台階下罷了。”
‘誰知道會遇到你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薩雷安不屑的冷笑：“要投就投，不投就死，裝個屁啊。”
【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現在很多人不也是這樣，當了那啥還要立那啥。】
【這句話用在我們頭上也一樣，現在玩雙重標準的人還少嗎？】
【沒毛病，嚴於律人，寬於律己。】
【雙標，再加上扣帽子和反串，網絡鍵盤俠的一套核心技能就齊活了。】
通過提取並整理假拉圖修斯的靈魂記憶，薩雷安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情報。
假拉圖修斯叫……算了，懶得提。
這家夥直接接受了海拉的命令，裹挾著濃霧乘船來到黑鴉堡近海。
他的任務是利用庫塔洛斯·拉文凱斯盡可能召喚與黑鴉堡有關的英魂，將這批戰死的靈魂拐回冥獄深淵，經過一道中轉後秘密交給某個來曆不明的神秘人。
海拉的冥獄深淵也是介於生者居住的物質世界與暗影界之間，本質上與枯敗之界和彼界沒有任何區別。
理論上，她確實能利用這個亞位麵將靈魂送入暗影界。
但與走正常程序的邦桑迪不同，海拉不會讓這些靈魂經過仲裁官的審判，而是會把他們直接送入噬淵。
“暗影界？噬淵？”
拉文凱斯雖然已經死亡了一萬年，但他對死後的世界還真沒什麽研究。
因為過於強大的殘留執念，拉文凱斯與他手下的英魂就像彈幕口中的地縛靈一樣，一直停留在作為駐留媒介的黑鴉堡，就連暗影界的接引者也無法強製將他們帶離。
毫無疑問，這批經曆過戰爭的英魂都蘊含著強大的心能，海拉背後的典獄長會眼饞也很正常。
彈幕不清楚暗影界的心能枯竭具體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但至少可以肯定，那是在原曆史的瓦斯琪和凱爾薩斯死亡之後。
也就是說，現在這個時間節點，典獄長還遠遠沒有做好與其他暗影界大佬撕破臉的準備，依舊窩在噬淵裏裝孫子。
薩雷安簡單的向拉文凱斯解釋了一下暗影界的存在，拉文凱斯有些感慨的說道：“原來還真有死後的世界，我還以為人死後都會回歸艾露恩的懷抱。”
“怎麽可能……”
薩雷安好笑的搖了搖頭：“領主大人，不是我打擊你的信仰，但這事吧……艾露恩確實是專業不對口。”
“讓一個專管生命的神靈插手死亡，多少有些強神所難。”
拉文凱斯看向薩雷安的眼神有些玩味：“聽你的語氣……難道你見過吾神艾露恩？”
薩雷安急忙搖頭：“沒有，不過我與死亡洛阿邦桑迪有合作關係，從他口中聽說了不少隱秘的情報，其中就包括艾露恩和她的姐姐——執掌暗影界熾藍仙野的寒冬女王。”
【邦桑迪，接鍋！】
【邦桑迪：淦！俺又不是魯迅，什麽都是我說的咯？】
薩雷安：“魯迅是誰？”
【阿這……】
【這麽說吧，在我們的世界，隻要有哪句名言你想不起來是誰說的，那就都是魯迅說的。】
【魯迅曾說：這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魯迅：啊對對對，這也是我……臥槽？這話還真是我說的。】
沒有理會又一次歪樓的沙雕網友，在拉文凱斯滿是好奇心的詢問下，薩雷安回答了他的不少問題。
當然這段時間裏，兩人一鬼也沒閑著。
拉文凱斯遭受的限製已經被薩雷安解開，接下來就該由他來解開黑鴉堡其他幽靈的心智束縛了。
隨著幽魂士兵們逐漸恢複神智，一場別開生麵的“同僚會”就這麽開始了。
幽靈們滿是感慨的與其他同僚交換彼此的死亡時間和場景，吹噓自己死前拉了多少惡魔墊背。
“拉文凱斯領主！”
再次見到闊別已久的老上司，加洛德的情緒有些激動，下意識的在拉文凱斯麵前半跪下來。
“加洛德，好久不見了……你給我起來！”
拉文凱斯笑著將加洛德從地上拉了起來，臉上滿是自豪的笑容，重重的擁抱了一下他。
“瓦莉拉已經告訴過我當年的事了，你幹得漂亮！”
旁人的讚許很難在信心不足的加洛德心中留下任何漣漪，但拉文凱斯不同。
在加洛德的認知中，他是自己人生當中最重要的人。
如果不是拉文凱斯的看重和啟蒙，加洛德或許就不會走上後來的道路。
“你小子還是這麽不自信，挺起胸膛來！”
拉文凱斯在加洛德的背上狠狠的拍了一下：“是你的功勞就昂首挺胸的認下來，誰也搶不走。”
“瑪法裏奧雖然也是個好小夥，但那小子不是帶兵的料，在軍事方麵還是要你來才行。”
“我……”
加洛德低著頭抿了抿嘴：“我真的能行嗎？”
拉文凱斯豪放的大笑道：“我說行就行！你繼承的可是我的指揮藝術，你覺得自己不行，那不是打我的臉嗎？”
加洛德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好吧，我……試試？”
最熟悉加洛德的莎拉希爾驚訝的發現，自家丈夫那總是習慣性躲閃的眼神中多了些許自信和從容。
這讓一向自詡賢內助的莎拉希爾有些懷疑人生。
‘我苦口婆心的鼓勵了他整整一萬年，居然還不如一個幽靈的區區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