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托加斯特被關押多年,無數次回顧過去犯下的累累罪行後,阿爾薩斯會有悔過之心嗎?
這個問題怕是隻有他自己才知道正確的答案。
加大帥在原曆史中做出了不少腦殘決定,站在高等精靈的立場上,薩雷安絕不會對這個大人類主義者有絲毫的好感。
不過,至少在當前這條時間線上,加裏瑟斯還沒來得及作惡就慘死在了死亡騎士阿爾薩斯的魔劍之下。
用尚未發生過的事情來苛責加裏瑟斯有些說不過去,薩雷安也不至於會小氣到這種地步。
靈魂被霜之哀傷消化了一部分的洛丹倫領主們早已殘缺不全、神誌不清,餘下的隻有無法消除的仇恨和執念。
如果不是威·娜莉好心護住了阿爾薩斯的靈魂,他恐怕早就被那些麵目猙獰的冤魂撕成碎片了。
但威·娜莉也就隻能做到這種地步,她無法將那些緊緊纏繞在阿爾薩斯魂體上的怨靈無害的分離出來。
“塵歸塵,土歸土。”
薩雷安動用死亡權能將阿爾薩斯和洛丹倫領主們殘留的冤魂一同罩住。
“前身之業不必再帶到安寧的亡者國度,去吧,你們也是時候尋找全新的道路了。”
利用AI仲裁官……或者說尊崇之聲為了確保薩雷安順利歸來而臨時賜予的審判權能,薩雷安很輕鬆的就將糾纏不休的冤魂從阿爾薩斯的魂體上分離了出來。
他能理解加裏瑟斯等人對阿爾薩斯的恨意,如果他們的意誌還清醒,薩雷安不會出手阻止他們的正當複仇。
然而如今的加裏瑟斯等人早已失去了自主思考能力,隻會遵循冤魂的本能無差別的攻擊仇人和所有無辜之人。
不管是出於公心還是私心,薩雷安都不會允許他們繼續停留於此。
將所有冤魂打包成團暫時納入枯敗之界,薩雷安準備回到奧利波斯之後再由仲裁官送他們往生。
“接下來……”
處理好冤魂後,在場四人不約而同的看向眉頭逐漸舒展開來的阿爾薩斯。
威·娜莉自覺的上前檢查了一下阿爾薩斯的狀態:“他的靈魂在那群冤魂的撕咬下受創不輕,應該還需要一段時間的修養才能蘇醒。”
薩雷安點了點頭:“那就先把他帶回去再說,威·娜莉,快去收拾你的行李,我們該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
已經激活過的傳送界碑再次使用時不會再如上一次那樣引發巨大的動靜,薩雷安一行人就像出門郊遊一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著威·娜莉和阿爾薩斯再度返回了奧利波斯。
這個時候,身為噬淵主宰者的佐瓦爾還在統禦聖所內,十分頭疼的與試圖奪權的德納修斯你來我往的勾心鬥角。
見到依然守候在靈魂之井旁的尊崇之聲後,薩雷安第一時間將團成球的洛丹倫領主冤魂們丟給他。
“這些家夥就交給你們了,看看有沒有辦法修複他們靈魂的殘缺部分。”
“嗯?嗯……”
手忙腳亂的接住冤魂球後,尊崇之聲沉吟了片刻才給出答複。
“這個……還是交給仲裁官來裁斷吧。”
“理論上,暗影界的確擁有能修複殘魂的特殊國度,不過這些冤魂殘破到這種地步,我也不敢保證一定能治好他們。”
“而且我醜話說在前麵,就算能修複魂體,恢複他們的意識,這些冤魂因靈魂破損而丟失的記憶也無法再找回,幾乎就相當於是一個全新的靈魂了。”
“這樣嗎……”薩雷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也罷,這對他們來說或許反而是一件好事,他們應該早就想要遺忘那些令人不堪回首的慘痛記憶了。”
“至於這位……”
尊崇之聲饒有興趣的看向跟在薩雷安身後的掮靈:“如果我沒記錯,這丫頭是威財團多年以前非法流放的一個倒黴蛋吧?”
“哎喲~”威·娜莉語帶譏諷的吐槽道:“沒想到偉大的尊崇之聲居然還記得我這個小嘍囉,真是令我無比榮幸啊。”
“嗬~”尊崇之聲沒有理會威·娜莉的陰陽怪氣:“侍神者對掮靈財團內部的權力鬥爭不感興趣,誰勝誰負都與我們無關。”
“既然噬淵行者幫助你破天荒的逃離噬淵,你最好能珍惜這個萬載難逢的機會。”
“當然,我這個局外人並不是想勸你放棄仇恨,隻是一個建議而已,具體如何選擇還是要看你自己。”
同樣定居在永恒之城奧利波斯,侍神者和掮靈之間的關係就像是官方執政機構與民間資本集團。
或許下層的侍神者官員會收受一些財團的孝敬,在職權範圍內幫他們做一些事,但以尊崇之聲地位和格局,他不可能慘和到這些蠅營狗苟的交易之中。
因此,尊崇之聲的勸說的確是站在客觀中立的立場上。
他認為威·娜莉不應該將寶貴的重生機會浪費在無聊的複仇上。
站在薩雷安的立場,他不打算做這種勸人大度的事,而且看威·娜莉的態度,似乎也並不打算聽從尊崇之聲的勸說。
尊崇之聲對此並不在意,反正該提醒的他已經提醒過了。
用彈幕的話來說,尊重他人命運,放下助人情節。
上一次回到奧利波斯後,薩雷安閑暇之餘向高階侍神者們打聽過掮靈財團的大致情況。
威·娜莉曾經就職的威財團隻是無數掮靈財團的其中一個。
至少從表麵上來看,威財團在奧利波斯的風評還算不錯,也不知道威·娜莉是因為什麽才被財團高層流放。
薩雷安並不關心區區一個掮靈財團的內部權力鬥爭,他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等著處理。
不過看在與威·娜莉合作愉快的份上,薩雷安目送摩拳擦掌的掮靈小姐姐離開後,還是委托尊崇之聲在必要的時候幫助威·娜莉解決一些不那麽敏感的小問題。
尊崇之聲……或者說侍神者高層無意深度介入掮靈財團內部的問題,不過隻是幫一些無關緊要的小忙倒是無傷大雅。
得到尊崇之聲的點頭後,薩雷安三人就暫時在奧利波斯住了下來,打算等到阿爾薩斯蘇醒再考慮下一步計劃。
多虧了侍神者們提供的治療,第二次離開噬淵的五天以後,昏迷多日的阿爾薩斯終於睜開了那雙與佳麗婭如出一轍的蔚藍色眼睛。
沒有了統禦之盔的遮擋,也沒有了充盈的靈魂之火,他的眼睛看起來與生前幾乎毫無區別。
“我……這裏是?”
從裝飾頗為華麗的大**掙紮著坐起,阿爾薩斯一臉茫然的環首四顧,一時之間不知該從哪裏開始理順思緒。
“哦,你終於醒了。”
一名飄在半空中的侍神者正好在這個時候進入了房間。
“稍等片刻,我這就去通知你的熟人過來解釋情況。”
“等等!先回答我的問……嘖!”
這名侍神者沒有理會阿爾薩斯的要求,飄出房間後自顧自的往走廊遠方離去。
阿爾薩斯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他現在隻覺得全身酸軟,靈魂之力虧空嚴重,根本使不上力,連簡單的下床行走都做不到。
無奈之下,阿爾薩斯隻能坐在**等待剛才那個怪人口中的熟人到來。
“喲~阿爾薩斯王子,你可總算是醒過來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敞開的門外傳了進來,阿爾薩斯的眉角下意識的**了一下。
他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憶。
“……深影公爵?”
“錯啦。”走進房間的薩雷安笑著擺了擺手:“你的情報落伍了,現在的我是奎爾薩拉斯大公爵,不過倒也不用那麽拘謹,想怎麽稱呼隨你喜歡。”
“那麽……”
在阿爾薩斯的床前拉出一張椅子坐下後,薩雷安收斂了笑容,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阿爾薩斯王子……我姑且還是這麽稱呼你吧。”
“經曆了這幾年的托加斯特囚禁生涯後,你依然還是堅持自己當初的那套偏激理念嗎?”
“這個問題很重要,想清楚了再回答,不要意氣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