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趣。”
燃燒軍團的老巢阿古斯。
這顆曾經極度發達的星球早已是滿目瘡痍，整顆星球被邪能腐蝕得千瘡百孔，隻剩下三片土地勉強還算完整。
這三片土地分別是克羅庫恩、瑪凱雷，以及安托魯斯燃燒王座所在的安托蘭廢土。
當薩雷安從暗影界離開返回艾澤拉斯時，跨越虛空逃回阿古斯的納斯雷茲姆靈魂正好被基爾加丹挨個截獲。
最早回來的瑪爾加尼斯已經看不出人樣了，在基爾加丹故意用粗暴手法施展的搜魂法術摧殘下，瑪爾加尼斯的靈魂早已失去了自我意識。
基爾加丹對此毫不在意，讓他感興趣的是剛剛從瑪爾加尼斯靈魂記憶中查找到的一些有意思的情報。
“暗影界……嗬～那小子還真是精力旺盛，怎麽哪裏都能看到他活躍的身影？”
有一說一，基爾加丹的確是沒想到，提克迪奧斯那個二五仔早在出發之前就做好了趁機偷渡暗影界的計劃。
要知道，那時候還沒有得到線報的基爾加丹壓根就沒有暴露出對納斯雷茲姆一族的敵意。
雖然薩雷安在暗影界的活躍多少有些出乎欺詐者的預料，但站在他、乃至整個燃燒軍團的角度來看，叛徒納斯雷茲姆一族的敗亡終歸是一件好事。
關於這一點，基爾加丹通過後續接連返回的諸多納斯雷茲姆靈魂記憶已經能基本確認了，窮途末路的提克迪奧斯翻不出什麽花樣來。
基爾加丹有考慮過趁著艾澤拉斯兵力空虛的機會發動突襲，但權衡了一番利弊後，他還是如薩雷安事先預料的一樣選擇了放棄。
原因很簡單，內部不穩。
納斯雷茲姆的背叛終究還是對燃燒軍團下轄的諸多惡魔種族造成了一些影響。
被稱為恐懼魔王的納斯雷茲姆是燃燒軍團無可爭議的元老種族之一，早在薩格拉斯創立燃燒軍團之初就加入了進來。
在基爾加丹發往各個星域的通報之中，各地的執政官驚訝的得知納斯雷茲姆居然是暗影界派來的間諜，他們的母星納茲雷薩已經被基爾加丹親自出手徹底湮滅。
燃燒軍團占據的星係多不勝數，距離阿古斯比較近的星域中央的掌控力較強，但那些辟處偏遠的星係就未必了。
就像悄然投靠了黑暗神殿的那一支希瓦爾拉一樣，一些同樣資曆很老的惡魔開始暗中嘀咕，擔心基爾加丹將來有一天會像收拾納斯雷茲姆一樣找借口對他們下手。
是的，借口。
距離阿古斯較遠、並不清楚事件全貌的執政官們沒有全盤相信欺詐者的官方通報，他們更願意相信自己從通報解讀出來的東西。
本就因阿克蒙德之死而暗流湧動的軍團各大派係都依此為借口要求基爾加丹出示納斯雷茲姆的罪證。
好在基爾加丹還真有證據，還是薩雷安主動送到他手裏的。
因此，雖然雙方分屬敵對，但至少在眼下這個節骨眼上，基爾加丹默默的為遠在艾澤拉斯的薩雷安點了個讚。
為了鞏固自身的權威，基爾加丹經過短暫的思考後就下定了決心，繼續擴大打擊範圍，將潛伏在全宇宙各大勢力內的納斯雷茲姆全部送上燃燒軍團的通緝名單，以此來展現軍團對叛徒絕不姑息的態度。
“維綸……”
捏碎瑪爾加尼斯已經毫無利用價值的靈魂後，基爾加丹眼神有些閃爍的看向自己辦公桌上，那枚還在不斷旋轉的微縮艾澤拉斯星球模型。
“等我處理好內部的問題，我一定會讓你為當初的背叛付出代價！”
低頭沉吟了片刻後，基爾加丹向等候在辦公室外的秘書說道：“讓拉基什來見我。”
“遵命！”
基爾加丹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弧度：“是時候給維綸送上一份驚喜了，就當做是全麵進攻艾澤拉斯前的預熱吧。”
“不過……”
基爾加丹緊皺眉頭的看向破壞魔女巫會所屬的廳堂方向：“薩格拉斯到底在搞什麽鬼？他明明承諾過會率領艾瑞達文明征服整個宇宙，難道……”
薩格拉斯捕獲了泰坦的靈魂並不是什麽保守很嚴的機密，至少基爾加丹這種級別的人早已對此有所耳聞。
能被稱為欺詐者，基爾加丹的智慧絕對不低。
薩格拉斯對腐化泰坦靈魂的異常執著讓他嗅到了一些不妙的氣息。
“哼～”基爾加丹臉上露出自嘲而譏諷的笑容：“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嗎？”
雖然心裏對此十分不忿，但早就與燃燒軍團深度綁定的艾瑞達文明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基爾加丹回想起了當初維綸的提醒和勸說。
但這並沒有讓欺詐者為自己當初的選擇而後悔，反而讓他更加妒恨維綸那上天賜予的預見能力。
“不管薩格拉斯怎麽盤算，我都會用事實向你證明，我的選擇才是正確的，當初錯的是你！”
……
“嘶～”
遠在新沙塔斯城教導伊瑞爾的維綸突然背後一寒，他的預見能力讓他感覺到了某種深沉的惡意。
維綸的預見能力並非隨時都能生效，他自己也難以控製這份天賦能力。
德萊尼人被迫墜毀德拉諾的那段時間，維綸的預見能力一次都沒有生效過。
但自從離開德拉諾舉族搬遷至艾澤拉斯後，維綸似乎也因此而擺脫了黴運，最近幾年時不時的就會看到一些破碎的片段。
維綸已經有好幾萬歲了，雖然身為半神的他擁有不朽的壽命，但參照薩雷安提出的磨損理論，曆經無數磨難的他，磨損的症狀甚至遠在阿萊克斯塔薩等守護巨龍之上。
雖然維綸至今還不清楚磨損這種才提出不久的新概念，但他對自己的精神狀態一直都心裏有數，這也是維綸忙著培養伊瑞爾接班自己的最主要原因。
“先知？”
正在聆聽教誨的伊瑞爾第一時間發現了維綸的走神，這免不了讓她倍感意外，以前維綸還從來沒有在講課時出現過這種情況。
“嗯？哦，抱歉。”
在伊瑞爾的呼喚下，維綸總算回過神來，眉頭緊皺的揉了揉太陽穴。
“我，看到了一些非常破碎的畫麵，我有預感，某種不好的事情正在向我靠近。”
“預感……”
伊瑞爾並沒有把維綸的話語當做單純的錯覺和心理作用，因為維綸可是早就聲名遠揚的先知，他的預見能力不隻一次拯救過危若累卵的德萊尼人。
“有更具體的信息嗎？”
維綸搖了搖頭：“沒有，我看到的畫麵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預知都要更加破碎。”
如果薩雷安知曉其中內情，他就能對維綸預見到的情況做出一定程度的解讀。
正所謂卜者難自算，一旦涉及到與自己相關的事情，任何種類的預知和占卜都會受到很強的幹擾。
在維綸的認知中，他的所有親人早已全部殞命，由於慣性思維的作用，他壓根沒有往這個方向考慮。
但事實上，維綸的兒子其實一直都還活著……雖然活得並不好。
他遺忘自己本來的名字、遺忘了自己的父母，被對維綸心懷憎恨的基爾加丹改造成了一個隻知道殺戮的劊子手。
“屠夫”拉基什，這就是維綸的兒子如今的名字。
“孩子，不必擔心我。”
維綸的人生閱曆十分豐富，注意到伊瑞爾臉上的擔憂和不安後，他很快就整理好心情，笑著拍了拍伊瑞爾的肩膀安慰道：“我已經活得夠久了，就算真的遇到了什麽難以跨越的難關，也有你這位繼承了我衣缽的傳人繼續引領族人們前進。”
“現在啊……”維綸的臉上滿是平靜：“我隻希望那一刻真正到來時，我依然能用自己最後的生命之火為德萊尼文明照亮前進的方向。”
伊瑞爾眉頭緊皺的勸說道：“先知，請不要這麽悲觀。”
“您才是引領德萊尼人前進的精神領袖，我還太年輕，擔不起這份重任。”
維綸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不必妄自菲薄，在我看來，你已經做好準備了。”
維綸那過於平淡看待生死的精神狀態讓伊瑞爾很是不安：‘要不，找個時間問問薩雷安吧，總覺得先知的情況不太對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