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澤拉斯這麽個危機四伏的世界,強大的個人實力的確是不可或缺的。

這裏所說的艾澤拉斯是泛指整個宇宙,德拉諾也包括在內。

在薩雷安看來,身為一名領導族人前進的精神領袖,需要的絕不隻是強大的個人實力,通過卓越的大局觀看清前路上的危機與機遇才是最重要的。

啥?軍事指揮、外交和內政能力?

如果精神領袖需要各方麵做到麵麵俱到,那還要主教議會來幹嘛?

先知維綸之所以被稱為先知,正是因為他那超越常識的預見能力。

他總是能在燃燒軍團的瘋狂追殺下提前觀測到危險和陷阱,讓德萊尼人一次次的在逃亡之中化險為夷。

當然,維綸這種逆天的預知能力可遇而不可求,絕不能當做常規的考核標準。

而且自從來到德拉諾後,不知是因為時間線變動還是有人刻意遮蔽、又或者其他什麽客觀原因,總之,維綸失去了那份強大的預見能力。

突如其來的變故導致極度不適應的維綸變得束手束腳,這也是他為什麽想要培養繼承人的主要原因。

他希望自己的後繼者能從與他不同的角度看清德萊尼人未來應該前進的方向,而他最終選中的這個人就是年輕的伊瑞爾。

如今德萊尼人也成為了艾澤拉斯的一員,正在與奎爾薩拉斯和蘇拉瑪一同研究複原他們曾經擁有、但後來在逃亡中逐漸遺失的各項尖端科技。

作為盟友,薩雷安理所當然的想要進一步拉近與德萊尼人之間的關係……畢竟高等精靈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向曾經縱橫宇宙的阿古斯文明遺民學習。

維綸當初的原話是委托薩雷安順道來法蘭倫一趟,說服隱居在這裏的德萊尼人前往艾澤拉斯發揮餘熱。

不過嘛……在見到伊瑞爾、並且從彈幕那裏了解了她的生平後,薩雷安就猜到了維綸這項委托的真正用意。

他想讓薩雷安這個外人,以和自己不同的角度勸說伊瑞爾重新振作起來。

就像彈幕所說的一樣,有些事情讓熟的不能再熟的家人來說會引起特定對象本能的反感和抵觸。

而外人相似卻又有所不同的說法,反而能讓心裏本就意識到問題所在的特定對象放棄固執輕易接受。

薩雷安也不清楚為何會這樣,隻能說人性如此。

在老謀深算的維綸的計劃中,薩雷安扮演的就是那名點破關鍵的外人。

伊瑞爾蠢嗎?

能被維綸當做接班人來培養的人,怎麽可能會蠢。

伊瑞爾其實內心也隱約意識到自己如今的想法有問題,但出於逆反心理,年輕執拗的她本能的不願意承認自己走入了誤區。

多次勸說無果,睿智且教育經驗豐富的老先知顯然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所以才有了他對薩雷安這一則對真正目標遮遮掩掩的委托。

接下來的一周時間,薩雷安仿佛忘記了維綸的委托,完全放開身心享受難得的度假生活。

早上變回龍族原型與奧妮克希亞、斯黛拉苟薩和緹娜苟薩一同在天際之中翱翔競速,下午又來到海灘上與瓦莉拉和吉安娜嘻嘻哈哈的劈瓜玩鬧。

有句俗話叫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拋下一切與工作相關的煩心事後,薩雷安總覺得時間過得格外得快,打打鬧鬧的一周眨眼之間就過去了。

這一周時間裏,伊瑞爾就像失蹤了一樣,就連每天的日常巡邏和訓練都看不到人了。

詢問過老村長,得知伊瑞爾平安無事後,薩雷安沒有主動去尋找躲起來鑽牛角尖的蹄子妹,如同約定好的那樣,給她留出充分的自我反思時間。

該做的都做了,該說的也都說了。

如果伊瑞爾最後還是無法走出死胡同……薩雷安也隻能無奈的回去向維綸複命。

用異世界的俗語來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她去吧,欲速則不達。

原本薩雷安以為伊瑞爾要到一個月後死線接近時才會逼迫自己做出最後的決定,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

來到法蘭倫完全放鬆身心玩樂的第二周周末,當皮膚明顯曬黑了的薩雷安肩上扛著一條倒黴的鯊魚回到一家人的臨時住所門前時,伊瑞爾就在他家門口的庭院裏焦躁的來回踱步。

“……你幹嘛呢?想用蹄子在我家門前刨個坑?”

“噫!”

伊瑞爾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驟然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下意識的抬腿就是一擊向後的回旋踢。

雖然薩雷安在度假期間放鬆了神經,但兩人之間畢竟存在著境界差距,伊瑞爾肩膀下沉的同時,薩雷安就預測到了她的下一步動作。

“啪!”

空出來的左手豎在頭側擋住了伊瑞爾尥蹶子一般的踢擊,薩雷安還順勢抓住了她那反曲狀的左腳關節。

“你這麽緊張幹嘛?放輕鬆。”

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薩雷安右手提起早已寄掉的鯊魚在伊瑞爾頭上輕輕砸了一下。

“進來吧,今晚吃魚翅。”

“emmmmm……”

法蘭倫島靠海吃海,伊瑞爾當然也吃過魚翅,回過神來後她表情有些怪異的看著扛著鯊魚錯身進屋的薩雷安。

“吃魚翅幹嘛要把整隻鯊魚扛回來?取了魚翅不就行了嗎?”

薩雷安表情有些怪異的回身看向伊瑞爾:“……你認真的?你不會以為鯊魚沒了魚翅還能在海裏遊得很快活吧?”

“與其悲慘的沉入海底等著被餓死,還不如直接給它們來個痛快,至少不會死得那麽痛苦不是?”

在薩雷安看來,割掉鯊魚的魚翅再把它們放回大海,這是徹頭徹尾的偽善。

失去魚翅後,鯊魚根本就無法再遊動,隻能無助的沉入海底等待死亡。

“是……這樣嗎?”

伊瑞爾以前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聽了薩雷安的說明後,她下意識的跟在薩雷安身後進了小屋,臉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薩雷安這一家子人中,花心思努力學習過做飯的斯黛拉苟薩廚藝最好,今晚依然是由她大展拳腳,其他人在一旁搭手幫廚。

酒足飯飽後,其他人自覺的以外出消食為由離開小屋,隻留下薩雷安和明顯有心事的伊瑞爾。

薩雷安不喜歡這種兩人對坐卻一直不說話的詭異氛圍,主動出言打破了靜謐的氣氛。

“所以?躲開我們半個月後主動找上門來,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不管你有什麽話、或者什麽問題,盡管提出來吧。”

薩雷安表情平靜的說道:“我和維綸也算是忘年交,能解答的疑惑我都會盡量幫忙。”

“呼~”

伊瑞爾臉色變幻的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般吐出一口濁氣。

“我……想先知道這十幾年來外界的局勢變化。”

薩雷安眉頭微挑:“行,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嘛。”

“你想先從哪裏開始了解?”

“獸人的去向?德萊尼人的現狀?艾澤拉斯的勢力分布?還是德拉諾的環境惡化情況?”

……

直到晚上9點過瓦莉拉等人“遛彎”歸來,薩雷安依然在為伊瑞爾解答她的諸多疑問。

伊瑞爾出於某些原因主動封閉了耳目,對這些年來外界的變化幾乎一無所知。

當她聽說瘋狂的舊部落敗於聯盟之手覆滅、如今由一名沒有被邪能汙染過的純血獸人引導著重歸正軌時,伊瑞爾的表情十分複雜。

伊瑞爾的親姐姐薩瑪拉就是死於獸人之手,她的很多親朋好友和戰友也在那場毫無道義可言的戰爭之中殞命,要說她對獸人沒有仇恨……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聽說新部落打算為舊部落過去犯下的惡行贖罪,伊瑞爾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多年以前就認定的仇人突然從良,天性善良的伊瑞爾有些茫然,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繼續向獸人尋仇。

‘薩瑪拉,我該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