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

丹青生說話不過腦子,氣得黃鍾公一拍桌子。

“林小友,我四弟酒後口不擇言,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見黃鍾公吹胡子瞪眼的,丹青生也反應過來,這就跟有人說他的畫是廢紙一樣,簡直就是指著鼻子罵街,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小朋友,是老夫說話不過腦子,你別見怪……你是不是會使辟邪劍法?”

林平之有點好笑,擺擺手笑道:“四莊主不拘小節,心直口快,晚輩怎會見怪……是,晚輩會使家傳的辟邪劍法,但就是江湖上很多人都見識過的,一直傳到晚輩這裏的那套,沒有那麽邪乎。”

“那你用什麽劍法殺的那些綠林高手?”

“四弟!”見丹青生沒完沒了,黃鍾公要攆人了。

“大哥莫急,莫急,難得莊裏來人,又擅長劍法,怎麽也得讓老弟我開開眼界,否則我喝酒都少了幾分滋味……來來來,林小友,咱們去我院裏說話。”

丹青生也不管黃鍾公吹胡子瞪眼的,都快氣得跳起來用琴拍他了,也不見外,更不顧甚麽江湖忌諱,過來就抓林平之手腕子,然後拉著他就跑。

林平之心裏暗笑,這位是太耿直了些,但這種人卻不難相處,不用跟他說一句話都要先在腦子裏過三次。

穿堂過院,來到丹青生的地盤,他倒也沒擼起袖子就開打,而是給林平之帶到他的畫室,裏麵一張很大的梨木桌案,上麵筆墨紙硯,牆壁上幾幅水墨丹青。

另有一個架子,上麵是幾個酒壇子,一個壇子對應一種杯子,林平之覺著大概這是丹青生一天的量吧,和令狐衝的量差不多,兩人上輩子怕不是一個窯裏燒出來的。

“林小友,你看老夫這些筆墨如何?”

林平之仔細看了看,雖然他不太懂丹青之道,但卻能看得出,這位四莊主的畫,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筆鋒淩厲,畫山也淩厲,畫鬆也淩厲,畫水也淩厲,題字更是筆畫如劍鋒。

心說難怪丹青生會跟黃鍾公結義,他也是將武學融入藝術的路子,琴棋書畫,哥四個都是如此。

“下筆有神,氣勢淩厲,一副山水,卻暗藏銳意,真是奇妙,四莊主真乃丹青妙筆,不凡也。”

“好!你再看看,還能看出什麽門道來?”

一個銳意,果然搔到了丹青生的癢處,讓他撫掌大笑,又更期盼的看著林平之。

“嗯~。”林平之要跟這裏住些日子呢,自然得跟丹青生搞好關係,故作仔細端詳一番,“四莊主生平最愛丹青、酒、劍,晚輩猜想,您作畫時,是將微醺酣暢之意,與舞劍之意,融入了作畫時的感覺當中?”

“哈!林老弟果然眼力不俗,一句話說到點子上了!”

丹青生又不顧甚麽江湖規矩,第一次見麵,就拍著林平之的肩膀哈哈大笑,“老夫作畫時,可不就喝的暢然通透,豪氣頓生,如舞劍一般將此畫一氣嗬成的嗎?”