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曾經半開玩笑的對薩雷安說過一句他們那邊的流行語,據說是源自一位叫做尼采的哲學家。
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
亞基皇帝維紮克雷米提亞幾乎與薩雷安同時動身,前腳薩雷安和瓦莉拉才被安其拉城內的守衛攆得到處跑,維紮克雷米提亞後腳就匆忙的從前線趕了回來。
當薩雷安二人忙著與普銳斯密謀算計維薩利亞的同時,克蘇恩也在向維紮克雷米提亞麵授機宜。
克蘇恩本人需要集中注意力應付泰坦守護者越發凶猛的攻勢,好不容易等到中場休息抽出一點空閑,它打定主意要把在那個後方搞鬼的家夥徹底按死,以此永絕後患。
維薩利亞是留守在克蘇恩身邊的最後一名克瑟拉基,輕易不會離開安其拉聖城。
為了抓住那個來曆不明的小賊,克蘇恩將風塵仆仆趕回來的維紮克雷米提亞和維薩利亞都叫到了安其拉神殿,自己的本體核心所在的聖殿之中。
“有敵人潛入後方搞破壞?”
最近一直忙著戰事的亞基皇帝麵露愕然:“吾主,可曾知道對方是什麽來曆?”
“未知。”
克蘇恩的聲音直接在維紮克雷米提亞腦中響起:“在你回城之前,我發現了兩個不屬於吾等造物的血肉生物。”
維紮克雷米提亞不解的問道:“什麽人膽敢潛入安其拉聖城?莫非他們就是……”
克蘇恩:“不,通過我的觀察,那兩人應該與此事無關,應該是另有目的。”
“嗯……”維紮克雷米提亞沉吟道:“接連有不明勢力潛入安其拉聖城,這是個不好的征兆啊。”
“誠然。”克蘇恩語氣陰森的說道:“皇帝,你的任務是與吾之爪牙維薩利亞一同徹查全城,我會臨時賦予你蜂巢網絡的最高權限,務必要盡快抓出這兩批目的不明的潛入者!”
維紮克雷米提亞當即肅然領命:“您的意誌!”
目送維紮克雷米提亞轉身快步離開,獨自留在聖殿大廳中的克蘇恩陷入沉思。
“竊取靈魂、盜走屍體,這絕非那群自詡正義的次級泰坦的行事風格,難道是……”
……
直到目前為止,薩雷安二人和普銳斯都還不知道,有另一名克蘇恩麾下的半神已經從前線火速趕回。
按照薩雷安的習慣,他原本打算在正式行動前先打聽好情報,但普銳斯以時不我待為由否決了他的提議。
“時間並不站在我們這邊,即便真的如你所說,克蘇恩的注意力會被即將再度打響的戰爭牽走,我們也不可能長期潛伏在敵後的高危地區。”
“克蘇恩派出了大量斥候在城內地毯式搜索,有它那洞察力驚人的複眼輔助,這處避難所被發現也隻是時間問題。”
薩雷安眉頭緊皺的質疑道:“難道你打算硬上?太魯莽了吧。”
“當然不是。”
普銳斯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沒有你們兩的加入,想要引出維薩利亞,並且還要在短時間內將其擊殺,確實是不太可能的。”
“有了你們的幫助,我們完全可以兵分兩路。”
“等到克蘇恩被前線再度爆發的戰事拖住手腳,由我在城內再度作案,將留守安其拉神殿的維薩利亞引出來,之後我們聯手在最短時間內將它製服。”
普銳斯比薩雷安和瓦莉拉更早來到安其拉,他一邊避開克蘇恩的監視一邊在城內打探消息,畫出了一張簡易但完整的安其拉城區分布圖。
從這張地圖上可以看出,安其拉是由一個個接近正方形的街區拚湊而成,縱橫交錯的街區之間都有專門負責巡邏的守衛。
自從普銳斯潛入安其拉城開始作案後,在克蘇恩的催促下,原本風氣比較懶散的城市守衛變得積極了起來,克蘇恩也派出了很多複眼協助他們的工作。
這也是為什麽薩雷安和瓦莉拉入城後立刻就被克蘇恩發現的原因,他們不湊巧的幫普銳斯背了這口黑鍋。
“這裏。”
普銳斯用手指在被他寫上東3的街區上點了一下:“東3區是常駐守衛數量較少的學術區。”
“亞基蟲人的學者很反感來來往往的士兵打擾他們安寧研究的環境,多次向亞基皇帝提出申請,要求減少東3區的士兵駐紮數量,並且盡量保持無聲。”
“無聲……”
瓦莉拉疑惑的問道:“據我所知,亞基蟲人相互交流時不需要發聲吧?”
“是的。”普銳斯讚同的說道:“他們有一種特殊的精神網絡,能將所有蟲人的意識聯係到一起,無須語言就能彼此溝通。”
“但,這並不代表蟲人士兵活動時一點聲音都不會發出,那是不可能的,腳步聲、喘氣聲、兵器和盔甲碰撞聲等等,也同樣會對學者們造成幹擾。”
“在你們來之前,我提前就驗證過了。”
“東3區是整個安其拉城內防禦最薄弱的區劃,其他區的守衛趕來至少需要5-10分鍾的時間,我們就在這裏將維薩利亞一舉拿下!”
普銳斯那幅胸有成竹的樣子讓薩雷安暫時放下了情報不足帶來的不安。
“既然你已經做好了全盤規劃,那就由你來發號施令吧。”
普銳斯鄭重的點了點頭:“行動時間就定在兩天後的淩晨,在此之前,希望泰坦造物真的能如你所說再度挑起戰爭。”
薩雷安斬釘截鐵的說道:“聯絡方麵就交給我吧,你趁這兩天時間繼續完善計劃,最好再探聽清楚城內的最新動向。”
普銳斯輕輕歎了口氣:“難,原本安其拉城的守備力度就已經夠高了,你們的潛入進一步加劇了克蘇恩的緊張情緒。”
“在這種時候外出打探可不是明智之舉,稍有不慎就會被惱羞成怒的克蘇恩發現。”
“也是……”薩雷安無奈的拍了拍額頭:“總之,我會先讓泰坦守護者們動起來,拉走克蘇恩的注意力,之後就隻能見機行事了。”
……
普銳斯的本體兵主是一名出色的戰略家和謀略大師,普銳斯完整的繼承了兵主的記憶和一部分能力。
在現有的環境下,薩雷安暫時挑不出計劃之中明顯的錯漏點。
正如普銳斯所說,安其拉城是不折不扣的敵後危險區,時間拖得越久,變數就會越大,一擊功成後全身而退是最理想的情況。
留下普銳斯在避難所的主廳內繼續完善計劃,薩雷安和瓦莉拉一同來到相鄰的另一間小屋中準備聯絡米米爾隆。
瓦莉拉一邊用半生不熟的空間權能定位米米爾隆的位置,一邊麵帶不安的問道:“薩雷安,你確定要按照普銳斯的計劃行動嗎?我總覺得……”
“我能理解你的顧慮。”
薩雷安苦笑著說道:“你習慣了我的布局風格,總是謀定才後動,還從來沒有執行過這種相對簡單粗暴的冒險計劃。”
“在當前的局勢下,普銳斯這接近直球的計劃效率最高,受環境所限,我們也不能要求太高,畢竟……這裏不是我們熟悉的主場啊。”
“也是。”瓦莉拉歎了口氣:“希望能一切順利吧,隻要能拿到他許諾的報酬,你就能正式融合時沙碎片領悟時光權能,我們也能順著信標反向追蹤,回到屬於我們的時代。”
是的,信標。
深入感悟時沙碎片的這段時間,薩雷安意外的發現,諾茲多姆那個老銀幣不知什麽時候在時沙碎片中刻錄了一個時空坐標。
不用多說也知道,這個坐標就是薩雷安和瓦莉拉原本所在的時間節點。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想要逆向追蹤這個信標,薩雷安必須先領悟並熟練運用時光權能。
也就是說,諾茲多姆的考驗和賜福其實是一體的,徹底消化掉這份深藏在時沙碎片中的賜福後,薩雷安和瓦莉拉就能回到屬於自己的時代了。
將詳細記錄了事情始末的紙條傳送給米米爾隆,依然有些不安的薩雷安盤腿坐了下來。
“戒驕戒躁,能做的準備我們都做了,耐心等待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